夏侯尚的这个撤退的命令无疑是个十分错误的决定,随着夏侯尚的这个命令一发出,前面还在抵抗的陷阵营士兵,现在已经是完全丧失了斗志,开始溃逃。零点看书/../作为一支极度依靠指挥官的军队,在丧失了指挥者之后,陷阵营已经沦为了一支普通的步兵军队,特别是在夏侯尚下达了撤退命令的时候,陷阵营士兵已经没有刚刚的那种拧成一团的战意。这也是为什么高顺想要阻止夏侯尚撤退的原因,可惜高顺的伤势却是让他无法及时阻止夏侯尚犯下这个错误。眼看着自己最得意的王牌部队陷入了混乱,并且被徐州骑兵给屠杀,高顺顿时被气得昏死了过去。
夏侯尚也傻眼了,他虽然在夏侯家族也算是俊才,但是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没有足够的经验和眼力。在他看来,依照之前陷阵营的素质,就算是撤退,也能够保持着阵型徐徐而退,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溃败。这一愣神的工夫,就连最后围困孙翊和陈扬的那一部分陷阵营也被徐州骑兵给冲散了,陈扬见周围的敌军士兵已经纷纷逃窜,干脆自己翻身上了高顺的坐骑,继续向敌军冲杀。
整整三万陷阵营,顷刻间全军覆没!少了陷阵营的掩护,只具备远程攻击力,而且身上全是轻甲装备的先登营立刻便遭了殃。虽然夏侯尚已经下达了命令撤退,但是两条腿的步兵又怎么能够跑得过四条腿的骑兵呢?先登营开始被徐州骑兵追上,轻薄的铠甲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住徐州骑兵的长枪,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此时已经带着受伤昏迷的高顺也少数的亲兵骑马逃到前面的夏侯尚,回过头一看,自己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先登营惨被屠杀,简直是心疼得要命。有好几次,夏侯尚都向立刻掉转马头和徐州骑兵拼了,可是却被身边的亲兵苦苦劝阻,只有闷头逃命。
这场屠杀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夏侯尚带着高顺及亲兵们好不容易逃出了这段狭窄的道路,跑到了一片平原之上,这才立刻转头朝着西边逃去,便是要逃回兖州。他们逃走了,可是那些先登营和陷阵营的士兵就没有办法逃了,三万陷阵营以及两万先登营,被彻底消灭干净,这一段道路上的地面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大战过后,陈扬和孙翊开始清点人数,不由得心疼得要命,五万徐州骑兵在这一场大战中也是整整损失了两万多人,将近去掉了一半的人马。零点看书/../整合了一下人马,陈扬和孙翊也不再去追击逃走的夏侯尚和高顺了,干脆原地休息,等待着陆逊带着大部队赶来。
大约过了整整一个多时辰,陆逊这才带着徐州军团的步兵匆匆忙忙赶来,一看到这满地的尸体,也是不由得吓了一跳。可是看见陈扬和孙翊两人都完好无损的坐在路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这两个人背后所代表的,却是东吴最有权势的两个家族,陆逊可不敢想象这两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见到陆逊也赶到了,两军便再次合为一处,继续朝着南边前进,再过不久就要赶到北海了,到了北海再休息也不迟。
且说夏侯尚带着昏迷了的高顺一路朝着西面狂奔,转眼间已经奔出了数百里,见到后面并没有追兵,这才停下来少时歇息。夏侯尚现在的模样可以说是极为狼狈,头盔也掉了,身上的铠甲也歪到了一边,一下马,夏侯尚便是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青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可以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刚刚被亲兵从马背上抬下来的高顺,夏侯尚连忙问道:“高将军怎么样了?”
高顺的亲兵看着高顺的模样,满脸悲痛地说道:“高将军肩窝受创,刚刚也只是紧急做了一些包扎,可是并没有止住血,现在又经过了这么一阵颠簸,如果不能再进行急救的话,只怕高将军的性命……”亲兵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夏侯尚却是已经听清楚了。
夏侯尚不由得一阵自责,要不是他擅作主张下令撤退,恐怕就算是被打败,相信也不会落得现在这种地步。此时他们身边只有这数十名亲兵,又哪里去给高顺寻找医官救治,如此看来高顺岂不是要命丧于此?高顺身为并州军的统领,在并州军中可以说是具有相当的威望,他要是死在这里,只怕并州军的士气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况且高顺本身也是十分有本领的统兵大将,特别是他所训练出来的陷阵营,虽然刚刚折损了三万,但是在兖州防线上,还有整整七万陷阵营,要是高顺一死,就没有人懂得如何指挥陷阵营,那么这北方第一强兵也只能沦为一支装备精良的普通步兵了。
看着高顺已经是面白如纸的脸色,夏侯尚当即拔出腰间的长剑,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幸好身边的亲兵眼疾手快,慌忙拉住了夏侯尚的手,加上夏侯尚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体力了,当即便被这些亲兵夺去了佩剑。夏侯尚双目赤红地瞪着那些亲兵喝道:“将剑还给我!我犯下如此败兵之罪,如何还有面目去见主公!还不如自尽谢罪!”
“将军!不能啊!”那些亲兵死活就是不肯把剑交还给夏侯尚,还纷纷拉住夏侯尚的身子,苦苦劝阻。
“前面可是伯仁?”忽然一声远远的呼唤声传来,却是听得夏侯尚身子一震,转过头便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却是发现前面不远处,正行来一支大军,刚刚众人逃离战场,心神不宁,竟然没有发现有这么多人走近。
不过夏侯尚等人也只是短暂的恐慌,随即便又露出了狂喜的神情,只因为眼前的这支大军竖立着的,却是黑底的“曹”字旗,显然是北魏的军队。
“前面可是夏侯伯仁?”
那支军队又再次传来了呼喊声,这次夏侯尚却是听得清楚,连忙站起身子,朝着那支军队呼喊道:“可是叔父?我是夏侯尚啊!”
“当真是伯仁!”前面的军队现在已经慢慢开进,从那支军队中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从军队中奔出数骑,其中打头的一骑不是别人,正是夏侯尚的叔父,被曹操下令镇守凉州的凉州刺史夏侯渊。
夏侯渊带着数骑朝着夏侯尚就奔了过来,转眼间就到了夏侯尚身前,看到夏侯尚等人的如此狼狈模样,都不由得一愣,连忙翻身下马跑到夏侯尚的面前上下打量,惊声问道:“伯仁!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高顺将军呢?主公拨给你们的陷阵营和先登营呢?”
一听到夏侯渊问起高顺,夏侯尚这才想起高顺此时正命悬一线,慌忙对夏侯渊说道:“叔父!快!快!把你们军中的医官叫来!高将军身负重伤,恐怕性命难保!”说着便往高顺所在的方向一指,那差点没有哭出来。
“啊!”夏侯渊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给吓住了,高顺的重要性,他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一听得夏侯尚这么一说,连忙转头对着身后的骑兵喝道:“快去把医官叫来!快去!伯仁,快带我去看看高顺将军!”说着便拉着夏侯尚往刚刚所指的方向赶去。
一到高顺身边,就看见高顺的那副惨象,夏侯渊的脸色就越发阴沉了下来,转头对着夏侯尚便喝道:“伯仁!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高顺将军会受到这么重的伤?还有!主公拨给你们的大军呢?难不成就剩下了这么几人吗?”虽然以前夏侯渊对这个侄儿是十分的照顾,但是眼下夏侯尚竟然打了这样一个败仗,夏侯渊也是无法护住他了。
夏侯尚被训斥得羞愧万分,当即便跪在了地上向夏侯渊请罪。这个时候,夏侯渊的骑兵带着军队内的医官也赶来了,夏侯渊先是狠狠地瞪了夏侯尚一眼,随即连忙让医官给高顺医治。看着医官先是给高顺清理了一下伤口,并且小心翼翼地帮高顺脱下了铠甲,仔细帮高顺止血包扎。一旁的夏侯渊、夏侯尚以及一干亲兵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打扰了医官的医治。
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医官总算是勉强帮高顺重新清理了一下伤口,这才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夏侯渊说道:“将军!高顺将军的伤势虽然不轻,但所幸没有伤到要害,性命倒是暂时无忧。只不过……”说到这里,医官的脸色浮现出一丝难色,仿佛有些说不出口。
那夏侯渊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是脾气却是依旧十分暴躁,当即便是一脸不耐地喝道:“只不过什么?说啊!”
那医官被夏侯渊这么一吼,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这才颤颤巍巍地说道:“高顺将军肩窝中枪,筋脉已经受损,如果当时能够及时得到医治的话,倒也无碍。可是从高顺将军负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足三个多时辰,再加上一路颠簸,伤口内受伤的筋脉又被淤血堵住。小人刚刚虽然已经帮高顺将军清理了一下,但是,但是高顺将军的左臂恐怕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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