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人只有筑基成功才算是正式踏入了修真之路,不仅阳寿会随着之后修为的增高而变长,甚至飞升成神从此脱离轮回苦楚,更重要的是,所有修真之人从此开始,可以正式修习脱离地心引力的束缚的功法,或御剑飞行,或踩叶飞花,或微步凌波,不一而就。不过不管是何种,有专门的外修功法那是肯定的。
凌清刚筑基就被天雷打入了昏迷,醒过来之后没隔多久便因为屡次制止不住的私自外出行为惹得凌臻多次生气,吵架冷战都没有时间,凌臻哪有功夫教他飞行之法。就现在一步十丈的身法还是在追寻仇人的路程中自己瞎琢磨领悟出来的,虽则步伐是快了,可是耗费的真气却是以十倍计算的,行走不过半天,凌清就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阵,恢复体内快要枯竭的真气。
自出了城,凌清就专挑山间小路走。一则是在遇到凌臻之前他一直是独居山中,比起大街上热闹沸腾的人声,山间的寂静悠然更让他感觉自在;二则哪怕凌清再没常识,他也是知道自己迥异于人的功法若是在市区施展开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此时其停留之地正是一片荒山野岭。
北方的仲秋不比南方,在南方还是一片郁郁葱茏之际,北秋却已经有掉光了叶子的高大树木。凌清停留的地方树上的叶子虽没有掉光,但地上也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软软地还有‘咯吱咯吱’声音。
不过凌清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些落叶上面。自他入了这片荒林全身就感觉到一种很熟悉的被窥视感,这也是他轻易不敢在动用真气赶路的第二个原因。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与曾经被困的那十五年里日日夜夜被置于监视器下毫无区别。
可是谁又会在这种荒郊野岭之地安装摄像头呢?
凌清坐在一处被白日的阳光晒得有些发烫的石头上,手里还装模作样捡了一片树叶扇着风,时不时还似乎很渴一般,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了嘴唇,匆匆路过的行人模样装扮得很成功,只可惜,看多了古装剧的他却忘了这年代那还有动不动就长途跋涉上京寻亲的古人,就连徒步旅行都有了专门的装备了!
就在凌清借着手里树叶的遮挡,眯着漆黑的瞳孔四处打量着这座给自己带来很不安感觉的小山包的同时,他所坐着的岩石下方不到二十米处,一名穿着迷彩服双眼一直盯着前面电脑屏幕的人轻轻按下了手旁红色的的按钮。
什么声音?!
凌清的耳力自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不说全灵体制之人本身便耳聪目明,加上修为达至筑基地步,基本公里范围内的任何声音都逃不掉他的那双耳朵。声音是从地下面传来的,距离他现在的位置有近五百米,是一种很刺耳的警报声。
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还会有什么人在地下做什么吗?
凌清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还没来得及变化,就感觉一阵微弱的刺痛感从颈部传来。有冰冷的液体射进来颈部的静脉,药物起作用的速度很快,即使是凌清也只来得及伸手将射进颈部的细小针管拔下来,便软趴趴倒在了岩石上,生死不明。
荒凉的山间只有风吹树叶沙沙地响声,凌清一动不动躺在岩石上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才有一只看起来很狼狈的野狗竖着一双缺了一角的耳朵,嗅着沾满脏泥的鼻子,慢吞吞地寻了过来。野狗很机警,即使独自已经扁到能摸到肋骨的地步了,却还是在距离凌清还有十米的地方就开始不停地张嘴高吠起来,‘汪汪’地叫声吓走了一大片还没来得及南迁的鸟儿,岩石上了人却仍旧一动不动什么反应都没有。
野狗似乎终于放下心来准备猎取自己的猎物了,耳朵虽然还是笔直地树立着,瘸了一条腿的四肢却开始往前慢慢地挪动了起来。
十米的距离不长,野狗很快就到了猎物的身前,它先是伸出了脏兮兮地前肢拨了拨凌清的头,在凌清的脸上留下了一串的梅花印子之后,又将鼻子往他的颈部凑了凑,似乎嗅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野狗立即兴奋了起来,肚子饿得扁扁的了,却仍是不动嘴,反而冲着凌清身下的岩石‘汪汪汪’地叫了好几声。
叫声没停,岩石却突然从中间裂开了两半,凌清连同趴在他身上的那条狗瞬间消失在了这片荒林之中。
就在凌清离开秦家大院不久,他心心念念记着的欠他一百万的债主终于回了家。在军部开了整整一天一夜的会议,秦坤的脸色很不好,在听到警卫员说自己的小儿子秦日自下午出去便没回来的消息后更是几乎忍不住要掏枪杀人了。
警卫员跟在秦坤身边也有五年了,军长虽一向脾气暴躁,但对他掏枪的事情却是头一回,当场吓得差点没跪下。好在秦旭还跟在秦坤后头,见状立即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担心些什么。
视频会议已经将外面现在的情景说得一清二楚,丧尸最多的华中地区现在几乎是一团乱,若非疫苗迟迟研制不出且情况已经发展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想必他们军方的人还是会被瞒得死死的。在刚知道这个消息时自己的父亲就已经当场在会议上对着那些人等掏过一次枪了。
只可惜,事到如今掏枪又有什么作用呢?
秦旭叹了口气,死死按捺住濒临爆发边缘的父亲,一字一句劝道:“爸爸,弟弟已经走了,你再生气也没有用。你也说了,阿日他身手很好,既然那些进化过的活体武器他都能对付,这些才刚刚病变的初级丧尸又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找他,国家就快乱了,我们秦家人脉单薄却掌握着那么一大支武力,世道一乱,若不能及时作出选择,您拼尽半辈子才攒下的基业恐怕立刻就会成为某些人眼前的油乎乎的肥肉,只等着下嘴!”
“他们敢!”秦坤听到这话,眼睛当即一瞪,连腮帮子都要鼓起来了,牙咬得紧紧的,“还有吴然,这个拐了兄弟儿子当实验品的畜生,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吴然还活着,这也是这次会议那位给出的消息。
当初死刑时被执行刑罚的不过是个替代品,不管那位当初留下其性命究竟是何居心,但显然,现在那人确实是非留不可了。
活体实验是吴然一力主持研究的,T病毒的结构也只有他最了解,对于这次的灾难他虽然要负全责,但不可置否,没有他,靠着那些半年时间连T病毒的结构都没有弄清楚检疫部门的人才,要研制出疫苗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可惜秦坤虽然知道了吴然还活着的消息,但至于他现在在哪里,那位却是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只一再强调疫苗很快就会出来,只要政军两方团结合作共同帮助华国度过这个最艰难的时期,未来必回前途光明,甚至越过西方强国,一举成为世界霸主也未必只是梦想。
台上面的人说得激情澎湃,台下面的人也专心专意附和,这可惜大家心底到底是怎么想得却一点都不肯透露。
就若秦旭,以他本身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会议的,不过秦坤的暴脾气上面那位显然是很清楚,若有能制得住的人在还好,否则在座的惹怒了秦坤的某位当场横尸也未必不可能。就是为了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秦旭才破例允许参与这次会议。
当然,秦旭也没有让那位失望,现场的秩序在秦坤被儿子秦旭的劝说下一直维持得很好,甚至到最后秦旭还替秦坤答应了那位放出一部分军权的要求。
想起这件事,秦坤连看秦旭的眼光都不善了。他是脾气暴躁,可若真的不明事理也不能走到现在的地位,让他放出一部分军权,而且被调的还是自己手底下一直跟着自己同生共死的生死兄弟,哪怕在会议上他给儿子面子,按耐着没有出声,可心底到底还是不舒服的。
“爸,吴然的事情你还没有受到教训吗?”要是问外面的人秦坤秦军长这辈子最大的能耐是什么的话,绝对不会有人回答说是他那引以为傲,百发百中的枪法,反而秦旭这个儿子,就算是跟秦坤做了一辈子的老仇人被问起都会竖着拇指赞叹一声‘英雄年少’!
打仗的本身自不用说,年纪轻轻便身兼高职怎么可能只是蒙着父荫,秦坤在军部有面子是一回事,若秦旭没有真本事的话,那位子又如何能坐得稳当?秦旭不仅位置坐得稳当,手底下的兵个个极其听话,在上司面前也是个极为看重的下属,这和他圆滑世故的处事手段不无关系。
照理说,一个在叛逆时期失去母亲的少年其成长之路必定会较一般人要艰难一些,这种艰难不是指倾向外界的求学或谋业之路,而是指人成长之路中遇到的各种内外界冲突,青少年的内心世界一般都极为不稳定,敏感到可怕的地步,若在这时候至亲之人又突然离世的话,那种能延至终身的打击可想而知。
不过秦旭是个例外,母亲死的时候他确确实实和圈里头的那些二代们毫无二样,逃学,打架,斗酒,彻夜不归……所有能做的叛逆事情他几乎一样不落,要说还有什么值得秦军长得意的话,那就是秦旭至少还是那群孩子中的头儿。
可母亲的死似乎一下子就让他长大了,以往的劣迹斑斑不见了踪影,整个人老成到可怕的地步。甚至有人还暗地里调侃过说,若不是年龄在那里摆着,任谁看到秦坤和秦旭两父子出去都会将他们的关系弄混。当父亲的不像是做父亲的人,脾气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要火爆,当儿子就更不像儿子了,不看那张脸,就说话处事的方式若是说成阅历近五十年的老人怕是都有人信。
也正是因为自己儿子的争气,所以一般在大众场合,秦坤不给谁面子也不会不给儿子面子,就比如今天,纵使心中再不忿也等到回家了才要找秦旭算账。只可惜这账还没开始算,无比了解自己父亲的秦旭就立即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