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的语气很平静，但还是让韩威和獒景浑身发凉，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白华姐……有没有可能是你弄错了，这个叫白蝶的小姐姐，是不小心发生了什么别的意外呢？”
“你觉得一个实力和我不相上下的人，要什么样的意外才能杀得了她？”白华看了他一眼，“哪怕是悬崖上掉下去也死不了。”
“呃，这倒也是……”
“突然有一天，白蝶和我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我没有多想。”
白华露出回忆的神色：“谁知道，这一去，她就再也没有回来。其实那天我感觉到她神色有点古怪，应该多问一句的。”
“可是……”
她摇了摇头：“那时已经到了快要最终比试的时候，我全部心思都在练习上，也没有多想。”
獒景连忙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很多天她都没回来，白家派人四处寻找。”
白华深吸了一口气，“很多天后，有人在城外找到了她的尸体。遍体鳞伤的尸体。”
“最致命的伤在脖子上，但让她失去抵抗力的伤口，是从背后刺入的，伤到了内脏。”
“背后……”獒景睁大了眼睛，他很快就愤愤不平起来，“那这也太明显了！”
“没错，是很明显，但是没有用。”白华冷冷地摇摇头，“哪怕所有人都猜到是谁干的也没用。”
“为什么啊！”獒景大叫起来，“起码要抓起来审问一下吧！”
“因为我们是蛊人。”
白华的话让两个少年立刻安静下来。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蛊人，可以是武器，可以是工具。但，不可以是人。”
“作为武器、工具，蛊人不可以有思想，不可以有喜怒哀乐。”
“工具，坏了就坏了，谁会为工具感到悲伤呢？”
獒景不依不饶地大叫着：“我不服！为什么那个妖艳女人就可以有喜怒哀乐？”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是工具。”白华说道，“家主很喜欢这样有侵略性的工具。”
“所以他就纵容……”
“不，不算纵容。”
“蛊人部队的前十三名本来就是惨烈竞争出来的，事实上，这样的互相厮杀在蛊人部队中本来就是允许的。”
白华摇了摇头，“最初的500个孩子，起码有一半都是这样互相厮杀死掉的，另外一半是在各种考试中被淘汰。”
獒景感到不寒而栗：“那白华姐你……”
“你想问我有没有杀人？”白华笑了笑，“你猜呢？”
獒景缩了缩脖子，往韩威身后挪了挪：“我能不能不猜……”
韩威毫不犹豫地说道：“你肯定没杀人。”
白华一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我相信你。”韩威说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大信，我现在……鼻子很敏感，一个人身上有没有沾染族人的血，我能闻出来。”
白华有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那如果手上沾着坏人的血呢？”
“那不一样。”韩威认真地摆摆手，“好人和坏人的气味是不一样的。”
白华忽然有点俏皮地凑到韩威跟前：“那你仔细闻闻，也许我是坏人呢？”
“你指定是好人啊！”韩威一本正经，“坏人咋可能这么香的？”
獒景听得一愣一愣的：“你现在还有这特异功能啊？那你闻闻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就算了。”
“为啥啊？”獒景很不服气。
“因为你臭。”
“……。”
闹腾了一阵之后，见白华心情好了很多，韩威问她：“你当时不是第一名吗？为什么……”
白华说：“那个第一名是平时比试的成绩，但白梅和我差距并不大。”
“在蛊人部队服役前，还有最后一次比试，角逐出最终的胜者，按才是真正的第一名。”
獒景恍然大悟：“所以你那次比试输给白梅了？”
韩威抽了獒景后脑勺一下：“你想啥呢？怎么可能？”
“不然那个疯女人为什么说白华姐是失败者啊？”獒景抱着头很不服气，“白华姐，你说句公道话，你是不是输给那个疯女人了？”
“不，当时我赢了。”白华说道。
“啊？那她为啥那么说？”
白华露出回忆的神色：“我们最后的比试，是要两两捉对比武，赢了的上一名，输了的退一名，直到角逐出最终的13人。”
“在之前的比试中，我排第一，白梅第二，所以我的对手是她。”
“当时我们在一个高台上打斗，规则是战死或者跌下高台告负。”白华沉默了几秒，“我打败了她，我的剑顶在她喉咙上，可她拒绝跳下高台。”
“她让我杀了她。”
獒景说：“那后来呢？”
“我下不去手。”白华摇了摇头，“她见我下不去手，主动朝我短剑上扑过来，我连忙收了剑后退。”
“却没想到这下是她的虚招。她趁我后退重心不稳时，猛力推了我一把。”
白华说：“所以我跌下了高台，她成了第一名。”
“这也太过分了吧！”獒景愤愤不平，“你们比试的裁判就不管吗？”
“他们不会管的。”韩威已经弄明白了白家人的思维方式，“他们会觉得，作为武器，就应该这样不择手段才是对的。”
白华点点头没有说话，显然是同意韩威的观点。
獒景气得大口大口喘着气：“这，这太过分了吧！把人不当人！”
“没什么，都过去了。”
白华笑了一下，“现在这样也不错，起码在戌部族比在白家开心多了，尤其是……和你们一起旅行这段日子，真的很开心。”
她嘴上这样说，但紧握的拳头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韩威对她说：“白华，我向你保证，下次见到她，我一定会狠狠揍她给你出气！”
白华看着韩威，几秒后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
她笑着重重地点点头：“嗯！”
三人回到大图书馆。
他们分头行动，把书装进臂环里。
多亏韩威走的时候带的臂环比较多，不然这么多书还真装不下。
收好这些书，他们商量了一下，准备今晚就在大图书馆顶层过夜了。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是安全。
第一，这些魔偶不会攻击他们，在有魔偶的地方过夜，显然比在野外过夜要安全一些。
第二，因为魔偶的存在，大图书馆里没有外面随处可见的那些野生动物，不容易被滋扰。
当然，必要的轮流值夜还是必要的，不然万一遇到什么问题，比如魔偶突然抽风，他们都在熟睡可就麻烦了。
他们在图书馆顶层打好了地铺，商量好轮流值夜。
白华躺在地铺上，过了许久，她忽然扭过头看着韩威。
韩威挠了挠脸：“……白华，你看我干什么？”
白华转了回去：“没什么。”
“……哦。”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扭过来：“你说，白梅下一站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