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禄相继爬出了洞口,仍然是让李洪元留下两个人盯梢。我们则群体返回了丰宁。
到达丰宁宾馆已是凌晨近三点了,有了小禄车上的交代。黄叔和李洪元等人都将信将疑等待明晚再行动看结果,只有小禄示意我去他屋里一趟。
来到小禄屋中,小禄躺在床上道:“三儿,你说我这个主意成不?准成。”我道:“也当不行,用火烧然后再用冷水激。要薄石板行,就怕它太厚激不开。”小禄笑了笑道:“三儿,我都想好了。明儿天亮我买八把汽油喷灯回来,咱们用八把汽油喷灯同时烤它一个小时。我就不相信那石板就烤不透。”然后小禄又转了一个话题道:“三儿,李洪元骂你你好受不?”我道:“这个老牲口,我掐死他的心思都有。”小禄道:“哥给你出个主意整整他。”我道:“不用,小禄哥你等着瞧好吧。”
我从小禄的屋中出来,先下楼在宾馆对面的一个苗圃里找了一块空地,捡了两堆石头。一堆大的一堆小的。然后我上楼去找李洪元。
李洪元也就刚睡着即被我推醒,他睡眼惺忪地问我啥事?我道:“黄叔找你,你和我走吧。”于是李洪元和我一前一后下楼奔向了宾馆对面的苗圃。
李洪元问我:“你黄叔在哪?”我道:“在前面。”于是我俩又相继来到我捡石头的地方。我看李洪元站稳我道:“李洪元,你小爹从小到大没受过气。咱俩今个就你就我了。来,你占那堆大的,我占这堆小的。咱俩就砸脑袋,你要把我砸死,怨我命短。我要把你砸死我给你抵命。”说着我把他推到那堆大堆石头跟前,我复转到小石头堆跟前双手插着下衣兜道:“李洪元。来,你先砸,小爹让着你。”李洪元本来就刚睡醒,再经过我这么一诈他忙道:“等等,等等兄弟。是我不好,我就说你黄叔手下没有孬种,个个都是好样的。来,兄弟有事咱回屋去说,白天大哥请兄弟吃饭。”我横愣着拽我衣袖的李洪元道:“李洪元,你要不砸没这个胆,以后你给我老实点。”李洪元忙道:“是是是,是是是兄弟。给大哥个薄面,白天我请兄弟吃饭。”
其实要砸李洪元也是砸不过我的。因为我先在裤兜里装两块石头了,别看我让他先砸,还让他占个大堆。但他只要一猫腰,我就先把我兜里的石头给扔过去先砸晕他了。其次我这堆石头虽少些,但是我这堆石头是堆在沙土上的。而他那堆石头虽多,却堆在了硬地上。也就是说,只要一开练,我先将裤兜的石头撇出去,然后是连砂子带土给他扬过去,先迷了李洪元的眼睛。然后他石头再多有什么用?我几石头下去他就死翘翘了,余下的岂不全在我了。
当我回到屋中准备睡觉,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我打了个哈气,推了推和我一床的葛永,然后我爬上床准备睡觉。可我也就刚躺下,我就见窗外似有人影在晃动。我聚精会神地一看。嗡呀!原来是太后墓石板上的那个娉婷少女在窗外游动。接着我就听见有个女人,且是声音很是沙哑的女人在喊:“三儿、三儿。”
我知道这是鬼在叫我。因为我打小就听老人说,如果夜半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一定不要答应。因为如果自己答应了。那自己的灵魂也就被鬼给带走了。
过了很久,我又听那个沙哑的女人声音在喊:“李景禄、李景禄。”我害怕极了。我忙用被盖住自己的脑袋然后复使劲地蜷缩着身子。我真担心那个女鬼会破窗而入,然后冲到我的面前。
我似乎感觉自己是在幻听。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幻听,我再次把头从被窝中钻出来。可我看到的还是那个娉婷女子的身影在窗外游动。而且她此时喊完了李景禄、李洪元。现在又开始喊葛永的名字。我就听她在焦急地喊:“葛永、葛永。”我害怕极了,我用脚踹了踹葛永,想提醒他外面有鬼在存在。可葛永误解了。我只见葛永蓦地坐起嚷道:“哎,谁叫我。”
这时一切又都归于沉寂。葛永坐了一会见没人,而我也没有要动的迹象。他再次躺了下去,睡着了。
白天我和小禄买了八把汽油喷灯准备着晚上使用。而果不其然的是,李洪元在中午真请黄叔我们吃饭了。路上黄叔还道:“这小子哪根筋出问题了,他跟着干这么些年就从来没出过血请我们吃饭。今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也只有我冲小禄诡异地一笑淡然处之。
饭局上李洪元一路的给小禄和我让酒,他对昨晚的事表示出极大地忏悔。黄叔道:“洪元哪,咱们都老哥们了。以后我不希望再出现类似的事,你说多不好。”李洪元道:“是是是,是,是,我早就看出来了,强将手下无弱兵。慢慢的也就将来,三儿、小禄均是前途无量的大人物。尤其是三儿,这小伙子绝对有胆气。”我听到这怕他在黄叔面前将今早的事抖落出来忙道:“李叔,别这么说。我这是年轻无为,前途有量。以后还多须叔来照顾。”就这样在寒暄与互斗中我们的饭局吃了有两个小时,刹桌时李洪元还给我们一人又带了一条好烟。
在从饭店返回宾馆的路上,由于路近我们均漫步而行。这时小禄见路边摊贩有卖丰宁本地那种123小苹果的。他对我道:“三儿,你去买二斤,请请你小禄哥。”我道:“吃小苹果还用花钱,小禄哥看我的。”于是我拽了拽实际年龄与脸型有偏差的葛永走了上去,我道:“哎,哥们苹果多少钱一斤?”那小贩道:“我这是本地123小苹果5块钱一斤。”我道:“给我来二斤。”说着我将兜里的零钱一个五块的四个一块的递上去又道:“就来这些钱的吧。”小贩一边称苹果一边顺手将钱揣进他脖子上挎的一个客车专用的储钱夹里。
我接过小贩称过的苹果,一边走一边做掏钱数钱的姿势。倏然我一个猛回身道:“哎,哥们你这苹果多少钱一斤?”那小贩道:“五块。”我道:“不对,我给你二十九元,你咋给我这么点苹果?”那小贩道:“不对,你不给我九块钱吗?”我道:“呦!你看看我们这么一大帮人,我买九块钱苹果塞牙缝那。得了我不买了,你把我那二十九块钱退给我吧。”那小贩一脸无奈的道:“不是吧,你等等我看看。”我道:“看什么看,我那张二十的我认识,我刚吃饭花了二百找回二十九块钱,四个一块的一个五块的还有一个二十的。不信你找找。”那小贩打开客车专用的储钱夹道:“你看,我这一块的都单放在这个隔内,没二十的。”我道:“你倒出来我看。”于是那小贩将钱夹里的钱全部掏在了秤盘上,果不其然一块钱的兜隔里真没有二十的。我道:“你准顺手放在大钱隔里了,于是小贩又把那些五元十元二十元五十元的钱全部掏出来放在秤盘上,我随手捡起一张二十的道:“这张就是我的钱。”于是我忙拿起钱道:“你看这钱,适才饭店老板给我时我记得它的边有些发毛,这不是吗?”小贩皱着眉道:“不是吧,我今个在这总共卖了一百三十块钱,我这兜里有四百块钱垫底,待我数数。”这时显得老实本分的葛永插话道:“甭数了,我刚才看见他给你二十九块钱。我们都这么大人了,谁还讹你二十块钱又不是二百两千,讹你二十也发不了财。”那小贩见葛永如此说即道:“对不起,对不起,那是我看差记差了。这么着吧,你再称二十块钱的,我多给你半斤。”我道:“得了,得了,谁也有记差的时候。你再给我称十块钱的吧。”于是小贩接过二十块钱又找我十块钱后,才又给我称了二斤半123小苹果递给我。
黄叔见我提着四斤多小苹果还赚了一块钱回来道:“哎呀三,叔没白疼你。行了,饿不死了。就是叔把你光身撵出去,你也打来食了。”小禄道:“要不怎是我兄弟,我兄弟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这时李洪元也吧嗒个大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呀!”黄叔接着又对葛永道:“葛永,你他妈年轻时也不会这个。今个这是怎么,弄得也不赖呢。”葛永道:“没办法,我再不插话三儿就露馅了。”因此,我们白吃着123小苹果返回宾馆。正是:
好人难做好人难,泼皮自古易谋钱。
孔夫教了仁恕性,愚夫愚子为哪般?
鬼谷子、十三篇,孙子兵法万古传。
常识之中若用此,钱来容易去时难。
晚上我们又要去于太后墓,可在这时小禄家里来电话说,李景福杀人了。小禄听完后急匆匆来与黄叔道别。黄叔告诉他先稳住,要他把大奔留下且开着黄叔的广本回去。并且黄叔还要小禄将先挖的那些宝贝拉回去,放到黄叔家的地下室里。
原来李景福和小禄同时被黄叔从法院捞出来后,由于大福子生性憨朴留在黄叔这也没什么用。于是过了一段时日后,李景福便又回了老家,过上了庄户人家的日子。再后来李景禄发迹后,他见自己的大哥也没出展,率性小禄便给他大哥买了一台18马力的拖拉机在农村给人家拉土填个地基拉个脚啥的以谋生路,可事就出在拖拉机上了。
李景福弄拖拉机已不下四年了。但由于地处偏壤,他也没打算要小禄给他办全拖拉机手续。在他眼里,我一不上道二不出村的谁还来管我?于是车黑人黑,村里人又说他拉土石要的钱多又呼他心黑,因此习以为常大伙也就叫他三黑子以哄笑乐。而大福子也知道自己已混的没了人样。媳妇跑了,兄弟阔了,只有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没出息。但有儿有女岂能一弃付之,因此且舍臂身之力供给儿女,再施愚夫之智多挣些钱且是他的意愿罢了。
可前几天村里的刘瑞堂老汉要死,他的儿子刘春亚来找大福子,要他去县里给拉付棺材回来。大福子道:“我车没手续,不敢去。”刘春亚道:“大福子,我们家的家计你也清楚。要找村后楚志良的轻卡他得要四五百块,再说车那么高也不好装车。而若大福子你去,我也给你四五百,有钱我还能让楚志良挣去?帮个忙,咱早走晚归估计没大些事。”大福子见刘春亚说到这也没办法驳开情面乃道:“那行,明早咱早些走,我也不多算你的。别人一百五十块钱一趟,你给一百得了。”刘春亚道:“别介大福子,都拉家带口的。一百五就一百五,要少了我跟你急。就这么着,明早咱六点走行吧?”大福子道:“没问题,那明早就六点。”
拖拉机在路上跑了约有四十分钟才来到了县城里的棺材铺。刘春亚一问棺材涨价了,一付好的松木二三四加五的棺材要三千多。即使是买薄的一二三的也得两千五百多块钱。可刘春亚只带了二千六百块钱,并且这钱还要给他爹买装老衣服的。无奈下他向大福子借,大福子将身上二百块钱全部借给了刘春亚。
大福子和刘春亚说好了,趁交警中午下班他们即往回赶。可这天中午不知中了哪门子邪,交警们偏偏没下班而是在县城外的五里坡道口执勤。因此大福子被逮了个正着,交警一问大福子是除了裤子就剩大腿,别的一无所有。交警不干了,他们要大福子把车开到交警队去。刘春亚也是好说歹说,说家里老父要死急用棺材才犯险来县里拉棺材,要不怎么着也不敢上公路。拖拉机只是在家当牛使的。交警又道:“不上公路,那农机证你们有吗?少废话,车先开交警队再说。”
在交警队一副铁面无私的交警又叫来了县农机公司的工作人员。处理是严肃的,罚款是必须的。县农机人员给大福子开具了一个一百五十元的罚单还有各种补办手续费加起来是一千三百多块钱。这回大福子蒙了。交?自己没钱,小禄虽阔这当哥哥的怎可舍着脸皮去要。不交?拖拉机扣这了,不交他们肯定不让往回开。他又找刘春亚商量,刘春亚道:“大福子,事出了。你说补了手续也是你的,往后你出门也方便。,我们家又这样,我最多也就再给你加一百块钱。我要花四五百,我雇村后楚志良的轻卡多好,那我还落着美来呢?”大福子无奈了,他悻悻得回家去筹钱。正是:
好人难做好人难,忠直性子易受残。
早些弃了忠直性,何来如此倒运关。
杀人犯、脸色酸,未杀人时尽惟艰。
杀得人时群呼起,岂知刀落曾汗颜。
大福子回家将家里的现金全凑上,凑足了一千三百块钱又返回县里。可谁知刚到县里他穿的鞋又掉底了,大福子找了个修鞋的缝上鞋底才又去了交警队。到地后他发现交警队队里没人。一问才知交警队的人都和农机公司的人员去县里的酒天楼去喝酒去了。大福子揣着钱又追到酒天楼饭店的雅间。农机公司的工作人员在饭桌上打开办公夹一看道:“李景福你该交具的钱款是一千三百六十七块钱,今天你把钱交了,把车先开回去。明天你再来县农机公司领证。”大福子千恩万谢地看着农机公司工作人员给他在饭桌上开具*,但给钱时大福子傻了。上午他在交通队没好好听,以为是一千三百块钱足够了。可这要一千三百六十七块钱,于是大福子又出来找到了刘春亚。刘春亚将剩下的钱全打扫上也只凑了个一千三百六十三块钱。大福子道:“鞋要不坏,要不补鞋整好。这他妈这点背。”刘春亚道:“大福子你去和他们说说,他们是国营单位还在乎那四块钱?”于是大福子拿着一千三百六十三块钱又去了酒天楼饭店。
在饭店的酒桌上农机工作人员看着大福子猥琐的容颜勃然大怒道:“李景福,你是成心是不是?你说我们吃顿饭你一会一趟一会一趟,要不你就多差。差四块钱找气呢是不?甭说是四块,四毛四分都不行。我们开具的是国家统一*,差四块钱你不给,难道让我们给你补上啊。不行。”李景福吃了一顿呛,无奈的他又下楼来想办法。他想到小禄,但四块钱也去要,多叫人抹不开面。回家去取?可眼见得太阳西斜又见日落,哪还来的时间?再说他确实也不想回家去取,他恶心老父亲李春耀那蔑视的德行。无奈的他且蹲在酒楼门口想办法或是说在消磨时间。
大福子看着一拨拨人进,一拨拨人出。他想同样是人,区别咋这么大呢?你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再想想过去,一股悲观情绪油然而生。他干巴巴挤了挤眼,直至看见交警出来,农机工作人员又返身回屋结账他才又跟了进去。
在吧台农机的一个工作人员冒着酒气不厌其烦地对大福子说道:“你上楼上去再说。”于是大福子又上楼来到他们与交警吃饭的雅间。
这回四位农机工作人员算是凑齐了倾听大福子的讲话。当大福子讷讷地说还是差四块钱时,其中一位四十岁上下的,自称是农机站副站长的人冒着酒气歪着脖子骂道:“你他妈怎么回事?你不交这四块钱,那开具*是要上缴国库的,它又不是收据能改。你还让我们给你白添呀!”大福子道:“不是,领导,我真没钱了。”说着大福子将衣兜全部翻了过来,那农机副站长看了看他道:“没钱,没钱你能买得起拖拉机,操你妈的。”大福子一听急了他道:“你怎么骂人?”旁边的一位农机工作人员又道:“骂你怎么了,你个乡巴佬土老帽。”说着他们四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大福子真急了。但想想家里的处境他又堆下笑脸来道:“几位干部,你们行行好,我真没钱了。我给你们作揖了。”说着他两手合抱给他们四个人每人揖了一回。那农机副站长又道:“做揖,要做个揖四块钱,我天天给你做揖。”‘咯’他打个饱嗝又道:“操你妈的,没钱明个再来吧。”大福子真急了,他隔着桌子薅住副站长的领条道:“你怎么骂人呢你。”副站长道:“撒开,你个土老帽。你知道吗,你殴打国家公职人员是犯法的。你这是暴力抗法你知道吗?我操你妈的。”大福子忍无可忍他冲着副站长大吼:“我操你妈的。”他的这一嗓换来了其余三位农机工作人员的同情,其中的一个照准大福子的屁股就是一脚道:“操你妈的,你还来劲了,拿钱去。”大福子看了看他,松开副站长的领子踅身走下楼去。正是:
好人难做好人难,身份卑微惹心酸。
尽遭白眼人厌看,兜内无钱受熬煎。
现管者,真高管,苛政严威不一般。
若得半分存活地,谁愿杀人起祸端。
又曰:
忠直性子易受惭,大福死性不一般。
饭店饭钱早结算,交款可变一百三。
公务员,死壳钱,收受贿赂多笑颜。
可怜大福忠直性,一怒杀人祸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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