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派在收到张鹤鸣离世的消息后,快马往洛阳飞奔,竟浩浩荡荡来了四十多人。接回张鹤鸣遗体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掌门继位的问题。
如不是横生变故,张鹤鸣长子张临会毫无意外地继任掌门。近几年张鹤鸣偶有外出,就是由张临代掌门,此人秉性纯良,是一位静心修道之人,虽然年过三十还尚未娶妻,向道之心极诚。
张鹤鸣还有一幼子名张前,他二十出头小张临十多岁。自由聪明伶俐,有心机,深得教中前辈喜爱,他们多次进言劝张鹤鸣废长立幼,不过被张鹤鸣拒绝了。
除了张鹤鸣外,云锦派还有三位重量级人物。其一是云阳真人,张鹤鸣的师叔,现在年逾八旬,是云锦派现在资历最老,辈分最高的人物;二是甫清真人,张鹤鸣的二师弟;三是凌空大法师,张鹤鸣的小师弟;三人被派中弟子尊称云锦小三清,此次洛阳行就由甫清真人、凌空大法师同行。
见过李湛后,众弟子将张鹤鸣遗体迎回了驿馆,他们准备在驿站为天师守灵七日,然后就回云锦山着手安葬张鹤鸣以及新掌门接任。
“凌空师弟,你看师兄是否跟新平侯爷所推断的那样,为人谋害而死?”守着张鹤鸣的遗体,甫清真人问道。
凌空大法师仔细检查了张鹤鸣的身体,看着他已无血色且消瘦的面颊,如柴般的躯体,心中比较难受,但是还是说出了一个客观的事实。张鹤鸣先是身受重伤,然后强行运行体内罡气,以至于真气枯竭而亡。
甫清真人也表示赞同,他担忧地说道:“原来临儿是可以继任掌门之位,但是需要原掌门亲传九鼎大法,现在师兄突然身故,我们是不是变通一下?以现在的局势来看,我认为前儿更适合。”
“你是来当张前的说客?”凌空不悦地质问道。
甫清也不恼,他继续劝慰道:“刚才两位公子各自出门,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临儿去了红叶山,这只会将云锦派带向深渊。而前儿去了李湛的军营,相较而言还是前儿比较识时务,比较懂大局。”
“师兄尸骨未寒,小公子就急急地靠向朝廷,未免有失我云锦派的体面。”
“体面?师兄一死,你以为我云锦派还有何体面而言?门派中谁还能向师兄一样问鼎群雄?现在九鼎大法已经失传。现实点吧师弟,凭借的李湛的实力,云锦派起码还能捞到一个国师不是?”从权衡利弊而言,甫清确实没有私心。
“师兄不必劝了,我反对废长立幼,就算你能说动云阳师叔,我一样不会同意。”凌空依然坚持张鹤鸣以前的决定,寸步不让。
苦劝不成,甫清真人只好作罢,继续盘起双腿打坐为师兄守灵。他心里去叹道:古板守旧,这新平侯要换掉流云山庄已在江湖传的沸沸扬扬,现在那呆子还去找司马家,简直是迂腐不堪。
二人一夜无话,坐至天明。
延期一天后,流云山庄的强者赛重新启幕,由于张鹤鸣的缘故,到场的江湖人士出奇地多。除了身故的一叶大师、张鹤鸣、还有远在海南的佛祖如来,英雄榜前十的人物悉数到场。
闭关近二十年的游龙寺高僧一花禅师竟然也来到现场,他白眉低垂,面目慈祥,像极了十八罗汉中的阿氏多尊者。听闻断魂刀魏无涯也远程河北赶来,为的就是争得一个新的名次。
这英雄榜十强死了两人,排名在后的自然都是起了觊觎之心。无论是江湖还是市井庙堂,人活着无非名利两字而已。
到场的人士,人手都拿着一个小册子,就是英雄榜的影印本,这一切自然都是李湛的安排,目的就是要把原先的规则大乱,乱则可以谋利。
英雄榜是司马家族倾尽心血的产物,书中既有武林百强的人物简介,武功路数,甚至还给前十强配了插图,看得那些到场的武林人士津津有味。有趣的是,连褚九嶷、端木源、一花大师这些高手竟然也有人给他们发册子,他们也就索性看了起来。
“喂,快看。那个白眉毛的就是排名第二的一花大师,他这么大岁数了,能有那么厉害么?”一个武林后生说道。
“不对,我看还是那个长发黑衣服的厉害。”另一个人争辩道,而他说的则是断魂刀魏无涯。
“你眼睛崴了吧?那老头是个瘸子。”断魂刀魏无涯,虽然才五十不到,但是有残疾在身,头发垂在前额,已经遮住了眼睛,显得比较苍老。
“小声点,想死么?那造型看上去多威风啊。”
“那个粗眉毛的是谁?”
......
李湛今日身穿暗紫色绸衫,以武林人士的形象来到现场。“司马庄主,今天的场面很热闹嘛。”自己强行借阅英雄榜,又影印成册,现在大肆推广,目的就是要让流云山庄难堪。
可司马猷一点也没动怒,反而揶揄道:“感谢侯爷为英雄榜和流云山庄的推广所做的工作。”说完后还面带微笑,主动行了一个礼。
看你们一会如何收场,你们以为侯爷我就这点手段?
不过流云山庄似乎早有准备,演武场内的布置跟八月二十号一样,摆放了一些凳子,已经有人陆续就坐。主席台则由原来的台阶上的位置,摆放到了台阶以下、演武场内。
司马猷站在主持台前,远远地给了徐伯一个手势,不一会流云山庄的弟子就从演武场前的大厅内搬出了十把红木椅,一字排开放在原来主席台的位置,正对着演武场,每把椅子右手边还有一个矮桌,供放置茶水用。
这流云山庄搞什么花样?李湛百思不得其解。
座椅摆放完毕,又在椅上铺红色软垫,并在每个椅背上挂上一方红锦,锦上分别绣着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正对演武场壹号椅居中,左边分别是:贰肆陆捌拾号,右边则是叁伍柒玖号。
当一切布置完毕,司马猷站在主席台高声说道:“今日英雄云集,实乃武林盛世,流云山庄之幸,为了表达对武林前辈的尊敬,本届强者赛特设了英雄榜十强尊座。正如大家说看到的一样,主席台后的台阶上就是十强的座椅,现在就请各位前辈依据现在的英雄榜名次对号入座吧。”
对于武林人士来讲,这就属于莫大的荣誉了,相当于金榜题名中状元骑马游街。
不一会,一花大师、司马流云、褚九嶷、一草大师、端木源、魏无涯、李湛分别对应自己的排名坐在了相应的位置上。十强尊位空出了三个位置,一号位张鹤鸣(已故)、三号位佛祖如来(未到场)、十号位一叶禅师(已故)。
“很遗憾,今日十强已经不能再聚首了,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经过本届强者赛,定然可以填补那十强尊座的空缺。”司马猷声情并茂,引得不少的掌声。
“何须如此麻烦,这空位就由我们补了罢。”环绕全场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三个身影迅速飞向了十强尊座,并坐了下来。
那三人,正是天狼教的教主南宫覆雨、金狼尊者古沧溟、长老穆九娘。
该死,怎么不按我的计划来,李湛坐在椅上郁闷无比,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天狼教此举,无疑是挑战整个中原武林,实在是大大的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