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泰来、司马西风二人结伴夤夜赶路,破晓十分已经到达南部伊河旁的渡口附近。此时晓月未退,东方旭日待升,伊河波光粼粼,一景一物交相辉映把天空大地渲染得十分美丽。
“这里真美,没想到这洛阳附近还有这样的景色。”司马西风叹道。
司马西风家境优越,想来没有如此早起过,其实这样的景色天天都有,只是他没有机会发现罢了。章泰来则不一样,自幼孤苦无依,填饱肚皮都成问题,何来欣赏美景的心情。不过两人行走了一夜,甫一静下来略作休整,览物之情也油然而生
“西风,据说云锦山远在千里之外,你知道如何走更为便捷吗?”章泰来问道。
“云锦山在江西,我也从未去过。不过出门之前,我询问过家父。家父说从洛阳出发,走大运河行水路是最快的。”
“但是伊河好像只有些小船,能行那么远?那不得把艄公给累死。”章泰来以前逃难的时候路过伊河,可没见过大型的客船。
“章兄不要误会,你现在受到朝廷通缉,断不能走官道坐官船的,我们现在也只能取道山野田间了。”
待到旭日升起,伊河两岸陆续有了人影。河面随后也划出几艘小舟,二人乘舟渡河后,一直沿着荒山僻林行路,走了一天也未走出许州地域。
傍晚十分,二人饥渴疲乏,最后在许州与陈州的交界附近,寻了一个农家准备宿下。
此处位置偏僻,土地贫瘠,仅有这一户人家。屋内挂有弓箭和动物毛皮,看来耕种欠收的时节,可以通过打猎来弥补。
接待二人的男主人,可能由于时常狩猎的缘故,眼神锐利似有杀伐之气,但是十分热情。那妇人头上裹着面纱,倒不似久在田间之人。
“看二位贵客一路风尘,想是行了远路,某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些粗茶淡饭,不介意的话就尝尝贱内做的几样小菜。”那汉子安顿章泰来、司马西风坐下,又从厨房端来几碟小菜,都是寻常的农家菜。
“实在是打扰了。”章泰来二人见,这叫牛大的农夫如此热情,也是实在不好意思。
司马西风则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农夫手中说道:“不敢白住,川资奉上。”
“农家人怎会有这等讲究,公子快快收回。”牛大不收银两,又叫妇人拿来一壶酒。
“来来来,二位公子饮上两碗解解乏。”牛大将酒斟好说道。
三人在桌上边吃边聊,那妇人却躲在后厨一直没出来。司马西风有些纳闷,然后问道:“嫂夫人怎么不出来吃饭?”
“翠儿她胆小怕生,我们老爷们喝酒,不要管她。”说完牛大又饮了一碗。
酒过三巡,章、司马二人都有些微醉,那牛大却十分清醒。翠儿这时站到厨房口对他扭头在暗示着什么,牛大会意,然后边喝边问道:“两位公子打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呢?怎么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了?”
“我们从洛阳来,要到云...”章泰来昏昏沉沉正要和盘托出,司马西风突然意识到不妥。
他就拉住章泰来然后说道:“我们是两个读书人,正四处游览我大唐的河山呢。”
“哈哈哈,我却不信。你们二人衣着华丽,不是富家子弟就是做买卖都生意人。你们行囊鼓鼓的,该不会带着什么宝贝吧?”牛大疑道。
“牛大哥说笑了,怎么会有什么宝贝呢,就是比较寻常的书籍罢了。”章泰来又搭上话锋岔了一句。
“玩笑,玩笑。牛大哥我说话没有边,今晚你们在我这里安住,就是有什么宝贝都不会丢的。”
酒过量,章泰来、司马西风酣睡在桌前。农夫翠儿从厨房快步走了出来,她取下二人的行囊与牛大细细地翻找着,可是行囊中除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散碎银两,最多的便是端木源留给章泰来的圣人典籍。
“师哥,这么多书,哪一本才是阁主要的?”翠儿正拿着《论语》翻阅着。
牛大挠挠头,也难以置信地说道:“不对啊,不是武功秘籍吗?怎么会是这些破书呢?”
“师哥,你会不会是听错了?”
“这能有错?阁主的武功你是知道的,不是这升仙长生的奇术,怎会让他如此上心?张鹤鸣死后定是将秘术传给这小子了,前次我去请安的时候,亲耳听见他对少阁主这样说的。”牛大信誓旦旦地说道。
“如此,我们将书带着隐蔽起来,细细研究吧?”翠儿提议到。
带走研究?就我们这脑子?牛大实在是不敢想象,他说道:“何必要研究?我们不懂,懂的人不就在这里么?”牛大一阵冷笑。
对啊,这小子要是不说,我们可以无尽地折磨。翠儿想到这一点也是满脸地兴奋。
“那我们先该怎么做呢?”翠儿问道。
牛大眼骨碌一转,冷冷地笑道:“我们去搞些毒药来,毒性噬体,不怕他不说。”
翠儿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牛大啊牛大,别看你整日里呆头呆脑,居然还是一狗头军师。”
“怎么说话呢?”翠儿的调侃,引得他有些高兴。
翠儿见牛大有些怒意,抚他的脸说道:“哎呀,牛哥,还生气了?人家这夸你呢,不过这毒药我们上哪里找去?”
“我这里有,你们要不要?”翠儿的话刚说完,一个柔美的女声就从门外传来。
牛大闻声一惊,他推门一看,碧月正肃然立于门外。牛大是见过美人的,翠儿也是门内数一数二的美人,不过跟碧月比起来就好似骡马比麒麟,萤火之光比皓月了。
女人善妒,翠儿远没有牛大震惊,虽然比颜色自己自惭形秽,但是还是快速调整过来。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
“你们不是要毒药么?我手里就有。”碧月摊开手掌,里面那里有什么毒药,只不过她和牛大突然闻到一阵异香。
接着这二人头晕目眩,心肝被撕裂般疼痛起来,很快便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看着桌上熟睡的二人,碧月笑着摇了摇头,如此没有防备之心还闯什么江湖,真不令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