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灯会要一直持续到午夜,长安城在这一天也不会关闭城门。钟离北风和李翊翎正你侬我侬地四处赏着花灯亲密无比。
钟离北风多次在李翊翎身上使坏,她半推半就的应承毫不介意,二人郎情妾意,秋波频传。
情到浓处,两人正打算在以街角廊檐下亲热一番,却被一个短促的咳嗽声打断。这显然是故意的,弄得钟离北风无名火气,谁他妈这么不长眼?他侧身一看,一个身着黑色镶金披风,头戴一个斗笠的年轻男子,他右手握拳放在嘴边,正玩味地看着钟离二人。
“哪来的野小子?敢搅扰大爷我的兴致。”钟离北风见眼前人好不识趣,似乎有意为之,竟然还满脸不在乎。
“你是钟离北风?”来人语气沉稳地说道,钟离北风不爽的言语他似乎没有听见。
李翊翎刚才还沉浸在迷离中,听到来人说话,突然眼前一亮,她拽开身前的钟离北风一看,原来是自己麒麟阁的师兄。她惊道:“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妹,阁主知道你们二人明日成婚,刚才紧急让我来请你这个夫君。”那师兄话中带酸,似有不甘。
李翊翎是金先生最后一名弟子,与他父亲李湛前后间隔二十多年,父女二人竟然拜一人为师,在麒麟阁乃至中原武林实为异数。
“翎儿,这人你认识?”钟离北风凑上来狠狠地盯住他。
“这是我宁寒师兄,现在应该是麒麟阁狮队长了。”李翊翎介绍道,话中特别强调了狮队,好像十分羡慕的样子。
什么狮队狗队装神弄鬼,钟离北风心里不爽,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他拱手说道:“原来是宁师兄,久仰久仰。现在已经接近亥时,这灯会都要收场了,不知令师找我何事?我和翎儿明日还要操办婚事呢。”
言下之意很清楚,老家伙选什么时候不好,偏要选这个时候,老子就是不爽。宁寒听后冷笑道:“阁主并未讲明所为何事,足下要是不愿去,我回去禀报便是。”一点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也好,此时天色已晚,不便打搅令师休息,我们就...”
“我们这就随师兄去澜沧园,老师定然有要紧的事情交代。”李翊翎接过钟离北风的话急忙地应下了,看宁师兄的意思,定然是好事啊,怎能错过呢。
翎儿你?钟离北风诧异这女人为何不听自己的,李翊翎则是反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跟着便好。
没奈何,钟离北风与李翊翎只得跟在宁寒的后面。那宁寒起初还是快步行走,很快就变为疾走,最后直接轻功开路,三人赛起了脚力。
妈的,跟我比轻功?你小子还嫩点。钟离北风多年采花,轻功早就冠绝天下。不多时就超到宁寒的前面,宁寒原本也是想考验考验钟离北风,没想到自取其辱,不过打心底里还是十足的佩服。
来到澜沧园后,钟离北风被独自叫进了金先生的房间。进屋后,钟离北风正面注视着眼前的金先生,他头带金色面具,衣着跟那宁寒一模一样,并没什么过人之处。
那金先生也一样地注视着他,随后连连道出了三声好。
钟离北风纳闷不已,行了个礼说道:“阁主夤夜呼唤,不知所为何事。”
金先生没有回答,而是在墙边按动了一个开关,开关附近一个书架随即平移到一旁,露出一个石门来。然后他又在石门上动了几下,石门缓缓打开,金先生率先走入石门,口中还说道:“你随我进来。”他语气柔和,显然是没有恶意。
钟离北风走南闯北采花猎艳多年,也是个喜爱冒险的男人,他自然不会认怂,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就缓缓进入了密室。
密室中除塑有一尊碧玉雕像别无他物,那雕像是一个裸露的女子,雕刻得晶莹剔透宛如天人,她外貌并不同于中原女子。
这阁主莫非也是色道中人,看这玉雕似一绝色女子,一会倒要请教一番。
金先生抚着玉雕胸前的突起,对钟离北风说道:“钟离北风,你明日就要成婚,作为翊翎的师傅,我送你一件礼物怎么样?”
这老家伙带我来这里,莫非是要送我这雕像?钟离北风指着玉雕淫笑着推辞道:“阁主莫非要送我这件宝贝?此物如此光洁,想是您时常把玩,我怎么好夺你所爱呢。”
金先生摇头说道:“此物千金不换,就算给我天下也不换,因为她是我的女神。”
“女神?我想先生是太久没有亲近女子,思念成疾了,不若我带你去长安的绿柳巷走一遭,包你找回昔日自己的雄风,这也算晚辈尽孝了。”钟离北风误以为金先生,是贪色过度,因欲成魔,绿柳巷乃长安烟花之地,自然能满足他的一切需要。
听完钟离北风的话,金先生停顿了一下,手也从玉雕上撤了下来,严肃地说道:“你姓钟离,名北风,现年三十有六,为西域天狼教座下旗主。母亲为生你难产而死,父亲在你两岁时病故,其后由祖父抚养,不想六岁后祖父重伤失踪。因你克父克母,被天狼教称为孤狼。十五岁你起好采花少女,二十岁后好人妇,三十岁又复好少女,这二十年被你糟蹋过的良人女子不下数百人...”
金先生的话,好比一张大手,将钟离北风的心中的隐秘,人性的丑陋连根拔起,金先生似乎就是他的眼睛,什么秘密到了他面前,便如同那玉雕般光洁,无论羞涩与否,都没有隐藏。
“你...你如何得知这一切?”钟离北风无疑是震惊的,他的这一切经历,天狼教的老一辈都不一定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令他惊讶的还在后面,金先生说完后忽然摘除了头上的兽型面具,那面具后隐藏的居然是一张年轻的面庞,那张脸似曾相识,如此年轻之人怎会是李湛父女的师傅、麒麟阁的主人?钟离北风目不转睛,他脑袋已经快爆掉,只因在疯狂搜寻存放在里面的信息。
那是自己的脸,自己二十岁的容颜,钟离北风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痛楚传来确定这不是梦境。
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金先生,笑看着钟离北风的惊讶,轻声说道:“很惊讶是吧?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我复姓钟离,单名一个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