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抬头,突然见楼寂月身后一只狼在众狼落下后紧接着一个猛扑,张开大口咬向楼寂月的脖颈!
“小心!”君煜心神俱裂,内息不稳,入体的毒忽地乱窜,气血翻涌之下一丝黑色的血线顺着唇角流出。
楼寂月听闻风声,如同后背上长了眼睛,头也未回,徒手向后一抓,掐住身后偷袭狼的脖颈咔嚓一扭,后又猛地向前一甩,将面前扑来的狼砸飞,与此同时抬腿踢飞一个趁机准备从左侧偷袭的狼,顷刻间连使三狼毙命。
君煜眉眼间的惊忧化作赞赏,专注地看着那人转瞬又将剩下的几只狼杀掉。
狼群横尸遍野,这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屠戮,一场血雨谢幕,那人身上未有半分血渍污浊,在血腥气弥漫的屠场独树一帜,写意风流。
可越是如此鲜明的对比,越是让人看着肌骨生寒,牧离打了个寒颤,这人是谁?
楼寂月灭了狼群之后就想一走了之,可转身之际突然看到君煜唇角那丝血线,魅眸一凝,瞬移至君煜面前,“你中毒了?”说着话并起两指探测其颈项。
牧离眼睛瞪大,君煜蓦然一怔,感受着脖颈处温凉柔软的触感,耳根染上一丝绯红。
楼寂月探测的过程中魅眸渐眯,随后一把将君煜捞起来,紧接着“撕拉”一声,君煜的衣服已被撕裂退至腰际,光洁**的上身暴露在外。
空气有了一瞬间的凝滞,接着牧离最先反应过来,见此情形高声冷斥:“放肆!”
还没有人敢对皇上那么无礼,方才这人言语上没有毕恭毕敬也就算了,竟然敢扒皇上的衣服!
牧离话音刚落,“啪”一声脆响,脸上挨了一巴掌,五指掌印赫然宣起。
楼寂月目光如锋,“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言毕不再看牧离那蠢货,双手贴上君煜后背。
君煜身形猛然一僵,那贴上来的双手触感细嫩而柔软异常,根本不像一般男子的手!
接着就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内息涌入,通向四肢百骸,身体内的血液如同被燃沸,炙热无边。
心乱如麻之际,耳边传来一道冷喝,“你傻了吗?!运气稳住丹田!还是说你想死?!”
君煜:“……”
也不看他如今乱作一团的心绪是谁引发的?!
但也不作反驳,身体转而盘坐,运力将自己体内的气息稳住,以免和楼寂月的内息相撞。
不多时,楼寂月掌心渐渐泛起一层白雾,额际罕见地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液。
牧离一看对方是在给皇上逼毒,有些着恼自己的冒失,也不去计较自己挨了一巴掌的事,不过他好歹说一声啊!
君煜只觉得融入自己体内的那股内息浑厚而炙热,贯通经脉体血,运行了三个周天,如抽丝剥茧般将血中毒素汇聚于胸。
又猛的一道内息灌注,君煜身子前倾,“噗”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
楼寂月收回双手,阖眸凝神调节自己的内息,这一番他耗费了不少的心力。
察觉到那丝温暖柔软触感的撤离,君煜不知怎的,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运息调节了一番,发现体内的毒竟全然排除干净!
他心下产生一丝惊异,凭他原来的法子,也不过仅仅是逼出大部分,剩下的一些残留无伤大雅,等回去后用些解药也就行了,没想到对方竟能一劳永逸,可见功力是高到了何种境地。
君煜回转身子看向楼寂月,不得不说,这人的相貌俊美得不似真人,五官无一处不精致,恐怕寻遍天下也只有他那三弟君轻可以媲美。
两人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一温雅一妖媚,说起妖媚,这么近距离下,他竟觉得单看这张脸,说是女人也不为过。尤其他眉心间这抹半开红莲印记,妖冶异常又瑰丽无边,为其又添一分明艳姿色。
想到方才那绵软的触感,他心中又是一动。
楼寂月此时闭着双眼,覆在眼睑上的墨睫太过纤长浓密,犹如一把小小的蒲扇。君煜瞧着新奇,手不自觉地就伸出想去触碰一番。
牧离唇角抽了抽,自家皇上先是盯着人家一个男子一个劲儿地看,光是这一点就够令人匪夷所思的了,此刻还想伸手去摸人家!他家心思深沉如海的皇上什么时候这么孩子气了?
然而他担心的还是没有发生,因为在君煜将要触碰上楼寂月眼睫的时候见到楼寂月红唇轻启:“手不想要了?”
牧离惊异于楼寂月感知敏锐的同时就见自家皇帝讪讪地将手放了回去,没忍住笑出声,又被君煜一个吃人的眼神止住。
又过了片刻,楼寂月缓缓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眼,看见坐于自己面前与自己平视的君煜,猛地伸手攥住对方的衣襟拉近。
牧离以为楼寂月是因皇上冒犯了他想要发难,急忙要上前阻止,被君煜一个手势止住。
君煜任由自己向着对方靠近,鼻息间那股若有似无的冷梅香浓郁了些,想来是对方身上的体香。他不自觉地深嗅了一口。
迎面而来的是对方说话间呵出的清冽气息,“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记住了,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君煜心下好笑,哪有人主动施恩又言明让对方报答的?不过就是对方的这副脾性才最特别不是么?甚至是有丝……可爱。
轻咳了一声,君煜盈着一丝笑意问道:“那我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将来也好还你的人情不是?”
牧离又揉了揉眼睛,真是稀了罕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陛下今日这都不知是第几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