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芸抬头，可怜兮兮的望向王子，眼眶朦胧，还带着雾气，少女柔弱的姿态，一览无遗。
王子愣了一下，脸色依旧难看，只是眼里多了一丝怜悯。
没错，怜悯，王子第一次见到变成人形的人鱼公主的时候，就怜悯她，所以才会把她带入宫廷，让她成为自己的侍女，陪伴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后来喜欢她的善良，爱上她的眉毛，也带着几分怜悯和施舍。
渣男！
灵芸低头，眼眸流转的时候，闪过了一丝厌恶，她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忍着疼痛抓过一旁的白纸和羽毛笔，吃力的在白纸上写道。
我头疼，昨天晚上，我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
王子的神色变得有些讥讽了起来，他之前可是问过灵芸关于她身份的问题，她总是会摆出一副伤感的模样沉默以对，王子觉得，她当时的表情不像是忘记了什么的表情。
灵芸的嘴角抽了抽，无视王子的表情，接着在白纸上写道。
我之前忘记了很多事情，就连我的名字也忘记了，所以，才任由你叫我哑女不是吗？
嘎……这么说好像也是。
王子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我记起来了，我叫灵，是一位公主。
人鱼公主，也是公主滴。
灵芸觉得，在这个王子配公主的世界里，小美人鱼之所以被王子抛弃，就是因为她身份低微的缘故，如果她也是一个公主，王子还能在跟她私定终身之后堂而皇之的和邻国公主订婚吗？还能在那么轻易把她抛弃之后在她面前秀恩爱吗？
将白纸递给王子之后，她便将双手交握在身前，忍着双腿的剧痛，努力的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摆出了她身为贵妃时候的端庄气势。
瞬间，王子被这种气质给震慑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问。
“公主？你是哪国的公主？”
额……人鱼国的。
“为什么会昏倒在沙滩上？”
额……因为她喝了巫婆的药从人鱼变成了人。
“为什么会成为了哑巴？”
那当然是因为跟巫婆交换了。
“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因为要骗你。
……
王子一个接着一个问题问出了口，问的灵芸是哑口无言，她沉默了一下之后，只是在纸上写了一句：中毒。
之后，她便沉默了。
王子看着白纸上简简单单的这么个词语之后，也沉默了。
在王室，下毒之类的卑鄙手段是有的，只是这个故事是童话故事，所以这类的事情也不会写出来。但是，不写出来不代表不存在。
此时，王子就很能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皇宫外面？”
沉默了片刻自后，王子低低的开口问了出来，这话，已经代表了他相信灵芸的话了，也相信灵芸身为公主的身份了。
我来找人。
这一次灵芸很快的回答了，将白纸交给王子之后，她似乎想起什么，又低头下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来找谁，我只知道，我救过他，来找他的话，他会帮助我。
王子拿着纸的手突然紧了一下，捏的手中那张白纸皱皱巴巴的，他抬头看了一眼灵芸，在看见灵芸略微迷茫的神色之后，心里突然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了。
有种，到嘴的肥肉飞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