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迷情(1 / 1)

在李氏的一再央求下,宁红夜讲述了这五年来的遭遇。

原来五年前宁府忌日那天,宁红夜在去找李氏的路上遇到了宁老爷当年在雍京经商时的朋友。

那人曾经去过宁府,依稀认得宁红夜,见她穿着清寒,又知道宁家的惨状,就将她接到了府里。

那人问宁红夜是如何逃出宁国的,又如何来到了雍京,宁红夜年级尚小,又好不容易见到了认识的人,当时没有隐瞒,就将李氏带着自己如何千辛万苦到雍京意欲报仇的事情全说了。

“这话如何好对大秦的人说呢!”李氏听得心惊肉跳。

“娘不必担心,如果有事,现在女儿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其实,女儿倒是庆幸当时说了那番话,才有了大仇得报的机会。”

“这话怎么讲?”

宁红夜笑笑,“我们一路从宁国到大秦,一路听得都是对霍王爷的歌功颂德,哪成想在雍京,却有很多人像我们一样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那个寻到我的故人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为什么?”

“女儿一点都不关心他们之间的恩怨,”宁红夜轻笑一声,“女儿只知道如果我那天回去了,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报宁家的大仇了。所以,女儿留了下来。依他的要求跟过去断了一切的联系,每日勤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只为了进入王府的一天,也为了跟娘再次相见的一天。”

“可……可你要如何进入王府?”

“我会让王府的人亲自把我接进去。”宁红夜墨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

李氏再问,宁红夜却怎么也不肯说了,只说时机未到,时机到了,自然会跟李氏交待清楚。

李氏就这样在小院中住了下来,衣食无忧,也不用再为生计操劳,但她的担心不但丝毫未减,反而与日俱增。因为她不知道宁红夜每天在忙些什么,有时一天也见不到她的踪影,她好像是找回了女儿,却更像是只找回了一个影子。

这样过了半月,宁红夜突然让她收拾好东西,晚上不要睡觉,听到起火的喊叫就逃出去。

“起火!”李氏懵了。

“还有,从今天开始,女儿就不能再叫您娘了,你也不能再叫我女儿,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宁家的大小姐。”

李氏目瞪口呆。

“再有,若有人向你问起我的身世,你就说你只来了半个月,并不知情。”

“红夜……”

“记得,叫我小姐。宁家的大小姐。”宁红夜打断李氏,声音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却如寒冰掠过水面,瞬间冰封千里。

晚上,李氏亲眼看着宁红夜一把火烧了那间小院子。

两人直到撑不住了才逃出去,惊慌失措的样子,匆匆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只住了两日,就有一架四匹骏马拉着的富丽堂皇的马车到了客栈门前,将宁红夜和李氏接进了定疆王府。

入府的那天,早起本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但到她们上车之时,却淋淋漓漓地飘起雨来。细雨很快湿了路面,顺着窗帘的缝隙落了几星到李氏的身上。李氏挑起帘子,看着细密的雨丝,突然觉得这是个凶兆。

“这雨下不了多久的,来得快,去得也快。”宁红夜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说。

马车停在王府侧门的时候,雨果然停了,日头在云后若隐若现,恰有几缕日光泻落在王府的牌匾与飞檐之上,将琉璃的瓦片照的光芒夺目。

台阶之上,朱红的府门正在缓缓开启。

宁红夜和李氏被一个叫霍良的管事带到了听夜阁,院子虽小却精致典雅,而且一切都是新的。院中已有几个侍女在侯着了,称宁红夜为宁姑娘,称李氏为李妈妈。李氏见多了人情世故,只一眼就看出这些使女对宁红夜的态度很奇怪,似乎半是羡慕,半是嫉妒,不经意中还露出一丝轻蔑。

当天午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人簇拥着出现在听夜阁中,一身锦袍,俊美无比,眼角眉梢透着一股骨子里的傲气。但傲气的少年在看到宁红夜的时候,眼神却瞬间变得温柔无比,走到宁红夜面前,“你可来了,听说你家里起了火,把我担心坏了!让我看看,你没受伤吧?”

少年的关切溢于言表,说着就要去拉宁红夜的手。宁红夜看似不经意地一闪躲开了,淡淡地扫了少年一眼,“红夜多谢侯爷收留。”

“说这些做什么,你没事我就放心的。”少年并不懊恼,风度翩翩地收回手背到身后,“既然已近感顿好了,来,我带你去府里逛逛,正好我大哥也在,他这些日子都在研读兵书武艺,忙得很,难得今天有空,又被武月那个臭丫头缠住了,我们也去看看,可不能让她一个人霸占了大哥!”

“悉听候爷安排。”宁红夜盈盈一礼,跟着少年走了。

他们走后,李氏从其他几个侍女口中知道,那个傲气卓然的少年就是霍王爷的二儿子定江候霍平江。

也是他,一个月前,在集市上将宁红夜从几个泼皮手中救下。当时宁红夜已经衣衫不整地摔到在地,霍平江急忙上前去扶她起来,细看那双梨花带雨的美眸,竟是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这是霍平江如何对宁红夜一见钟情的故事的众多版本之一,在王府的下人间已经传了个沸沸扬扬。

李氏自然知道这事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去问宁红夜。宁红夜正在给霍平江的书房绣一幅锦绣牡丹图,并不回答,唯有唇边浮上一抹寒意森森的冷笑。

宁红夜和李氏在听夜阁中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两年。

两年的时间,宁红夜与霍平江几乎形影不离,常常下人在后院找不到霍平江,只要到听夜阁一寻便能寻找。

霍平江对宁红夜的好是毫不掩饰的,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宁红夜,想方设法弄到许多新奇的玩意,只是为了搏她一笑。

府中多事的私下已经开始称宁红夜为夫人,还说只要宁姑娘今天笑了,侯爷身边人的日子就好过了。

因为李氏是宁红夜的贴身人,自然也成了很多人的巴结对象,这让李氏越来越难以应付,因为她不知宁红夜下一步要如何走。

以一个旁观者的眼睛来看,李氏觉得宁红夜虽然控制了霍平江,却也正在把自己逼向绝路,因为,宁红夜也许不承认,但她显然是喜欢上了霍平江的大哥霍破城。

宁红夜从未向李氏透露她的计划,但李氏自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宁红夜是想在王府内制造内乱,让亲如手足的兄弟两人互相残杀。至于霍王爷,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儿子们互相残杀更惨痛的报复吗?

利用霍平江的一见倾心进入王府,只是这个计划最简单的部分;更重要的,也是最难的部分,确是引起霍破城的注意。

在王府中,李氏经常可以见到霍破城,但每次见他,不是在习武,就是在读兵书,对于这之外的事物似乎全无关注。

霍破城只比霍平江年长两岁,但性格却截然不同,霍平江外露张扬,霍破城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而霍王爷也显然对霍破城更给予了厚望,已经开始带他征战疆场。

这些都让宁红夜接近霍破城的计划困难重重。

为了接近霍破城,宁红夜不惜重金买通了霍破城的侍从,只为了知道霍破城每日的行踪,然后,宁红夜就会在霍破城经过的地方制造种种的巧遇。

只是,霍破城不是霍平江,他从来都不曾对宁红夜多看过一眼。

而霍破城越是忽视宁红也,宁红夜就越是近乎疯狂地日夜想着他。

起初,这种想念只是为了找到如何接近霍破城的方法,但渐渐地,李氏发现,宁红夜已经不在意什么方法了,她可以在霍破城经过的路上守上一个时辰,只是为了看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她可以在霍破城的院子外站上一夜,只是为了看他挑灯夜读时窗上的剪影。

虽然宁红夜不承认,但李氏知道,她已经身不由己地身陷其中了。

宁红夜日渐消瘦下去,却还要应付霍平江的关心,常常是心力交瘁还要强颜欢笑,李氏看在眼中,痛在心头,却又无计可施。

直到有一天,听夜阁的一个小侍女慌慌张张地来找她,说宁红夜从假山上摔了下来,昏迷不醒!

李氏正在给宁红夜煎补药,手一颤,将一碗滚烫的药尽数洒在自己身上,药汁立刻浸透了夏日的薄衫,烫起了几个血泡,但她全然不觉,踉踉跄跄地奔回了听夜阁。

宁红夜已经被送进了卧房,床前站着一个白衣少年,正拿一方布巾蘸了水给宁红夜擦去额头上的血迹。听到李氏的脚步声,少年回过头来,脸上的忧虑一闪而逝。

李氏一时之间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个少年竟然是霍破城。

见李氏来了,霍破城就将布巾交给了她,又叮嘱好好照顾宁红夜就走了。

霍破城刚消失在门外,榻上的宁红夜就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中熠熠放光。

“娘,你看到了吗?是他救我回来的!是他替我擦去血迹,我刚才还听到他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他是怕我死了呢!我就知道,他不是不在意我,只是太过拘禁自己,你看到了吗!”

这还是她们入府后宁红夜第一次叫她娘,李氏抓了宁红夜冰凉的手,没有高兴,只有心惊。

后来,李氏从其他人那得知了宁红夜坠山的经过。

她没有料错,宁红夜果然是看到霍破城走近故意从假山上跳下来的,只为了霍破城从来不肯跟她讲话,只为了试探霍破城是不是真得在意她。

她现在眼中、心中只有一个霍破城,早就顾不得霍平江了。

而她摔伤后,霍平江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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