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叶梓安看着那个人的手又重新放下,暗银灰色的面具在桌子上静静搁置着,耀眼的玻璃灯下。那张面具发出刺眼的光芒,叶梓安看在眼睛,被刺痛的想要流泪。
那个人朝她自己走过来了!!他缓慢又沉着的一步步向叶梓安走过来。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但是他一步一步的移动。却正正敲在叶梓安心上。她想要后退,想要重新钻进刚才那个回旋楼梯里,然后继续疯狂的逃跑!
可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面前一道黑影划过。那个人直直站定在叶梓安面前,他唇角还勾起一道若有若无的微笑,叶梓安看在眼里。却是满满的胆寒!
许宴尔。
许宴尔就站定在她面前。
他是在甲诚温文儒雅的那个男人。他每天早上都会准时的光顾咖啡店,尽管那家咖啡店很窄小并不是很精致;他是在苏市拜访乔家的那位客人,绅士的坐在会客室里。一杯清茶袅袅飘香。
一抬头。看到叶梓安微笑的走进来,对她抱歉的点头。他也同样含笑颔首,他是那样温和有礼。
可是刚才。叶梓安清晰的看到许宴尔在面无表情的戴上那张冷酷面具……他站定在自己面前,叶梓安真想此刻是幻觉。
他是那个神秘人?他怎么可能是那个冷冰冰的神秘人!可是若他是,那便是他。将自己掠到苏市,又一次次欺骗自己,……那份文件,是他要得到的。
叶梓安手都紧紧握起,成了一个愤怒的拳头。
“为什么?”叶梓安问,她睁大的眼睛定定看着面前那个人。
许宴尔比他高很多。叶梓安要微仰着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这个人,前一段时间还在医院里,那时他坐在轮椅上,双腿打着石膏,行动非常不便,而现在呢,他一身干净典雅的衣服,站起来后的他很高,就那样眼眸微垂着看叶梓安。尽管他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叶梓安居然能感受到面前一座高山似的压迫感。
“什么为什么?”许宴尔醇厚悦耳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又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说出来。”
语气是温柔的,甚至带上了一丝诱哄,但是叶梓安后背却觉得阴风阵阵的,她知道自己面前的许宴尔在也不是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从她看到眼前这一幕不该看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许宴尔要杀人灭口吗?
叶梓安又再次看着他的眼睛。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将我从甲诚带到苏市,也是你从中挑拨离间,最后也是你,夜袭乔家,做下了那些事情。”
“你就这样定了我的罪,不给我一点儿辩解的机会?”许宴尔看着他,目光玩味,声音也是带着些许笑意,这样的发现让叶梓安心里空空的,探不到底。
“我都已经看到了。”
叶梓安目光黯淡下来,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个现实,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吗,她甚至在质疑自己,可是一切都告诉自己……没有错,许宴尔就是那个幕后的神秘人!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现实。”
面前那个人又再次开口。
叶梓安一怔,但是听到他说的这句话还是愤怒了!他莫非还是试图狡辩?事实都这样明显了!
“那你桌子上的面具是什么?你难不成要说,这里不是你的房间,这个地方不是你将我带过来的?!又或者说,你和我一样,一觉醒来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叶梓安激动的质问道。她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她的激动,都有想要裂开的架势!
面前的许宴尔听完叶梓安的质问,果然沉默了。但是他也只是思考着暂时停了一瞬,然后薄唇一抿再次开口:“如果我说事是呢?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闻言,叶梓安一愣。但是当她把目光又扫向面前那个高大的人,看到她唇角勾起一道戏谑弧度,她恍然大悟。许宴尔是在骗自己的!他的的确确是那个神秘人!
叶梓安怒意更甚。但是她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许宴尔这么温文儒雅的人,在他是神秘人的时候,竟然会是如此反差的两个自己。她眼眸微微垂下,看着地面上铺着精致的小羊毛地毯。
“许先生,……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叶梓安声音平复了许多,与其在这件事情上争执,倒不如早点解决问题。
于是叶梓安又说道:“我已经离开乔家了,你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接近,但是我对你来说,应该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吧?你为什么又把我带到这个地方?”
许宴尔一直安静听着她说话,语毕,他低声笑了一下,很轻很淡,但是却十分有韵味。可是叶梓安可没有心情欣赏他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利用你是为了乔家?”
叶梓安抬头愣愣看着他。
许宴尔又说:“对付乔家有很多种方法,我没有必要为此搭上一个你。”
这话说得委实别扭,但是叶梓安又听不出那里别扭……不过,经过许宴尔这么一说,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叶梓安仰头惊讶的看向许宴尔。
他不是乔家是养子吗?!他不是从小就在乔家长大?!许宴尔从小和乔白一起长大,就算不是青梅竹马,算不得是很好兄弟,但是也不至于到痛恨的地步吧?!为什么……为什么许宴尔一定要将乔白置于死地啊?
“你……”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和乔白有多大仇?”
叶梓安闻言一愣。她刚才要是要问这句话。许宴尔和乔白一样是学读心术的啊……突然想到乔白,叶梓安怔了一下,那张脸在脑海里闪现着,这令她久久不能平静。
许宴尔看到叶梓安的表情有多凝重,就知道自己猜的很对。他又露出一丝奇怪的神秘微笑,温和的看着叶梓安。
只是自从知道了许宴尔就是神秘人,神秘人就是许宴尔,叶梓安看着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她真的很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但是叶梓安知道这样做是徒劳,她人生地不熟,就算是跑出去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更不要说凭一己之力返回她所思念的甲诚了!
而且,既然许宴尔当年可以把自己从甲诚带到苏市。那么她同样有理由相信,现在,许宴尔有能力和势力把自己再次带回最初的地方!她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根本就反抗不了!
与其这样盲目的挣扎反抗,倒不如先探探对方的底,看看许宴尔是为了什么将自己再次带到这个地方,然后她瞅准实机逃跑,这样胜算再怎么说,还是非常大的!
“梓安,我和乔白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最好。”许宴尔玩味的看着她,依然是很神秘的微笑,他拉着叶梓安,将她拉到旁边的沙发上,接着很绅士的对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叶梓安看到后五味杂陈。因为她突然想到了那一天,他在乔家会客厅的时候,那时候两人的身份和姿势都是调换了的,她自己当时对着那个温文儒雅的徐先生斟了一杯清茶,又把他安排到一处很舒服的地方去。
如今看看现在,又回想起来过去,真是讽刺啊!
叶梓安知道此刻反抗不得,顺从的在他旁边坐下,两人坐在沙发上。
许宴尔不紧不慢的又为她倒了一杯茶。叶梓安看在眼里,深深的沉默了,这次可真是历史重演了,只是两人身份调换了。
她重新看向许宴尔的眼睛,缓一缓后,问道:“你和乔白之间的事情……真的就那样苦大仇深?到了非要胜出一人的地步?你们小时候……就算是发生了什么过节,但是都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该释怀了吧?”
叶梓安这话问的小心翼翼的,她很想劝导许宴尔,但是又不知道他与乔白的过往,不能盲目劝导。心情非常复杂,要是现在苏言在这里就好了,他是医生,肯定会知道面对这样的事情怎么劝……<igsrc=&039;/iage/19131/9901228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