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罩男至少有十来个人,他们也不言语,不管我怎么问也不回答,直接将我和亚当的手枪和刀全都缴了,并把我们的双手用一种叫勒死狗的小塑料条给反绑,那个勒死狗是个坑爹的玩意,只能收紧不能放松,他们勒得不算太紧,不然手都没法过血了。
我尽量保持着冷静,如果他们想杀我们,早就下手了,不会留活口,只要我们不死,就有脱逃的机会,再看亚当,也是一脸的淡然,还用眼神安慰着我。
黄舰刚从杂草丛里钻出来,就看到那些面罩男,没等他喊出声,一个男人就过去把他的双手反扭也用勒死狗绑好,吓得他眼泪涮的流了下来,“不要吃我啊……”他以为又遇到食人狂魔了,脸都紫了。
我和亚当不知道这伙人是不是抓人回去吃肉的,我观察了一下面罩男们的眼睛,不象滨城那六个人泛着暗绿,吃过人肉的人眼珠子是发绿的,也不知为什么,看来,这些人不是丧心病狂的食人狂,可他们抓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被他们押上了大巴,发现其他人也被绑住了,除了金玲母子,这些人保留了可乐被妈妈抱着的权利,换取的是孩子好奇的眼神,我苦笑,这些人对绑架还真是熟练,知道小孩不懂得什么是恐惧,但要是把他妈妈夺走试试?非哭嚎得把大巴掀了盖不可。
几个面罩男拿着布条过来将我们的眼睛绑住,在视线变成一片黑暗之前,我看到有个男人将大巴发动起来。
这些人可能真的是哑巴!我们不管说什么,他们就是不回应,黄舰吵得太凶时,听到他哎哟一声,好象被什么打了,然后他学会了沉默,再也没吭一声。
我不停的猜测着,从山谷里的人猜到吃人的变态,我们遇到的各色人等太多,无论他们是哪一种,都够我们喝一壶的。而入谷的伙伴们还不知道在山外的我们已经连车带人被劫走,他们能找到我们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埋怨黄舰,你早不拉晚不拉偏偏在这个时候拉肚子,害我们被擒。可是细一想,这些人的实力如此强大,就算我们全部躲在大巴里,也照样躲不过被全部逮走的命运,我和亚当是有枪,可我们两个人两支枪,能抗得过他们十几个人十几支枪的火力?这场灾难,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大巴停了,我听到有人在对话,妈蛋,原来他们不是哑巴!只是不搭理我们!
大巴在短暂停留后,继续前行,路面变平了,周围也有嘈杂的声音,就象是进入了一个城镇,车拐了几个弯,终于彻底停了下来,有人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推着我下了车,尽管我抗议着,要求将眼罩摘下,但无人理睬,我感受着脚下的材质,不是泥土,不是草地,是地砖,但很粗糙,象是人行路上那种室外地砖。
能听到人声,但是声音不大,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开始焦躁,妈的,不会过会举行人肉大餐,把老娘给串起来烤了吧?
踉跄中,我被拉进了一个泛着阴气冷森森的建筑,好凉啊!东拐西拐向下走着楼梯,有几次我险些跌倒,都被两边的壮汉跟提小鸡一样拎起来,拉扯着继续前行。
咣啷一声,有铁门打开的声音,与此同时,我手上的勒死狗和眼罩都被解除了,背后一掌将我推进了黑暗之中,身后响起锁门的声响,可我啥也看不见,只能闻到一股骚臭的味道。
等我终于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发现我所处的是个潮湿阴暗的牢房,并不是完全黑暗的,高高的墙壁上有个很小的窗户,面积小得连个孩子都钻不出去,还横着两根铁栏杆,怕犯人会缩骨功是怎么着?
再看看推我进来的铁门,门上有个观察口,窄窄的,外面还有东西盖着,这里到底是他妈什么鬼地方?
“你们这些混蛋!我招你们惹你们了?放我出去!”我做着徒劳的努力,踢打着铁门叫骂着,虽然我知道这样肯定不会起什么积极作用。
“别浪费体力了。”黑暗的角落里突然有人说话,没把我吓死,本来以为这牢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仔细的看去,是位高瘦的老者,尽管衣衫褴褛,面容消瘦,双目动炯炯有神。
“刚关进来的人都觉得精力无限,”老者轻轻说着,就象怕吓着谁似的,“等到饿上几天,连喘气都费劲了,闺女,我劝你保持体力,别作无谓的消耗。”
我瞪大眼睛,“大叔,您说啥?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是什么人?抓我们进来到底想干嘛?”终于逮到个能跟我说话的,我连珠炮一样的抛出问题。
这样不清不楚的真要把人折磨疯了!老者一动不动,说话很轻很轻,难道这就是他说的在:保持体力吗?
“闺女,我也不知这是啥地方,他们是啥人,被他们关进来快半个月了,也不打也不骂,就是不给吃饱,每天就给一点点吃的,一杯水,偶尔给一碗稀饭,之前跟我关在一起的几个年轻人不肯听我劝,无谓的浪费体力,最后挺不住饿死被拖走了,你赶快坐下来,慢慢呼吸,不要大叫,尽量保存身体里原来的热量。”他缓缓的说完,然后紧紧的盯着我。
“您是说,您已经半个月没吃饱过了?”我被老者透露的信息惊呆了,这里是饥饿地狱吗?
“咣啷!”铁门又开了,没等我看清门外,一个人影被推了进来,是亚当!亚当刚被摘下眼罩,还什么都看不清,茫然的站在原地适应着光线,我激动的扑过去抱着他,“亚当,你没事太好了!”
亚当摸索着抱住我,“朵朵,你也在这里?这里好黑啊。”
“一会就能看见了,别急。”我抹着眼泪,刚才没哭,可这会看到家人没忍住。等亚当也看清这间牢房,听我讲述完老者的警告,他也迷惘了。
“什么人会这么做啊?为什么啊?”他问的是老者。
老者仍然一动不动,“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叔,您贵姓啊?”我叹口气,问这位老者。
“我姓周,叫我周叔就行。”姓周的老者说完,闭上了眼睛,表示要休息了,我们也不好再去打扰。
“亚当,你知道其他人被送到哪去了吗?”我问亚当。
亚当摇摇头,“车停后,我是最后被带走的,我听到艾米她们抗议的声音离开了大巴,金玲的请求声和可乐的哭声也离开了,到后来车里没有其他人的动静,他们才把我给扯下了车子。”
就目前来看,她们应该是安全的,我发愁的想,可是落在这么个莫名奇妙的地方,也没办法想得过于乐观。
“我想跟你们的头谈谈!”不能坐以待毙,我又去拍铁门,试图叫个人来沟通一下,就这么把我们不明不白的给下到监里,总得有目的吧?
无人应答,我这时的心情只有一个词能形容:狂暴!真特么想杀人啊!就没见过这么憋闷得令人发疯的事了!
我们遇到过囚禁女人发泄兽欲的,遇到过囚禁活人为了吃肉的,这特么还没遇到过囚禁别人就是不理你的!
“朵朵,坐下来。”亚当温声劝道,他倒很听周叔的警告,老老实实席地而坐,我无奈的坐在他身边,动来动去,活象全身长了跳蚤。
“随机应变吧,现在对方不肯沟通,自然有他们的想法,但我相信,这些人费这么大精神捉来幸存者,不可能只是好玩,一定有他们的原因,我们以静制动,就看看他们到底是何用意。”亚当拍拍我的肩膀,劝慰道。
“真是天降横祸,早知这样,还不如大家……”话刚说一半,我就闭了嘴,不能暴露我们还有伙伴,如果这些荷枪实弹的家伙跑去山谷再把罗汉雷暴他们给逮来,那我们可彻底gameover了。
我现在确实在后悔,大家不分开就好了,集体行动进山谷,虽说有女人有孩子累赘了点,也比这会被一群疯子捉到不知哪里给关到地牢里强啊。
谁能料到荒山野岭的会跳出这么一伙天才!
咣啷,铁门又响了,不过不是门被打开,而是贴到地面的地方有个送餐口,平时盖着铁皮,这会给抽起来了。
一个不锈钢的小碟子递了进来,上面摆着三块方糖,没错!就是往咖啡里加的那种小块方糖!又一个盘子塞了进来,上面摆着三个小纸杯,里面装着清水,还不太满。
周叔刚刚还象雕像般一动不动,这会忽然起身爬到了门前,先是抓起一杯水,又捏起一块方糖,然后迅速退回到刚才的角落,舔一口方糖,再啜口纸杯里的水。
见我和亚当还在发愣,周叔催促说,“这就是咱们今天的食物和水了,下一顿要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别吃得太快,慢慢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