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需要利用墙头上无处不在的高倍望远镜,逡巡高墙之外的远处,寻找随时可能出现的尸潮即可。
我们每天被安排负责的区域都会变换,这令我们很快就熟悉了墙头的所有方位。
小规模的尸群时有出现,很自然的它们成了我们的活靶练习,因为它们的配合,我们的枪法是越练越好了。
而死掉的丧尸尸体,不需我们出城清理,直接火焰弹丢过去,尸体很快就烧成了灰渣,偶有大风吹来,骨灰随风远去,剩下的渣渣被后来的丧尸踩得更碎,倒省了我们不少气力。
这样的生活十分充实,尽管每天的体能训练都令我们非常疲倦,可我们心里却是满足而踏实的。
阿丽博士的工作成绩突飞猛进,在我们迁到京城三个月后,她终于研制出丧尸疫苗来,疫苗并不是这短短三个月才研究出来的,之前阿丽博士已经有了秘密成果,但是她谁也没告诉,包括李金正,安桥和我,因为疫苗只差最后一步,用健康的人类做试验,她实在难以启齿,竟一直隐瞒至我们全部迁移到京城,没想到的是,京城却有她最缺乏的研究环境。
京城的疾控中心有个秘密的地下实验室,那里我没有权限进入,即使我与阿丽的关系再好,阿丽也不能将我带入,因为那里的实验对象是活人,而实验内容是高度机密的。
那些活人都是犯了重罪的幸存者,全部被判了死刑,可是并没被舒服的枪毙,而是被锁链加身秘密运进了疾控中心地下实验室,接受各类病毒的**实验,这并非阿丽博士所要求的,而是聂部长的安排,对此阿丽博士虽然觉得极不人道,可又不得不接受,因为只有用人类做新疫苗的试验,得出的结果才是最可靠的。一面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一面是所有等待被拯救的人类,阿丽博士最终选择了妥协,这条路她父亲金博士早就走过,经过如此漫长的旅途后,她也步了父亲的后尘,唯一令她安慰的是,这些**全是该死的人,他们所犯的罪没有一宗不令人发指,大多是对幼童和女人施暴的狂躁男人,还有在末世吃人肉吃上了瘾,即使现在食物不缺乏,也暗中杀人满足口腹之欲的,这类人被废物利用作**实验,并不令人觉得惋惜。
罪犯们被注射了丧尸疫苗后,又接受丧尸的啃咬,当然丧尸的手臂已经去除,只剩下能咬人的脑袋而已,而啃咬的部位是不致命的,只局限于手臂和大腿,除了被咬得嗷嗷乱叫鲜血直流,这些罪犯没有一人感染变异,伤口在接受了专业的治疗后渐渐长出新肉直至恢复。
这些罪犯也是狠角色,即使被如此惨绝人寰的进行实验,也仍然有着旺盛的求生意念,咬着牙坚持,只有一个人绝食企图自尽,结果被绑在实验床上用管子往胃里直接灌流食,遭了不少罪又死不了,他咬断舌头想自尽,结果舌头被咬掉一大块后立刻便被医生止血治疗,直到断舌处不再流血,而他白白遭受了剧痛丢了舌头还没死,最后只好继续当他的小白鼠,在被活生生咬下一块块肉后,又被妥善治疗,然后再被啃咬中度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这个人吃了好几个无辜的人,被丧尸反复啃吃,算是现世报。
丧尸疫苗在这些罪犯身上经过多次反复实验,终于被证明完全有效,并且效果安全稳定,阿丽博士向新天朝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但聂部长是谨慎的,她向国家领导人汇报后,建议先不将疫苗向所有人普及,而是征集一部分自愿者先行注射,观察长效。
阿丽博士私下向我讲述这些,令我心头激荡,既觉得残酷又觉得解气,心情复杂,而说到首批注射丧尸疫苗,我多少有些犹豫。
阿丽博士对自己研制出来的疫苗倒是信心十足,她本身已经报名当第一批疫苗注射自愿者,见我迟疑,她主动说让我等一年再说,这令我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相信她,可那毕竟是丧尸疫苗啊,万一俺体质有个啥不对劲的,瞬间转变成丧尸病毒可就分分钟的事了。
怕死驶得万年船,我这么安慰自己,反正现在也不需要正面接触丧尸,被啃咬的可能性很低,我们急啥,等等再说吧。
丧尸疫苗只能给未受感染的幸存者们发块免死金牌,还得是丧尸没把活人的脑袋破坏,肚子没刨开的情况下,说白了就是一不小心被咬,不用担心变怪物,这已经是很大的优势了!许多军人报名当了自愿者,成为首批注射丧尸疫苗的人们。
我们这些伙伴,报名的不多,特别是女人们,大都报着观察态度,颠颠跑去当自愿者的只有罗汉,雷暴,土豆和风霖这些心很大的家伙,他们说连疫苗研制者阿丽博士都敢注射,他们有啥不敢的。
对他们,我是既敬佩又担心,在家嘟哝了好几天,迦南直笑我八婆。
阿丽博士来到京城后,接收了一大批身染绝症不久于人世的幸存者,大多是老人,癌症居多,她象治疗婆婆那样,死马当作活马医,把这些病人全都用丧尸病毒疗法进行了医治,所有人都健康的活了下来,体内的恶疾全部消失,很神奇,当然,他们也被隔离观察,不能再回家与家人同住了。
而婆婆这下不再孤单,她有了许多同病相怜的病友相伴,其实婆婆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也坦然接受了现状,从未怪过我和迦南,我们再带帅帅去看她时,她的心情平静宁和,脸色越来越好,还胖了。
又一场大雪过后,疾控中心下了通知,所有通过丧尸病毒治疗的绝症病人,都可以回归家庭,但每周都要回中心注射稳定药剂。
这个消息让我们家大喜,也让那些病人的家属大喜,我们这些家庭欢天喜地的将自己的亲人接回家中,听阿丽博士告诉我,回归家庭的病人有上百个,也就是说,有上百个家庭可以团聚了。
我们早就在家里为婆婆备好了房间,没想到婆婆坚持不肯与我们同住,原因很简单,她对自己体内的丧尸病毒仍然存有恐惧之心,生怕哪天变异会伤到我们,无论我们如何向她解说,她的状态是稳定的,老人家也不听,而且拒绝了与我爸妈同住的建议,非让我们在万科家园给她单独弄间房子。
挨着我们家的是罗汉和吴瑶两口子,他们知道婆婆的要求后,主动将这间房腾给她住,两人搬到稍远的一间空房子去了,反正这些房子的格局大同小异,对此我们只有感激,之前没考虑到这点,不然就把旁边的空房子给留出来了。
替婆婆简单拾缀之后,她就挨着我们住进了自己的房子,这下我们一家三口夹在婆婆和我爸妈之间,照顾他们双方倒是方便。
对于我们这些伙伴来说,婆婆的回归多是同喜的,还有不少人过来看望老人,但是仍然有些风言风语传进了我们的耳朵,有些人对于携带病毒的人来到自己身边生活感到恐惧和担忧,可又没办法阻止,只能暗中吐槽,我们心里一早就做了心理准备,做人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们的害怕完全可以理解,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好婆婆不要受到这些干扰,能够愉快的与儿女孙辈度过她的晚年。
婆婆自己也是很明事的,她让迦南和雷暴将她的院子做成了封闭式的,院门也改成了防盗门,这些措施不是防贼,而是防她自己,可以让小区的其他人安心,我们见她用牢笼将自己封锁起来很是心疼,可又拗不过她的坚持,雷暴开始根本就不肯这么做,婆婆一板脸问他,你是不是我儿子?是你就听我的。雷暴最受不得老人这么问他,叹了口气跟着迦南去干活了。
至于帅帅,成了婆婆严厉制止去她家串门的第一人,但她每天会在我们下班后来我们房子里一起吃饭,顺便也稀罕稀罕她孙子,我们虽然住在三幢房子,但仍然保持着一起吃晚饭的习惯,那是末世最难得最珍贵的家人相处时光,只有在这时,婆婆才会满面笑容的看着帅帅疯淘,她最多摸摸帅帅的脑袋,偶尔轻轻抱他一下,却从不亲吻孙子,这得是多大的克制!看得我心酸,象婆婆这样能忍耐的老人实在是不多。不仅如此,她每天进餐的餐具和杯子,也是随身携带,回去就带走,来吃饭再带着,严格得不得了。
我咨询过阿丽博士,被丧尸病毒医治过的绝症病人,唾沫是不会将病毒传染给其他人的,就算是丧尸的口水,也不会直接感染活人,病毒必须得通过血液才能传播,所以全家用一套餐具或者婆婆亲孙子根本就不存在危险,要是唾沫会造成传染,那这些被治好绝症的病人等于是高危传染病人,根本不可能会被允许回归家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