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景断夏偷偷地去了聂北凌的房间,聂北凌刚洗完澡,开门让他进来,然后友好地拿了两瓶饮料,递了一瓶给景断夏。
对于聂北凌突如其来的友好,景断夏一时间有些不能适应,看来聂太子心情很好。
“来干什么?”聂北凌坐下,喝了口饮料,漫不经心地问。
“来看看盟友,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啊,把唯哥搞定了?”景断夏心里有点羡慕,语气也有点阴阳怪气的。
聂北凌摇了摇头,面带微笑地道:“还没有,不过快了。”
快了!凭什么!我还没追到你哥呢!
景断夏心里开始羡慕嫉妒恨,“我听你哥说了昨晚的事,你都把唯哥强上了,哪来的自信说快了!唯哥那么要强,他是不会原谅你的!”
聂北凌不理会他语气里的嫉妒,淡淡地道:“他心里有我,所以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我不介意宠着他的脾气。”
听听这大强攻般宠溺的语气!多么让人不爽!你知不知道你比唯哥小七岁啊!凭什么用这种宠溺的语气!唯哥的气场一点都不比你弱好吗!你哪来的自信说这种宠溺的话!
“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有你?”景断夏撇着嘴不怎么服气地问。
同样是在一条追夫路上行走,凭什么人家聂太子就要圆满了?这个时候,景断夏心里是多么希望叶一唯再多折腾折腾聂北凌,至少等聂南朔心里也有他了再展开进度啊!
其实,人家聂太子那条是追妻之路。
聂北凌能够感受到景断夏心里的嫉妒和不服气,但是这没关系,这只会让他的好心情更好一点。
“昨晚其实是个意外,他总是强调我只是个孩子,我是气极了才强吻了他。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强要他,你知道,我舍不得的。”
“舍不得你还不是做了!虚伪!”景断夏觉得聂北凌那种宠溺的话就是说给他听的,说白了就是秀恩爱,烦躁!
聂北凌轻笑一声,“我是没打算做下去的,可是,我感觉到他犹豫了,他在纠结我们的关系,所以我就帮他决定了,就是这样。”
“独|裁!你凭什么帮他做决定!他说不定只是在想怎么拒绝你才不会伤害你幼小的心灵!”
和烦躁的景断夏不同,聂北凌闲适地喝了口饮料,淡淡地道:“他今天和我说,如果昨晚我没用那种方式,他或许会接受我。事实证明他心里是有我的,而我的决定也是对的。”
景断夏忽然平静下来,看白痴一样看着聂北凌,挑眉问:“你脑子没烧坏吧?你是不是被唯哥虐疯了啊?他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他的意思是,因为你昨晚那样对他,所以他不会原谅你,不会接受你的!懂?”
聂北凌无所谓地点点头,心平气和地解释:“至少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他要强,好面子,现在不过是在和我赌气。不过也是个孩子气的家伙罢了,我乐意这么惯着他。”
景断夏几乎要被聂北凌的观点和语气逼疯!
孩子气?那高冷淡漠的天寂娱乐大金牌在聂北凌眼里居然孩子气?!哪里孩子气了!还惯……惯着他……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宠溺的语气!逼死单恋狗啊!
“好……好吧,这么看来唯哥也只有你能降服了,祝福你。”也只有聂北凌会说叶一唯孩子气了……除了他,景断夏还真想不到谁能把高冷的大金牌拿下。
“接受祝福。”聂北凌心情极好地喝着饮料。
“那……你都快把唯哥拿下了,我们的联盟?”景断夏期待地看着好心情的聂北凌。
聂北凌略一沉吟,分析道:“我觉得你好像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你说呢?”
景断夏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挺胸,不服地反驳:“我怎么没有用武之地了?唯哥可还没和你在一起呢,你就能保证杜申凡不会是个巨大的变数?还有啊,要不是我把唯哥留给你带回家,你今天能这么得意?堂堂聂太子也干过河拆桥的事?我和你哥可一点进展都没有呢!”
看着逐渐濒临炸毛边缘的景断夏,聂北凌好笑地点了点头,他不过是心情好逗逗他罢了,怎么就这么好逗?
“那行吧,联盟继续。现在,我要去找一唯了。”
听到联盟还在,景断夏心里舒服了一点,起身嫌弃地看了聂北凌一眼,讽刺道:“祝你们晚上愉快!”
聂北凌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等景断夏一走,他也就动身继续去哄他心里的小孩了。
在剧组里的日子就这么时而愉快时而忧桑地过着,不知不自觉间就到了五月底。
这段时间来,景断夏和聂南朔仅以普通朋友的关系淡淡地相处着,景断夏觉得这样淡淡地进展虽然慢了点,但是却并不坏,至少聂南朔不再厌烦和他来往了。
叶一唯和聂北凌之间还是不冷不热的,叶一唯对聂北凌依旧冷淡,但却并不排斥聂北凌每日的接近,也不拒绝聂北凌的照顾。
今天拍了最后一幕戏,剧组就杀青了,全剧组的人员都非常高兴。
最后一场戏是在医院,苏以要进手术室做心脏移植手术,邵柯在他额上亲了一口,说:我等你。苏以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被推进了手术室。最后的镜头是被缓缓关上的手术室门,亮起的“手术中”的灯,以及在门口着急等待,嘴边挂着淡淡笑意的邵柯。
原剧本中,邵柯的嘴角并没有笑意。这是景断夏建议加上的,他想,即使现实中聂南朔没有等到祁夏,至少让邵柯圆这个美好的梦。
聂南朔听到景断夏这个提议的时候愣了许久,最终答应了。
最后一幕戏结束后,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欢呼起来,严总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一个半月内把片子赶出来了,心里也非常高兴,吆喝着要请剧组人员吃饭。
景断夏刚脱下病服,就看见聂南朔倚着手术室的门往里面看,一个人愣愣地发着呆。
景断夏其实不怎么清楚祁夏的事,或许祁夏就是死在手术台上吧,悄悄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时候景断夏发现语言有时候是那么地苍白无力,他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填补聂南朔心里的伤痕。
“你还好吗?”
最后,景断夏只能满怀心疼地说了这么一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话。
聂南朔没看他,只淡淡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声音低低地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刚才那幕是真的,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聂南朔声音低沉,似是在自言自语,景断夏听得不怎么真切,也不明白他那句话时什么意思。什么如果那幕是真的?是说祁夏进手术室?还是邵柯最后笑了?
景断夏心里很疑惑,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问更多,聂南朔不会说的,何必去挖他心里血淋淋的过去?
还沉浸在自己的考虑中呢,就看见聂南朔忽然转身离开了。景断夏连忙追上他,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得陪在他身边。
“你去哪儿?杀青宴你不去?”
“不去了,你去吧。”聂南朔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看他。
景断夏紧紧地跟着他的速度,担心地问:“那你去哪里,我陪你吧,要不我陪你去喝一杯?”
聂南朔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了景断夏一眼,疲惫地叹了口气,淡淡地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是主角,杀青宴不能少了你,去吧。”
景断夏知道聂南朔是在拒绝自己的陪伴,心里有些难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在他无助难过的时候没有资格陪在他身边。
“好吧,有事打我电话。”景断夏无奈地做出让步,这个时候,他只能顺着聂南朔,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舒服一点的话。
聂南朔沉默着,看了景断夏一会儿,才终于淡淡地点了点头,独自转身离开。
景断夏看着他离开,但是并没有回去跟剧组去什么杀青宴,而是在聂南朔走得远了点后偷偷地跟了上去。
让他一个人离开,他怎么会真的放心?不过聂南朔不让他陪,他也只能偷偷跟着了,至少有什么事他也能及时帮忙。再者,他不希望聂南朔又喝得烂醉,然后被不要脸的小骚货拖到酒店一夜情。
跟到医院外面,聂南朔开车离开,景断夏连忙拦了一辆出租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发了个短信给言表,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告知他不能去杀青宴,让他代向严导致歉后,景断夏把手机调成静音,一门心思扑在聂南朔身上。
景断夏紧紧地盯着前面聂南朔的车,偶尔也瞄两眼周围的路况,实在猜不透聂南朔是要去哪里。
二十分钟后,聂南朔的车进了公寓小区,景断夏看了眼小区的名字——景碧苑。
这只是普通的公寓房,绝对不可能是聂南朔的家,那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平常休息的地方?或者……之前和祁夏一起住的小窝?
想到这个,景断夏的心里忍不住抽痛了一下。这个人难道想一个人躲在那种充满回忆的地方思念祁夏吗?
下车后,景断夏偷偷地跟在聂南朔后面,从报亭买了张报纸遮挡。走进某栋楼,电梯门口人挺多的,景断夏连忙躲到一边人群堆里,挤在人群里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到了七楼下电梯,景断夏本来也想跟着下,但是楼道里人那么少,出去铁定被发现。正在犹豫的时候,就发现聂南朔就在电梯对门隔了两个间的地方开门进去了。
原来是那家啊!景断夏心里有了底,但是现在想下电梯已经完了,电梯门关上了。
于是景断夏来回折腾了几下,才又坐着电梯回到七楼。
走到聂南朔刚才进门的地方来回地研究打量,705啊705,他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呢?敲门肯定是行不通的,聂南朔既然说了不用他陪,他这么贸然出现肯定不好。而且,如果这里真的是他和祁夏的小窝,他肯定不希望外人进去。
可是站在门外他怎么知道聂南朔现在好不好?要是一直喝酒酒精中毒呢?要是躺在床上想祁夏睡着了忘了盖被子感冒发烧了呢?
景断夏心里急得不行,在门口来回地踱步。刚才上楼之前好像是看到这套公寓是有阳台的,虽然玻璃封闭式的比较多,但是侧部应该是有窗的。或许,他可以去隔壁邻居家借一下阳台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