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闻言脸色立马变了,那鸡可是得了鸡瘟的。今儿大夫说要吃好几副药才能好,不吃药那肯定就是死翘翘了。
柳氏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伸手推了推宁大川,支支吾吾的道:“大川,那鸡好像不干净。”
“不干净?什么意思?你敢把不干净的鸡给我吃?”
宁大川当即就炸毛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拉着柳氏的手质问道。
“不不不,”柳氏心虚地缩了缩头,然后才壮着胆子把今天发生的一切说了,尤其在说到宁雪儿盯着她,害得她没能及时把鸡肉倒掉的时候,柳氏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宁大川哪里顾得这些,现在他满脑子就是那鸡得了鸡瘟,而他吃了那鸡肉,那他........
一想到这里,宁大川的眼里就冒火了,他扬起大手冷不丁给了柳氏一巴掌,“好你个贱人,自己手脚不干净就算了,居然还敢连累我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宁大川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踹已经被掀倒在地的柳氏。
柳氏忍不住痛,只得大声喊“救命!救命啊!”
她这一喊,便引来了宁家所有人。宁婆子一进房,就看见了捂着头求饶的柳氏。
她忍不住蹙眉,这大房两口子真是一点不省心啊!
“住手!”眼看着柳氏快被打死了,宁婆子只得呵斥宁大川。
宁大川一转头,便瞧见了自家的娘亲,他顿时眼泪就下来了,只见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娘,快救救我吧。”
宁婆子心里大惊,赶忙上前把宁大川扶起来,宽慰他道:“儿啊,你莫怕,有事儿和娘说。”
于是,宁大川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柳氏做的事儿全抖搂出来了。
屋外,站在的宁家众人面面相觑。
宁婆子也是唏嘘不已,这柳氏啊,聪明是聪明,可全是小聪明啊!
宁婆子替宁大川擦了擦眼泪,又劝他道:“儿啊,你莫慌,这病可大可小,明儿你去瞧瞧大夫吧,万一你没事儿呢。”
宁大川一个劲儿地流眼泪,谁不怕死啊,哪怕只有一万分之的可能那也害怕啊。
“奶,大伯,你们不必害怕。”宁雪儿笑吟吟地从门外走进来。
“去去去,丫头片子,懂啥?”宁婆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这个时候了,宁雪儿居然还笑的出来,真不是自己家的人,啥都无所谓呢。
面对宁婆子的呵斥,宁雪儿也不恼,她继续道:“那鸡没得鸡瘟,是只好鸡。”
嗯?宁大壮一下不哭了,他一双哭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宁雪儿。宁婆子也愣了一下,随即板着一张脸,严肃道:“雪儿丫头,怎么回事,你速速道来。”
宁雪儿没法,只得把她中午想的鬼主意说了出来。原来,宁雪儿早就怀疑柳氏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才和张氏一起在院子里演了一出戏,为的就是给柳氏添堵,没成想,害得宁大川也跟着担惊受怕。
一知道真相的柳氏,在地上气得直哆嗦,好哇,好一个宁雪儿,居然敢骗她!她骗了自己,害得自己白白去看了大夫,还花银子买了药,最可恨的是她居然还害的自己被打。
一想到这些,柳氏就浑身充满了力量,她不顾疼痛,起身冲到宁雪儿面前,拽着她的头发就骂,“好哇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眼子,以后咱们家所有人还不都被你玩弄啊!”
柳氏一边骂,还扬起手准备打宁雪儿。只是,她的巴掌还没落下,便被人拦住了。
宁大壮满脸怒气地站在柳氏一侧,他一个用力,又把柳氏推到在地。
柳氏吃痛,眼泪立马就出来了,“苦命哦,这日子没法过了,侄女儿有心计不说,小叔子也厉害的很,不过了,不过了...........”
柳氏哭天喊地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只是她也不想想,若是自己手脚干净,宁雪儿又怎么会想招整她。
众人冷冷地看着柳氏哭嚎,一个上去搀扶她,劝慰她的都没有。
对于柳氏,众人已经失望至极,黑心,爱占小便宜,偷鸡摸狗,这些都足以让别人疏远她了。
“你还有脸哭,你偷了三房的东西你还有理了,柳氏,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孙子娘的份儿上,我早就把你逐出家门了。”
宁婆子气得撂下这些话,便拂袖而去了。其余人也跟着走,宁大川厌恶地看了一眼柳氏,自顾自地关了门,睡觉。
自偷鸡事件以后,宁家的二房和三房便谨慎起来,厨房的门全都上了锁,贵重东西也都锁在了柜子里,柳氏见众人这么提防着,心里更是气了个半死。这些日子,她身上伤着,做不了家务,宁大川看见她就皱眉,甚至连家都不回。
家里其他人更不用说,她受伤了,家里人别说嘘寒问暖了,连个正眼瞧她的都没有。
柳氏躺在床上,闻了闻身上的酸臭味,心里升起了一股怨恨,这一切的一切都拜那个宁雪儿所赐,要不是她,她能成这样?
柳氏死死的盯着屋顶,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收拾了柳氏,宁雪儿心情大好,再加上这几日红薯秧子长得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移植了。所以,宁雪儿这几日走路干活儿都是轻飘飘的。
直到有一天,一群男人闯进了宁家。
那日,宁雪儿正在厨房做饭,她一听见动静便走出来瞧。
结果,一到院子里便看见了一群陌生的男人,宁雪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你们是谁?居然敢私闯民宅?”
为首一男子看着面前的可人儿,对她的身份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他手一招,“来人呐,把这丫头给我带走。”
宁雪儿下意识地后退,只是那群男人很快便围住她。宁雪儿慌了,闭着眼睛大叫:“来人呐,有人强抢民女了。来人呐,救命啊!”
那群男人立马伸手捂住宁雪儿的嘴,只可惜也晚了一步。
张氏急匆匆地从机房跑出来,看见自家女儿被一群人围着,急了,她怒道:“什么人,居然敢私闯民宅。”
一群男人见出来的是个女人,哪里有半分的惧意,一个个嚣张的道:“去去去,哪里来的村妇,识相的赶紧滚开。”
张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忍不住的缩了缩身子,但为母则强,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宁雪儿被带走。
“来人呐,救命啊!”张氏扯着嗓子就吼开了。
接二连三的喊声,吸引了草桥村的众多村民来围观。
“咋了,这是?”
有胆子大的男人直接就进院子问。
张氏指了指那群男人,急得说不出话,宁雪儿赶忙道:“他们不是好人,要掳走我!”
这下子,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全涌了进来,他们全部站在院子里,挡住了去路。
宁雪儿的心这才稍微定了下来。有村民在,这群人走不了。
不多会儿,村长就来了。他穿着蓝袍子,缕缕胡须,“你们是何人?居然来我草桥村强抢民女?识相的,还不快快离去,否则我马上报官!”
这时候,为首的男人站了出来,他不卑不亢,“村长,你好!我是杜员外的继子杜明,奉命来找杜员外的第二十三房小妾,您看,可否行个方便?”
“不,我没有卖女儿,我们雪儿清清白白,才不会去做什么妾侍,你们走!”
张氏激动地指着大门口,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你们收了我家员外那么多首饰,说不嫁就不嫁了,合着你当我们杜府的人好欺负呢!”
气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霍富贵见势不妙,赶忙出来打圆场,“误会,都是误会!各位官爷,别动怒,有话咱们好好说。”
霍富贵赶忙把人请进屋去,一众家丁站在宁家的堂屋里,黑压压一片,着实吓人。
杜明和村长坐在上首,宁婆子、丁氏、张氏以及宁雪儿坐在下首。
宁雪儿悄悄打量了一下杜明,一米七的个头,国字脸上一双浓眉大眼,看着倒像个人物,只是作为杜员外的走狗,她不免瞧不起他。
那边,霍富贵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和杜明解释,是宁雪儿的大伯娘也就是柳氏私自做主把宁雪儿卖了的,宁雪儿本人以及宁家三房都没有同意。
霍富贵偷偷瞥了几眼杜明,发现他很是不耐烦,一下子,霍富贵也慌了。
他赶忙道:“这位官爷,事情是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杜明便对着宁雪儿道:“宁姑娘,识相的还是跟我们走吧,刚刚我是先礼后兵,若你冥顽不灵,那也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杜明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
宁雪儿听着他的语气,知道他是动真格的,看着屋子里的这么些人,宁雪儿一下子就怂了,她跪在地上,哭喊道:“大老爷,求您放过小女吧,小女不愿意做妾,那是我黑心的伯娘猪油蒙了心,私自把我卖了,我爹娘都舍不得卖我啊!”
“是啊,”张氏也跪在地上,哀求道:“求老爷开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