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婆娘,”宁大川上来就狠狠打了柳氏两巴掌,并愤怒道:“一天天的吃饱了撑的,没事乱嚼舌头。这下好了吧,误会了我们雪儿。”
骂完柳氏,宁大川还扭头朝宁雪儿笑笑,“雪儿啊,你大伯娘人是嘴碎些,但是心肠是好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宁雪儿:“..........”不得不说,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有水平。短短几句话就帮柳氏减了罪。宁雪儿也不是吃素的,她顺着宁大壮的话道:“是啊,大伯娘对我是极好的,前些日子还给我介绍了好人家呢,虽说人年纪大了些,但是富得流油啊,若是我真嫁了,那以后肯定吃穿不愁啊。”
宁雪儿故作轻松地旧事重提,怼的宁大壮都不好意思开口了。但是村民们的记忆却被激活了。
“对了,上次柳氏不是道歉了吗?本以为她会夹着尾巴做人,可结果呢,没多久就出来作妖了。”
“哼哼,前几天还有人说,柳氏偷了宁三房一只鸡呐!这人啊,心黑着呢。”
“这种人就该把她赶出去,免得她搞臭了咱们村的名声,以后影响咱们村的嫁娶。”
一说起婚事,各个村民都紧张了,谁家没有孩子,谁家以后不要嫁女儿娶媳妇,真要因为柳氏这个臭虫耽误了大好的婚事,那才叫倒霉呐!
于是,众村民们群情激愤,各个嚷着要把柳氏赶出去。
民意难违,霍富贵和族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宁大川。宁大川被瞅得后背发凉,他结巴道:“一切单凭族长做主。”
“那就休妻吧。”
柳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她都快四十了,若是被休,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终于,柳氏怂了,她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着头,“村长,求您了,您放过我这一回吧,我,我不敢了。”
柳氏认错倒是快,模样也可怜,但是没人同情她。“哼,现在知道错了,当初她陷害雪儿的时候怎么不替别人想想。”“就是,这种人就是臭虫,留不得,留不得。”
霍富贵更是厌恶至极,他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族长也不搭理柳氏,他只催着宁大川写休书。
宁大川握着笔,手都抖了,虽说柳氏心黑,但她到底没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儿。现在休了她,宁大川于心不忍啊!
柳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满身的狼狈,哪里还有嚣张跋扈的样子。
宁雪儿走到她身边,给她递了一张帕子。柳氏朦胧间看见是宁雪儿,她置气撇过头去,在她的潜意识里,宁雪儿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宁雪儿也不恼,直接把帕子收回来,又俯下身子,附在柳氏耳边说了一句话。
柳氏怔住了,她擦了擦眼泪,又爬到霍富贵脚边,急急道:“村长,我还有话要说。”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霍富贵一脚就把柳氏踹开了。
柳氏吃痛,但却顾不得痛,她趴在地上大声道:“今日的事儿有人指使我的!”
顿时,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吃惊地望着柳氏,两秒以后,所有人都开始鄙夷她,“这个柳氏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她说的话还能信吗?”
“就是,就是,都到这份上了,她怕是狗急跳墙了。”
柳氏之前太作死,作得现在大家都不信任她了。
不过,宁雪儿却知道,她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故而,她装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样,“哦?大伯娘到底是谁指使啊!”
柳氏伸出手指,指向一个人,嘴里道:“是她,宁甜儿。”
宁甜儿一下子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她羞红了脸,嗔道:“柳婶子,你可不能乱说话。”
“是你,是你告诉我,宁雪儿和张益生在一起厮混,你甚至还带着我去了那个山洞,我当时也是傻,居然被你骗了,傻傻地就来作证了。”
“宁甜儿,可有此事?”霍富贵如鹰眼般的眸子扫过宁甜儿。
她吓得一哆嗦,便哭诉着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原来,宁甜儿早就发现张益生和宁雪儿走的近,自从上次宁雪儿打了她以后,她便怀恨在心,到处说宁雪儿的坏话,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事儿居然闹大了。
宁雪儿看着坐在地上抽泣的宁甜儿,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这种人不得一个奥斯卡影后真是可惜了。
宁甜儿精湛的演技赢得了所有人的同情,毕竟她与柳氏不同。平日里她在村子里口碑不错,对于她的过错大家不会觉得是用心歹毒,只觉得孩子还小,一心鬼迷心窍也是有的。
于是乎,在宁甜儿爹娘一阵打骂声中,宁甜儿就蒙混过关了。至于柳氏,虽然大家不喜,但鉴于她不是故意找宁雪儿麻烦,不过是受人蒙蔽,这休妻之事就不了了之。
辟谣过后,宁雪儿又过上了普通平凡的日子。她陪着张氏去舅舅家见了外祖父母,张氏许久不回家,这一回去必然是要带不少东西的。不过好在,宁雪儿上次赚了不少钱,故而张氏也不心疼。
带了东西回去,外祖一家自然欢喜,就连平日里不待见张氏的两个舅妈都主动要求张氏母女留下来吃饭。
宁雪儿的外祖家住在镇上,家里有一间小铺子卖杂货的,故而那两个舅母就有些瞧不起张氏,毕竟她男人也就是雪儿爹只是个泥腿子。
饭桌上,一家人一个劲儿夹着张氏做的红烧肉,一个个的如同饿狼下山。宁雪儿看着,忍不住摇头。这年头,家家户户过日子都不容易,外祖家虽然有铺子,但是生意也就那样,家里七八口人,吃喝拉撒都要钱,再加上宁雪儿的那些表兄们,都还去学堂读书了,这一笔笔支出,不精打细算过日子是不行的。
一刻钟的功夫,一盆子红烧肉见了底,张氏和宁雪儿压根都没动筷。家里的两个老人也没咋吃,一个人就吃了一块,尝尝鲜,其余的全进了宁雪儿大舅和二舅两家人的肚子里。
吃饱喝足,二舅母秀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以前这小姑子来家里都是蹭吃蹭喝,今儿倒好,还带了肉来,莫不是发财了?
于是,她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道:“小草啊(张氏的闺名),你来就来还这么破费作甚?”
张氏傻乎乎地扒着米饭,头也不抬道:“没事儿,这是县令大人赏的,不要钱。”
“县令大人!”张明休忍不住惊呼,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要知道,那县令老爷那种大官几百辈子他们也见不着一次啊,可刚刚张氏说啥,县令大人赏肉了?
“我的儿啊,你莫不是哄我吧,这肉真是县令赏的?”张氏的娘沈氏问道。
张氏点点头,随后就把宁雪儿做山药糕的事儿说了出来。当张明休听见县令夫人对宁雪儿做的山药糕爱不释手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
家里的铺子生意一直不好,若是能搞来些特色吃食,再打着县令夫人最爱的旗帜,这生意不怕不火爆啊。
张明休越想越兴奋,他兴冲冲地对着宁雪儿道:“雪儿啊,你要不要做些糕点放在咱家铺子里卖?我保证很赚的,赚了银子咱们平分啊!”
“是啊,都是家里人,有钱一起赚嘛。”大舅母秀芳也跟着附和。
宁雪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十分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家里的山药都被我送给县令夫人了。”
听闻此言,张明休的眸子暗了。宁雪儿连忙补充道:“不过,舅舅别担心,我还有其他吃食可以卖,等过段时间,我就来找舅舅商量。”
宁雪儿说这话,其他人心里才好受些。
用了饭,宁雪儿就该家去了,她们母女两搭着牛车回了草桥村。
路上,张氏问宁雪儿又捣鼓了什么新吃食,宁雪儿也不答,只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道:“到时候娘就知道了。”
天气渐渐转凉,又接连下了几场雨,瑟瑟寒风中单衣已经不能御寒了。不过好在之前柳氏已经给家里人做了衣服,穿着厚实的新衣服出去自然不会受冻。
但是,宁三房的屋子一直在滴滴答答的漏雨,这茅草屋盖了好几年,破旧不堪,漏雨也是意料之中。
宁雪儿本打算等天气放晴了,就花几两银子好好修修屋子,然而,这雨就水龙头似的,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这日,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风雨中宁家的两间茅草屋摇摇欲坠。待雨量更大一些,那屋顶直接就被掀翻了。
宁大壮只得带着妻儿去宁婆子屋里避雨,顺便把值钱的东西也搬了进去。
宁婆子看着屋外的大雨,心里想着这下子老三一家没得住了。
宁大壮和张氏两人也发愁,自家的茅草屋毁了,就算要修葺也得等雨停了,那这段时间一家人住哪里呢?
宁婆子想了想,决定把宁大川找来。他家有三间房,一间是宁大川夫妻住,另一间是大孙子的婚房,最后一间是二孙子的房间,现如今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