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闫飞的到来,宁如姗表示心里的小波浪已经荡漾开了:“闫先生,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家念念?”何念念并没有将自己因闫飞而被绑架才导致感冒的经过告诉她,这会子才会让她如此受宠若惊。可是,就算是受宠若惊也是她何念念好吗?
闫飞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捧着花,看着何念念目光清澈如水还带着一丝歉疚:“你感觉好些了吗?”
何念念点点头,很奇怪,经过昨晚那一场噩梦,它和闫飞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具体是哪里奇怪说不上来,大抵是在称呼上吧!他不叫她薛太太,她也不叫他闫先生。
昨晚她断片之前,依稀记得他的胳膊受伤了,是以刚问了伤口情况宁如姗就炸了:“什么受伤?什么情况?闫先生你伤得重不重?”这是家伙果然是见色忘友的货色,闫飞被她的热情弄得都是更不好意思了。
“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受到了惊吓甚至感冒发烧还引起肺炎。我说要负责,可其实我也做不了什么。如果是别人,大不了给一张支票就完了,可你不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这几天我能亲自照顾你,也算减少一些我心里的负罪感。”
什么!他来照顾她?这不合适也不好吧!何念念果断摇头拒绝了,一是的确不合适,二是她已经决定今天要出院了。
闫飞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出院,心下不放心非要亲自去听听医生过建议。闫飞这一走,宁如姗一脸惋惜:“要是昨晚被绑架的人是我该多好啊!那样的话可不就是水到渠成么?”
想想昨晚那情况,何念念现在都还觉得后怕。如果不是闫飞掌握着那段录音,恐怕现在她就不会这么幸运的只是感冒发烧了。
宁如姗若有所思,忽然凑到她面前道:“闫飞对你……不会是有别的意思吧?”
何念念一口水呛着,正巧闫飞从医生那回来,立马向前给她顺了顺气。
何念念可真是不喜欢被陌生人触摸,身形明显僵住了,他也感觉到立马收回了手,关心地问道:“好点了吗?”她点点头,他将手中几张单子递给她,“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这包药记得按时服用,上面都有标注好用量。”
这本来是薛以怀做的事,她接过道了声谢,却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了看时间又望了望窗户下面,问道:“薛总是不是有事耽搁了?不如我先送你回家吧!你别忙着拒绝,就算是给我一点补偿你的机会,让我心里好受一些可以吗?”
也不知道是她表现得太过明显还是他心思本来就如此细致入微,她还没开口他就猜到她要拒绝,顺便还补了一句:“我们昨晚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你还要继续这么客套地叫我闫总吗?念念?原谅我冒昧这么叫你。”
她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一个称谓罢了。熟不熟,到底还是看彼此的心。
电话忽然响起,薛以怀的声音一如往常,但又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挂了电话,她蛾眉紧蹙,宁如姗瞧着不对劲:“怎么了?薛以怀没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吗?”
何念念摇摇头,他不来了。她立马拨了陈齐的号码,陈齐那头正在往医院这边赶来,接到她的电话还以为是来催促他的:“夫人,我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就到医院了。”
“不着急,我刚才听你们薛总说了,我觉得他那边的事更重要,你还是去跟着他吧!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叫车回去。他那边现在离不开你,你还是先过去找他吧!”
宁如姗在一旁听得一脸诧异,以她对何念念的了解,她现在的表情和她说的话明显是对应不上的。
陈齐似乎愣了一下才接过话:“这……夫人不用担心,薛总已经自己开车送容小姐回去了。薛总交代了,一定要我将您平安送回去。”
何念念压根就没心情听他后面的话,薛以怀是因为要送容允惜回家所以才爽了她的约?在他眼中,妻子果然比不上初恋情人!没想到她就这么随便一诈,就诈出了这么一出有奸情的戏码。
看她脸色越发不对,宁如姗在一旁看得着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因为闫飞也在,这种事情实在不方便让外人听了去,她只好摇摇头。
“我的司机已经过来接我了,你也快回公司吧!为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这反而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对闫飞说到。后者摇摇头,非要将她送上次才放心走。
闫飞目送他们离开后,候诊室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他拍了拍闫飞的肩膀:“原来是她?兄弟,我可要提醒一下你,千万不要假戏真做了才好。”
闫飞轻轻一笑点点头:“我分得清轻重。”
车上,宁如姗一直压制着心中的疑惑。何念念则是面无表情,可是这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透着一股寒气,陈齐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路在低气压的氛围中,陈齐终于见她们送回了别墅:“夫人,您要是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回公司了。”
陈齐也终于走了,宁如姗再也憋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得不从女人超强的第六感说起,听完她说的,宁如姗都忽然对她有些佩服起来了。何念念立马有打了莫宛彤的电话,结果她跟薛以怀一眼,有些刻意压低声音。
她拿捏不了薛以怀,但诈一诈莫宛彤还是没问题的。
“彤彤,允惜她还好吧?我说我要跟你表哥一起送她回去的,他非说我都是个病号,就是不让。”这语气带嗔,连宁如姗都快要信了,莫宛彤自然没有往深处想。
“啊……哥哥他也真是的,让我别说他自个却跟你交代清楚了。我觉得吧,嫂子你还是别过来了,这种事情没事谁愿意往上凑啊!你又生病了,还是在家休息吧!这边其实也没有多麻烦,大姨说邻居几十年,现在容家老太太过世了,她好歹也是要去祭拜一下的。”
原来如此!容允惜的奶奶过世,薛以怀鞍前马后,这是要充当什么角色呢?
她冷笑一声,转头望向宁如姗:“你觉得我应该放任他们孤男寡女一起吗?”
宁如姗轻咳一声,觉得这个孤男寡女用得不太合适:“我觉得莫宛彤说得对,丧礼那种事,谁没事愿意往那里凑啊!你感冒都还没痊愈,这种情况下去那种场合很容易撞邪的!”
何念念对宁如姗是由衷的佩服,为了不让她去这种理由都编出来了。
可她还是想去,就算不为别的,也不想让两人有机会大大方方地你侬我侬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薛家别墅,陈齐从薛以怀的别墅离开后并不是要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江心乐的别墅。这会子刚把行礼装上车,何念念就赶了过来,陈齐见到她有些惊讶:“夫人您……”
何念念对他摆摆手,直接去见了江心乐:“妈,容家出着这么大的事,您都去祭拜了。我这个做小辈的要是不去,恐怕礼仪上说不过去。再说了,我昨天住院,今天允惜还带着她亲自熬好的粥去看望我。就为了这个,我都理应去祭拜一下老人家。”
只怕这种时候,容允惜看到她只会更堵心吧!
江心乐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点点头。女人最了解女人,她江心乐也是过来人,其实何念念的真正动机她是明白的。不过表面上的理由她给了,又何必去深究她的内里的理由呢?
莫宛彤自小就经常跟薛以怀混迹,与容允惜也是自然相熟,她此刻倒也有心里的小九九。
容允惜的老家在苍宁市的一个很偏的小乡村里,从市区到县城一路上都很快,只是从县城去往乡村的那条道就坎坷多了。路窄又坑坑洼洼,到乡村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
容允惜的母亲是个出身优越的小姐,可她父亲的的确确是个农村走出来的有志青年,靠着自己的努力在政界混得是风生水起,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有安家的帮助。
乡村的丧礼总是伴随着尖锐的唢呐声,小道上隐隐已经可以闻到一股香烛的味道。江心乐哪里坐过如此摇晃的车程,下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何念念扶着她,一旁的莫宛彤也是脸上苍白,反倒是她这个感冒未愈的人精神还好些。
宽敞的堂屋摆着一幅黑白遗像后面是棺木,江心乐强打起精神来鞠躬上香。容允惜的父母站在一旁回礼:“乡下的路不好走,你何必走这一趟,心意我们已经领了!”
江心乐摇摇头:“当年以怀他爸爸去的时候,也是你们一直陪我扛过来的。我也不能替你们分担些什么,唯有过来给老太太上柱香,也算是尽一份心意了。你们也要节哀,老人家到了这岁数,这是笑丧,别让老人家走得不安心。”
何念念在他们寒暄这会已经把来宾扫一圈,没见薛以怀也没见容允惜。她正纳闷着,安枚忽然叫到她:“听以怀说念念发烧住院了,你这孩子都生病了还劳心过来做什么!心乐,孩子胡闹你也不拦着点。快,快进里屋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里屋与堂屋一门之隔,她们刚要进屋,薛以怀刚好出来。见到她,当下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