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念背对着主持台,她本也以为这开场舞是非容允惜不可了。意味阑珊就埋头刷她的手机,不像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何念念回过头,有些意外地指着自己:“你是说……我?”
洛山瑞笑了笑,绅士地对她伸出手。何念念其实不太会跳舞,下意识便要拒绝:“很抱歉我……”
最怕的不是神一样的对手,而是那猪一样的队友。宁如姗就是后者,只考虑了这是个出风头的机会,艳压群芳气死名媛的好机会。都不从实际出发地去考虑何念念的舞技实在是烂的不能再烂了。
没等她拒绝,宁如姗已经抓住她的手搭在了洛山瑞的手上:“洛山先生,我们家念念就暂时交给你了。”洛山瑞笑盈盈地点头,宁如姗感受到何念念愤怒的目光,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姐们,好好表现!争口气!”宁如姗还不知死活地给她加油打气,她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洛山先生,其实我……我真的不会跳舞,您还是邀请其他人吧!”何念念抽回手,即使低垂着脸也能感受到不远处一道道有好奇、有嫉妒的各种目光。
被当做焦点万众瞩目的感觉并不好,她或许这辈子都太平凡,所以很难适应这样的感觉。
洛山瑞感觉到她的局促,却一反他绅士的举止,牵过她垂下手:“别怕,我会跟你一起。”何念念恍惚了一下,脑子里嗡嗡响,脚步有些不受控制地跟他走。
舞池中央,人群自动散开。灯光打在舞池中央的两人身上,周围的灯光暗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对上这张陌生的脸。
洛山瑞低头浅笑,这笑容种属于暗夜的魅惑,她冷不丁的像醒过神来一般:“洛山先生,我……我真的不会跳舞,待会可是要出洋相的。像我这种小人物自然是不怕的,可您是今晚的主角,这脸您丢不起。”
两人在舞池中央交头接耳低声耳语,看得舞池外的女人一个个都对她扫起了人肉x光。洛山瑞似乎完全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笑了出来:“既然小姐不怕,我舍脸陪美人又何妨?”
何念念无语:“看来洛山先生的眼神不太好。”
落山瑞不解:“这话怎么说呢?”
环顾四周,这里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她敢打包票,今晚所有的女人里她是身材最不好的。放着那么多的真美人不要,干嘛来招惹她?这不是眼神不好,又是什么?
洛山瑞笑了笑,刚跳几步他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小姐的舞步的确……不羁了些,可今晚邀请的都是名流绅仕,到底是谁会携带一个不会跳舞的女伴呢?我很好奇,也很惊喜。邀请小姐跳舞,却还没问问小姐的芳名。”
看来她是给薛以怀丢人了,她笑笑忽略前一个问题,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洛山瑞念了一次她的名字:“念念不忘的念念,这名字很好听也很有意思。何小姐信命吗?我听说一个人的名字有时候就昭示了这个人的一辈子。念念不忘,这一生不知道是谁让你念念不忘,还是你对谁念念不忘。这一念,就是一辈子。”
他的声音总是有一种魅惑,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总是说起来无意听起来却是意味深长。
算命这件事,大概都有个定律。其实不是算命的说得有多准,而是他给的心理暗示,你又能去对号入座多少。就像现在,她这小半生都在念念不忘一个人。如此对号入座,还真是陷入了名字的魔咒。
难道这一念,就真的要念一辈子吗?
“你走神了。”何念念连续踩了他好几脚,疼得他不得不唤醒她。
何念念尴尬地笑了笑:“想不到洛山先生,还是个能掐会算的半仙。既然先生都给我算了一卦,我也来回敬先生一卦,如何?”
洛山瑞饶有兴趣地笑道:“哦?小姐想给我算那一卦?”
何念念垂眸道:“于千万人之中,先生独选了一个不在人群中的人。这说明先生不是临时起意,当然也不排除是先生这是逆反心理。常年被众星拱月,反而会想寻一个不往前靠的人。可先生一举一动都是绅士风格,偏偏刚才我拒绝之下,先生却执意。如果先生在人群中挑选我是临时起意,那边执意的举动,就不像了。”
她顿了顿,洛山瑞看着他笑容渐渐收敛,转而散发出了一种神秘的气息:“所以呢?”
何念念盯着他的眼睛,深邃而魅惑:“所以先生是有预谋的,你不是随意挑选到我。我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我想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先生实在是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耍把戏。”
洛山瑞呵呵笑了起来,不明真相的人都看得议论纷纷。这女人可真是好手段,一曲舞的功夫就把洛山瑞搞得神魂颠倒。
曲终舞罢,洛山瑞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她:“念念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念念不忘,真的容易让人念念不忘。我想,我从此会对你念念不忘了。”
何念念没有说话,只是对他微微颔首,接着就钻入了人群中。
宁如姗笑盈盈地挽过她:“姐们今晚实在是太给力了!全场焦点有木有!可惜啊,偏偏我没找到薛以怀。”
何念念愣了一下,宁如姗这话可不对劲:“宁如姗……你给老实交代,你这是要搞什么情啊!”
宁如姗干笑几声:“别激动嘛,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被洛山瑞搂着跳开场舞,这场面要是让薛以怀看到了,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就算刺激不到他,也让他知道姐妹你是有市场的!”
她可没心思知道薛以怀是什么表情什么想法,她只知道洛山瑞很危险,非常危险!这样的男人家世显赫,身材相貌也好,更要命的浑身自带魅惑的气息。在他身边想要多一份理智都困难,所以她打定注意一定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宁如姗发起花痴来:“果然是好有魅力的一个男人啊!可惜我已经有了闫飞,不然的话……”
何念念毫不留情得打断她:“你少来!闫飞是你的了吗?不是。姗姗,我知道闫飞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可是……你们并不太合适。至于这个洛山瑞,你可千万不要往那凑,那人太危险。”
宁如姗完全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何小姐,你前后矛盾了你知道吗?你忘了,你以前也这么形容闫飞的。闫飞很危险,要远离。现在呢?闫飞是个不错的人,你不觉得矛盾吗?所以说,第一感觉不一定准确,你总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吧!”
她还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干脆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你去找了薛以怀?他不是跟闫飞出去了吗?”两个说要谈细节的人,竟然都不见了。
她掏出手机拨了薛以怀的号码,可是关机了。
刚想拉着宁如姗去找人,身后却来了一个西装男,深情款款的邀请宁如姗跳舞。这丫也是个没有原则的,上一秒还能对闫飞神魂颠倒,下一秒照样能对别人笑靥如花。
宁如姗十分抱歉地看了她一眼,何念念笑了笑,自己转身去找人。
“小姐您好,有人送您这束花。”何念念正灯火阑珊的庭院走道上,身后忽然有人服务生捧着一束花递给她。说不出是谁,那人便离开了。何念念看着这捧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谁会送女人一束黑色的花?
这种花并不多见,她赶紧掏出手机查看。手机一直滑到最后,心头猛然一滞,她捧在手中的花落在地上。
黑色曼陀罗,花语: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
她猛然回头,庭院与大厅像是两个世界。到底是谁给她送这样的花?是不可预知的死亡,还是颠沛流离的爱?
这一瞬间的恐惧像是从脚底蔓延到了全身,她盯远处的灯光瑟瑟发抖,就在她内心防线有些奔溃的时候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念念,你……没事吧?”
何念念吓了一跳:“是你?”
容允惜一脸不解地看她:“怎么了?你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何念念低下头,令她更加恐惧的是,那束曼陀罗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不见了?”她絮絮叨叨地重复着这句话,容允惜皱起眉头拉过她。
“念念,你到底是怎么了?什么东西不见了?”何念念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不是疯了就是魔怔中邪了。
何念念忽然直勾勾看着她:“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地上的花?”
容允惜摇摇头:“是什么花呀?看你紧张的,不就是一束花吗?到底是什么花让你这么紧张,找不到就算了,喜欢我让人买去。”
何念念定了定神,摇摇头。这事哪哪都透着古怪:“不用了,你看到以怀了吗?我找不到他。”
容允惜摇摇头:“我一直都没有看到他,还以为他先走了呢!”正说着,一个男人深情款款向容允惜走来。只见后者一脸的不耐烦,却又不失礼仪地继续应酬。
“那你们先聊,我去找找他。”何念念又拨了一次薛以怀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的状态。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