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我在你家楼下(1 / 1)

医院悠长的走廊,寂静空无一人。高跟鞋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动荡的走廊将高跟鞋踩出的声响扩大了。

易泽的病房门紧锁着,她敲了敲没有回应,推门而入病床上没有人。心头猛然一顿,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慌张。放下饭盒,她摸了摸床单,已经么有任何温度,看来易泽不是刚刚离开房间的。

跑到护士站询问,护士有些古怪地看着她道:“你不是易医生的女朋友吗?他进手术室了你不知道吗?”

呼吸凝滞,怎么会呢?她来之前他还给自己发了简讯的,怎么会那么突然就……

“他在哪个手术室?”作为‘易医生的女朋友’她的确很不合格,连他是得了什么病她都不知道。匆忙赶去手术室,门口只有明叔一个人。

明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气祈祷着什么。窗户外的天色只剩一团漆黑,她轻轻唤了一声:“明叔。”

明叔抬起头有些意外:“何小姐?你不是出差了吗?”

念念点点头:“我刚回来,易泽他……”

明叔叹了一声:“情况有些不太好,院长亲自做手术,应该……没事的。”这话说起来,并不像语句那么有把握。她却除了附和他的话,好像再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了。

手术室外,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焦虑地盯着手术室的灯,都在默默祈祷这盏灯能早点熄灭。两个小时过去了,手术依旧还没有结束。已经是寒冬的天气,她却有些冒冷汗。

“念念?”紧张的气氛中,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头竟然是裴素之。

“阿姨。”裴素之刚做完手术出来,身上还穿在沾了血的白大褂,可见一个母亲的着急的心。

裴素之坐到她身边,长叹了一声:“这些天不见你来,我还以为你们两闹别扭了。后来才听阿明说你出差了,你可算是回来了。阿泽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一直在念着你。”

这话念念却不知道要如何去接,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裴素之又道:“在你出差的当天,他就做了手术。他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不让你来医院。谁知道今天,他情况突变,也就不顾着了。说来也巧,你来了。”

念念听不出她这话到底是希望她来,还是不希望她来?

她还没想到这话要如何接下来去,手术室的灯灭了,长椅上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气:“出来了!”

为首的人正是易泽的父亲易庸,摘下口罩看着妻子点点头:“缓过来了。”随后望向一旁的念念,顿了一下,“你就是念念吧?”

念念愣了一下,想不到易庸的语气竟是这般和蔼,即使是刚把儿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语气却没有那种严肃:“总听易泽的妈妈提起你,听说易泽很听你的话,那我们还得拜托你帮我们看着他点。”

客套几句,易庸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裴素之拉着念念回到病房里,床上的易泽带着氧气罩,才三天不见,他好像又瘦了一圈。

时间已经不早了,俞文见女儿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便打了个电话问问情况。裴素之听见了个大概,等她挂了电话便道:“念念,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别可是了,你看你家人都担心了。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你要是有空明天再来看他吧!”

念念看了看病床上的易泽,沉思了片刻摇摇头:“我没关系的,左右明天也是周末,我今晚就在这陪着他吧!你和叔叔都是刚做完手术出来,要让你们在守着他一个晚上恐怕你们身体也吃不消。所以今晚,我来守着他吧!”

明叔与裴素之相视一眼,明叔道:“我看就这样吧!夫人还是先回去休息,我和念念小姐轮流守着,这样也好一些。”

裴素之虽然有些担心,还是被明叔劝走了。

打包好的两份饭菜,易泽是没有办法吃到了。让明叔吃掉,他却笑道:“我可不敢吃,这饭菜可是带着心意的。我看,还是等明天少爷醒了你再热一热给他吃吧!”

两人商议了一下,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其实念念是打定主意不会叫明叔。

原来住着容允惜的病房已经空了出来,她不禁想着,现在她大概是在薛以怀家里养伤吧!怎么想,容允惜离婚也是迟早的事。她说她过得不幸福,薛以怀会如何接她的话?

既然舍不得她受委屈,也不顾世俗流言带着还没有离婚的她出现在众人面前,娶她又在什么话下呢?可薛以怀,吃着碗里盯着锅里真的好吗?都离婚了,还拼了命地招惹她,难道她不仅是这辈子欠了他,还有上辈子?

想到薛以怀,她就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病房里的窗户不敢大开,她只好到走廊上透透气。冷空气扑面而来,城市的霓虹灯也映入眼底。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喧嚣褪去万物俱籁。

正为薛以怀感到烦恼,他的电话却来得很不是时候。铃声突兀想起,惊扰了夜的宁静,她慌忙之中划开接听。本来是想挂掉的,却划错了一边。

“念念。”

“嗯。”

不知道两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重遇的时候,他能淡定地假装不认识她。在一夜温存之后,他依旧能坦然地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她,却苦恼愤怒也疑惑,这样的情绪似乎只有她自己而已。

“我想你了。”

她轻叹了一声,声音淹没在黑暗之中。这样的话,她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可对她来说,这样的话毫无意义。

她沉默了一会:“薛以怀,别让我恨你。”别再玩暧昧了,痛苦的人只是她一人罢了。既然不爱,不能爱,就别再来拨动她心弦。她挂掉了电话,站在窗口迎着冷风,只恨这风吹得还不够狠。

过来好一会,她才回到病房前。房间里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门是虚掩着的。她还没有推开门,只见易泽的手伸到一旁的桌子上,轻抚着桌上的那两个饭盒。

他醒了!

念念赶紧推门而入,站在他面前不敢大声:“你可算醒了。”

易泽的手收了回来,眼神有些疑惑,似乎眼前的人他看得不真切。带着氧气罩,他说不清话,只是动动嘴唇,眼皮似乎看扛不住那倦意又睡了过去。

清晨,天气变得更冷了。收到了一条来自气象局的短信,随着冷空气来袭,今天会突降一场大雪。大雪,今年还没有下过雪呢?

裴素之一早就过来了,给两人带了早餐:“昨晚真是辛苦你了,今天的天气更冷了,你穿得少,赶紧回家休息吧!”

明叔有些不要意思道:“你怎么不叫我?这天气这么冷,你守了一夜别把你给冻着了。听话,早些回家休息,今天就不用过来了。”

念念本来觉得没有什么,却不争气地打个了喷嚏:“那我先回去了,这饭隔夜了……”昨晚他醒过来,在饭盒上摩挲了几下,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却不由来地觉得心酸。

回去的路上,果真下起了鹅毛大雪。

她站在公交站台上不禁看得有些发愣,听见不远处的商场放着音乐,她才恍然想起,今天好像是圣诞节。

回头想了想,去年的圣诞节她是怎么过的?这不想还好,一想到就觉得而有些心酸。她好像是一个人过的吧,薛以怀从来不注重过什么节日。在他看来,没有一个日子是值得纪念的。或许,他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把结婚纪念日挑在了七月半,在鬼节里如何庆祝?

现在一想到薛以怀,就是满心的委屈。

回到家有些意外,闫飞竟然会在她家里。她愣在门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只是微微摇头:“念念,圣诞快乐!”他扬了扬手中包装好的一个礼物。

她点点头笑道:“圣诞快乐,大哥!”两人相视一笑,其中的意味只有两人知道。

闫飞并没有呆很久,离开的时候念念执意要去送他。闫飞回到她有话要说:“念念,照顾好爸妈。”

她点点头:“哥,你什么才能真正回到我们身边?”

闫飞却没有回答,拍拍她的肩膀只留下一道冷清的背影。这个季节,总透着一股生离死别的味道……

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她仰着脖子望天。有雪花落在眉心,转眼就融化成了一滴水。顺着鼻梁落下,却似泪珠。

“念念,今晚你还要去医院看易泽吗?”这天气怪冷的,去医院守夜可不好过。俞文担心女生生病,所以特意翻出了一间军大衣。

念念刚打了电话给明叔,他还是没有醒过来。今天是圣诞节,她又有些着凉了,所以并不打算过去。本来该热闹的圣诞节,她却因为有些发烧早早睡下。

父母可不在意过这些洋节,天气这么冷也早早睡下。念念睡得迷迷糊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闭着眼睛接下电话。电话里传来易泽的声音:“念念,快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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