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杨老七跟徐家一样,也是我们家欠下的人情债。
我爷摇头说道:“那倒没有。”
“那你干嘛这么担心啊,杨老七这种恶人,早死早好。”我相当不解。
我爷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打小就是这个毛病,看事情就看眼前,你想想杨老七最喜欢的是什么?”
“赌博,耍钱。”
“这就对了,平常他没钱也就罢了,想赌也没有人跟他赌,但是他突然有了钱了,你想他会干什么去?”
我的心一沉,对啊,他一定会去赌钱。
现在村里人卖崖柏赚钱了,大家除了盖房子就是赌博,男女老少,赌钱的不在少数。
“应该没事吧,谁会跟杨老七这种人赌啊,谁沾上洋辣子,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我自己给自己解心宽说道。
我爷却是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吧,但是赌徒从来不跟钱为仇啊。”
见我爷那么不放心,我说道:“那我再去看看吧,万一杨老七没有去赌钱呢?”
村里人赌钱都有固定的点,我挨个点都转了个遍,倒还真没有发现杨老七的身影,这才把一颗心放下,急忙赶回家。
现在在外面可是不安全,还是呆在家里九灵法阵之内才是最安全的。
走到村中心那棵大槐树底下的时候,突然眼睛一瞥,就看见杨老七正提着裤子一下子钻进了槐树底下的孙寡妇家。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尽想着赌钱的事情了,却不想这杨老七除了赌钱还喜欢女人,村里别的女人,都有男人看着守着,杨老七也就过过眼瘾,但是孙寡妇却是不同,她是村里最好得手的女人。
孙寡妇长得中规中矩,不漂亮也不丑,但是一双杏眼儿却是能勾人。她家里没有男劳力,不能进山去挖崖柏,所以只能靠村里几个光棍帮衬着。
到于杨老七是不是跟孙寡妇有一腿,我就不知道了。
孙寡妇除了作风问题之外,为人还是不错的,我不能把她也坑了。
幸好这会儿杨老七刚进去,我阻止他应该来得及,想到这里,我快步跟了上去。
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先叫道:“孙婶在吗,我是初一啊。”
屋里没有人答应,我心想会不会是杨老七已经跟孙寡妇干起那事儿来了,万一这时候行尸突然出现了,两个人都逃不了。
推开虚掩的门,我一步进了屋,孙寡妇家的房子里面很黑,我刚从阳光下走进屋里,眼前顿时一黑,还没等我缓过来,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站不稳,往屋里跌去。
我伸手撑地,结果一下子摸到了许多温热的粘乎乎的东西,同时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不好,这是已经出事了啊。
我手忙脚乱爬起来,这时候眼睛刚刚适应黑暗,只见杨老七倒在地上,刚才绊倒我的正是他的尸体,显然他是刚进屋就被杀死了,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点声响。
所以血都还是热的。
血热的就代表着……凶手还在屋里。
我刚才连摔带吓,有些发懵,现在才意识到危险,扭头就跑,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门被用力关上了。
门关上之后,屋里就彻底黑了。
黑暗里我听到一阵阵磨牙的声音,这咯咯的磨牙声在我听来就仿佛是死亡的召唤声。
我小心地蹲下身子,这样做的目的是减少被攻击的面积,同时我的手胡乱地在身边一抄,想抄张椅子什么的来防身。
小鸡临死还蹬蹬腿呢,我也不能睁眼等死啊。
这伸手一抄,还真抄到了一样东西,只不过我一只手抓,似乎抓不住,这是什么椅子啊,腿这么粗,还软乎的……
人腿?
这是有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啊。在这黑暗之中,杨老七死了,不可能站着,所以一声不响地站着的,除了徐东,我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来。
我吓得急忙撒手,身子往后一退,结果地上全都是血,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磨牙的声音似乎低了一些,但也离我近了一些,仿佛是在找我脖子的位置一般。我一手护着脖子,一手胡乱推挡,这一推,手却触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磨牙声停了下来,一个女人惊叫了一声。
屋里的灯亮了,孙寡妇披头散发站在我面的前,满身都是血。
“初一,救救我。”孙寡妇的声音颤抖。
“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壮着胆子问道。
“我……我杀人了。”孙寡妇说道,“刚才杨老七来找我,进屋就一把抱住了我,我正在做针线活,伸手去推他,不肯让他得手,他非得强迫我,结果我就拿剪刀把他给捅了。”
“是你捅的?”我有些吃惊,但是心却放下来了,至少这屋里没有行尸。刚才那磨牙声应该是孙寡妇害怕得牙齿打架。
“是我捅的,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现在怎么办啊,我杀人了。”
“没事的,他这是入室行凶,你这是正当防卫。而且杨老七这号人死有余辜,你这是为民除害了。”我安慰道,其实我这么说也是给自己开脱。我坑杨老七在前,孙寡妇杀杨老七在后,不管在前在后,都会要杨老七的命。
“现在怎么办?”孙寡妇没了主意,“别人要发现我杀了人……初一,你帮帮我啊。”
我却没有吱声,如果帮着孙寡妇藏尸,那可是犯了法的,本来孙寡妇正当防卫,顶多防卫过当,只要自首,应该不会重判,但是如果把尸体藏起来,那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见我没吭声,孙寡妇突然伸手把自己的衣服给扯开了,露出洁白的胸,她哀求地望着我说道:“初一,婶求你了,只要你帮婶这一把,婶为你做什么都行。”
我偏过头不看她:“你把衣服穿好了,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孙寡妇已经从背后搂住了我,一个劲地蹭着我,嘴里不停地求我:“初一,婶真的没路走了,婶也知道要是自首的话坐不了几年牢,但是坐完牢以后呢?婶要上哪儿去,我娘家已经没人了,在这里还有地,还能过活,要是坐了牢……”
她这一说,我的心软了,寡妇失业的,本来就不好过,往家里勾光棍,似乎也是她的一种求生手段,她那么卑微地活着,苟且偷生,我又何苦断了她的生路呢?
更何况这事多多少少是我引起的,是我扔给杨老七的三千块钱,让杨老七有了底气,所以我应该负一点责任。我拍了拍孙寡妇搂着我的手示意她放开,缓了缓说道:“婶,你先放开手。我觉得你可以说杨老七是徐东诈尸杀死的,就像大白梨说的那样。”
“可是我不敢啊。”孙寡妇说道,“要不你帮我吧,只要你肯帮我,以后你来找我,我随时都可以陪你睡,不收你一分一毫。”
她说得很真诚,我也有点心动,但是我却不敢在这里多呆,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寡妇门里?
我说道:“婶,不是我不帮你,我若是留在这里,别人肯定不会相信诈尸的事,所以我必须走,不过你放心,我并不走远,就在榆树底下等着,到时候你喊,我会马上赶过来。”
孙寡妇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替我把门打开,我快步出了她家,往大榆树后面一藏,靠着槐树点了一根烟,等着她喊。
可是一根烟抽完了,孙寡妇还是没有喊,我没来由就担心起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就在这时候,孙寡妇突然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来人啊,诈尸了。”
听到孙寡妇这撕心裂肺的叫喊,我心说果然高手在民间啊。之前大白梨的演技可以算得上惊人了,但是孙寡妇现在的演技却可以说逆天,她刚才应该是酝酿了一下情绪,现在这种惊恐无助的情绪还真是到位。
我急忙从树后出来,向孙寡妇家跑,紧接着就听孙寡妇又喊了一声:“来人……啊……”
这声啊,分明是惨叫声。
我心中一沉,几步进了孙寡妇的院子,一脚就把孙寡妇的家门给踢开了,门一开,我顿时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