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正皓话说完了,以为会得到白芸宁的应和,可是回答他的,却是久久的沉默,只见白芸宁原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落寞的表情。
白芸宁原本心情还不错,至少有了和君正皓说笑的心情,可是却没有想到,君正皓却把话题带到了生孩子上面。
顿时这个话题,让白芸宁的小心脏不由得抽了一下,忘记了自己应该如何去应答君正皓,反而是沉默着不说话。
“宁儿,你怎么了?”
见白芸宁垂下头去,君正皓立刻就敏锐的感觉到了她此时低落的情绪,便急忙关心的扶住了她的胳膊,关切的询问。
他担心是白芸宁的身体,怕是自己带她出来走走,让她感觉到了劳累,才会忽然之间不说话了。
他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白芸宁陷入了沉默的另一方面的原因,虽然从药王口中得知,白芸宁的情况不妙,但至少,他对寻找凝花草是很有信心的。
君正皓不忍心让白芸宁因为寻找解药的事情,就此过于的担心,便一直都在派人在外面打探着消息,以及近期曾经出入过太子府的可疑人等。
在这种时候,君正皓觉得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要给白芸宁一个希望,一个值得她满心期待去实现的未来。
在他的展想当中,未来便是等白芸宁身体好了,便立刻进行封后大典,接着就生几个孩子出来,让冷清的皇宫热闹一些。
感受到了君正皓触摸自己的指尖,白芸宁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因为一时的走神,又让君正皓担心了,便勉强的笑笑:
“你想的倒是挺长远的。”
君正皓点点头:“没办法,若是换做别人的话,我也没这么多的想法,但是这个人偏偏就是你,我现在不光想着以后,甚至想着要和你白头偕老,甚至想着下辈子还和你在一起。”
一边说着,君正皓一边握紧了白芸宁的手,只觉得白芸宁的手指有些发冷,而身子竟然也有些发抖起来。
“宁儿,咱们也逛了有一会儿了,既然你的身体不适,那咱们还是回去吧。”
看着白芸宁这副模样,君正皓的心中更加的心疼起来,直接就打横把白芸宁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大步的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白芸宁任由君正皓抱着自己,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伸出手轻轻的扯了扯君正皓的袖子,低声的问道:
“君正皓,今日已经是十五了,恐怕我又要毒发了,为了不走漏风声,不如今夜就送我回太子府去住吧。”
其实君正皓早就已经记起了,今日十分的特殊,所以早早的就已经做了安排,只是进来见白芸宁闷的发慌,也就没有直接跟她提起。
现在见白芸宁自己也有心安排,便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件事你不要操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养心殿里的闲杂人等都会被打发出去,今夜我亲自来陪着你。”
原本,白芸宁十分担心,自己会在十五晚上变小的事情暴露,一般只要是这一日,都会特意找一个隐秘的地方,以求安然度过。
但是这一次,自己被留在了养心殿,这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少的眼睛在盯着,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恐怕就会在第一时间传遍后宫,甚至那些有着层层关系的大臣。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里度过,万一事情传出去,恐怕对君正皓不利。
现在听了君正皓的安排,这才稍微的放心一些,点点头:
“也罢,既然如此,就交给你安排就好,我相信皇上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君正皓点头:“放心,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了。”
果然,这天才午后,那些在养心殿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便都被安排到了别处,偌大的养心殿,只剩下香罗一个服侍的丫头。
君正皓从上午来了,也并没有离开,一直陪在白芸宁的身边,寸步不离,而药王在用过了午膳以后,也带着君献之一起来了。
白芸宁看着坐在屋子里说话的这几个人,斜倚在床上不由得笑笑,觉得今天这阵势,像极了在21世纪,除夕当晚一家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给自己守岁。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担忧的,毕竟这几个都是知道自己秘密的,君正皓命令冷言在养心殿外,布下了层层防备,以防有别有用心的人前来打探消息。
药王和君献之两个没什么事,这么早过来也干不了别的,干脆就拿了两盒棋子,在大堂里面对面下起了棋来。
而君正皓则是亦步亦趋的守在白芸宁身边,时不时的给她递个茶水糕点之类的,反而一旁的香罗却成了个闲人。
“我说君正皓,现在好歹你也是皇上,居然在这里伺候我,若是被旁的人看去了,恐怕要以为你被我施了邪术呢。”
白芸宁吃下了君正皓送过来的一粒葡萄,这个季节葡萄是罕见了,只有从江南快马运进京城的一些,简直是传说中的特供。
对于白芸宁的打趣,君正皓并没有说话,而是依然贴心的帮白芸宁剥着葡萄皮,时不时的会送一个到她嘴巴里。
君献之和药王两个人,一边下棋一边听着这边的动静,见白芸宁打趣君正皓,不由得含笑对视一眼。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儿子这么干,要知道这儿子叫了我二十多年的父皇,我还没有吃过他亲手剥的葡萄。”
很明显,对于君正皓对白芸宁的殷勤,作为亲爹,君献之是在吃味,所以才会停在自己手中的动作,带着一脸的怨念对君正皓和白芸宁抱怨起来。
他的这个反应,还真的是在他当皇帝的这些年,从来都不曾出现过的,顿时逗得其他的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香罗作为一个小婢女,对于这样的气氛,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在原地低垂着头,假装看着眼前的棋局。
“父皇不要着急,待宁儿好起来以后,儿臣会努力,争取三年内给父皇生两个孙儿,让您也感受一下儿孙承欢,再等大一点,就有人给您剥葡萄了。”
君正皓笑了许久,一串葡萄也喂的差不多了,对于白芸宁的吃食,他控制的很严格,不敢让她多吃。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进了一旁的盆子里,洗去了满手的葡萄汁液,接着便拿起了桌子上的帕子,轻轻的擦了擦手,擦掉了水迹。
谁知道他的话,得来的不是君献之的一脸期待,反而是有些沉默的看了对面的药王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
“这种事情不能急于一时,慢慢来。”终于,那句话在君献之的嘴里转了转,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反而是笑着对君正皓摆摆手。
药王见状,便随手在棋盘上放下了一粒白子,接着得意的拍拍手:
“我赢了。”
君献之被药王这话,顿时吸引了注意力,在看去,果然自己眼前的棋盘上,已经被白子占领了大部分的地盘。
只好摇摇头,把手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有些不服气的看了药王两眼,皱起了眉头争执一句:
“哼,你这有诈,是不是趁着我和我儿子说话,你故意换了子?”
看着两个人像小孩子一般竟然起了争执,白芸宁和君正皓便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笑起来。
这人还真的是越老了,反而越是老顽童,现在从君献之的身上,丝毫看不出来曾经皇上的影子。
夜色慢慢的降临,此时已经用过了晚膳,白芸宁觉得自己整个人越来越虚弱了,便慢慢的弯抬起头,看了一眼拥着自己的君正皓:
“君正皓,我好困,想睡觉了。”
“好,既然你困了,就先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一会儿再叫醒你。”
看着白芸宁疲惫的样子,君正皓深情的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对她轻声的安慰着。
而一旁的药王和君献之,两个人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在不归谷里,他们已经看了三年多,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
“嗯。”白芸宁看着君正皓吻了吻自己,才发现,居然连额头都感觉不到君正皓吻自己的感觉。
不由得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个身体,还真的是越来越不中用了,现在连君正皓的温度都感觉不到。
这样想着,白芸宁心中一阵喟叹,接着便觉得眼前顿时更暗了,她握紧了君正皓的手,似乎是要确定,在这种时候,君正皓一定会陪在自己身边一般。
“宁儿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君正皓也抱紧她,仿佛害怕自己一个松手,便会失去了她一般,紧紧的搂着她,毕竟这个女人可是自己心中最为珍视的宝贝。
白芸宁慢慢的失去了意识,闭上眼睛,每一次自己毒发的时候,都要承受这种那个失去意识又慢慢醒来的经历。
平日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这一次有君正皓陪着自己,她觉得十分安心,终于可以放心毫无顾忌的去变成另一个自己了。
看着怀中安然睡去的白芸宁,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睡容安详恬静,双眸垂下,纤细的睫毛又长又卷,实在是让人无法移视线。
当他凝视着怀里的白芸宁的时候,竟然发现她的身体,竟然真的开始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这时候君正皓才发现,白芸宁身体的变化,竟然是从她的一双手开始的,只见她的手原本是冰冷的,却渐渐的变得温热起来,接着手竟然由纤细变的有些肉乎乎,只是手掌的尺寸有些缩小起来。
“怎么回事,宁儿的手怎么变小了?”君正皓发出一声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