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风说完这话,却又面露狐疑之色,奇怪的看向白芸宁,对她问道:
“只是,你们主仆二人,为何要在夜里赶路呢?”
见穆清风又不动声色的把话题转移回了自己的身上,白芸宁只好无奈的笑着摇摇手:
“说起来真是够倒霉的,我们晚上投宿的客栈,竟然半夜起火,我和书童狼狈的逃出来,一时之间却又没有去处,只好连夜赶路,期望明早能找到个地方休息一下。”
白芸宁一边解释着,不忘抬起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装出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听了她这话,穆清风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意外,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同情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你们主仆两个运气似乎并不好,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就先同我们一起歇一歇,明日一早再上路吧。”
“如此甚好,那我在这里就谢谢穆公子了。”见穆清风对自己主动的提出了邀约,白芸宁倒也并不拒绝,既来之则安之,若是自己坚持走夜路,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穆清风见二人答应留下,便转头朝着自己身边的手下吩咐一句,手下立刻去帮白芸宁主仆两个找个帐篷。
“谢谢穆公子。”见穆清风这么利落的帮自己安排住宿的问题,白芸宁笑着同他道谢,心中却更加的奇怪,这个穆清风为何要跟自己套近乎?
“不必客气,今夜时辰已经很晚了,我就不留白公子说话,倒不如趁着现在早去休息,明日再多聊聊。”
他的手下办事极其的利落,很快就已经安排好了白芸宁主仆的住处,便前来找穆清风复命,穆清风也不挽留,先让白芸宁回去休息。
“谢谢穆公子一番盛情招待,那白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芸宁又同他客套几句,便带着香罗跟随着穆清风的手下去了那片营帐中。
在路过了营地前几辆马车的时候,白芸宁惊讶的发现,马车上的货物不见了,车上都是空的,而营帐中则是几个人影围坐着,似乎在保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他们走到了帐子旁边的时候,竟然能够听到里面的说话声音: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警醒着点,这药草可是天下难寻,金贵的很!”
一个粗旷的声音,对围坐在周围的众人低声的提醒。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有人问道:“都说凝花草十分罕见,我觉得也不过如此,虽说这草药已经找不到了,也不一定就没有遗落在其他的地方!”
“你懂什么?”为首的人冷哼一声。
当白芸宁走过,恰好就听到了这样的一段对话,将对方口中提到的“凝花草”两个人更是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想要听的再仔细一些。
却不料前面带路的人,似乎察觉了白芸宁的意图,忽然就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白芸宁一眼,接着恭恭敬敬的对她行礼:
“白公子,这边走。”
而帐子里的人听到了这边说话的声音,也都纷纷闭嘴,没有再继续讨论,关于凝花草的事情。
白芸宁看到这一幕,心中稍微的想一想,也大概能够猜到怎么回事,看来这些人秘密押送的,很可能就是凝花草,不免升起了一丝喜悦,便也并不多嘴,随着前面的人走进了一处帐子。
而这边,在白芸宁走远了以后,穆清风身边的一个男人慢悠悠的走过来,看着他的视线仍然盯着白芸宁,便朝着他拱拱手:
“少主,咱们押运的可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为何还要留宿这两个人,难道不担心他们的目的?”
听了他的话,穆清风才收回了视线,转头看了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一眼,唇边扬起了一丝笑意,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一般。
“无妨,他们不是对方的人。”
身边的男人对于穆清风的回答,十分的意外,更是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少主的这话时什么意思。
这时候穆清风却转过头来,目光中的笑容已经消失饿无影无踪,反而是闪过了一丝狠戾的光芒:
“这个人是西阳国的人,当初我曾经在京城讲过他和君正皓在一起,可见和君正皓关系匪浅,而且最近三年,君正皓一直在派人找她。”
“君正皓找的,不一直是个女人吗,少主为何就确定是她呢?”此人对于穆清风眼中的自信很是疑惑,而且还奇怪,君正皓找的是女人,但是眼前的这个,分明是一位公子。
“总之,我就是很确定就对了,你派人去盯紧她们,她不是想去咱们的京城吗,一路带过去就是了。”
此时的穆清风,心中已经开始悄然的酝酿着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最关键的人物,便是这个半路遇见的白芸宁,不由得,他的视线再一次转到了白芸宁的身上。
穆清风的手下,给白芸宁和香罗安排的,是一间没有人的营帐,虽说野外条件艰苦了一些,比起要连夜赶路,简直是好了太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香罗看着周围的环境,心中却越加的不安生起来,四顾看看附近没有别人,这才低声的对白芸宁问道:
“公子,你干嘛要答应那个人的话,留下来?”
“不然呢,你真的想这么冷的天走一夜路?”听了香罗的这话,白芸宁并不打算告诉她实情,只是自己呆着微笑反问一句。
香罗听了,顿时苦着脸不说话了,她当让不喜欢连夜赶路,可是留在这里,到处都是凶神恶煞的男人,谁知道这些家伙的目的是什么。
见香罗因为自己的话而沉默不语,白芸宁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你就不要再撅嘴了,不过是在这里先住上一晚,没关系的。”
虽然心中不愿,但是见白芸宁坚持,香罗只好妥协了,便学着白芸宁的样子,放下了自己身后的书箱,和衣躺在了铺好的垫子上。
虽说找到了落脚的地方,白芸宁躺在地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这事情似乎非常的不对劲,自己投诉的客栈失火,不少人被杀,而到了这里,穆清风的人却神神秘秘的。
难道说,那些黑衣人的目标,就是穆清风等人以及他们手里的东西?
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些人放着好好的客栈不住,却偏偏要在林间过夜,还把货物放进帐篷里,一群人严加看守。
想来想去,白芸宁决定,反正穆清风的人也是要去京城的,自己倒不如顺路,跟着他们一起去,顺便看看他们到底运的是什么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白芸宁便早早的醒来,昨天的一夜倒也算得上安静,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香罗也跟着放下心来。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便走出帐篷,却见穆清风正带着人在火上烤着食物,见到他们出来,便笑着扬起手同她打个招呼:
“白公子,你起来了?”
白芸宁点点头,负手走到了两个人身边,俯身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笑着道:“醒了,一清早起来,就闻到了美食的味道,自然就直接循着味道过来了。”
细看之下,穆清风手中的剑上,插着两只鱼,这时候已经烤的有了香味,轻轻的一嗅,烤鱼的香味便勾得人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一边说着,白芸宁一点蹲在了穆清风身边,指着剑上的烤鱼赞叹一句:“想不到穆公子居然有这么好的手艺,实在是令我敬佩。”
穆清风慢悠悠的收回剑,用匕首取下了一条鱼递给白芸宁:“那就让白公子常常我的手艺,吃完这一餐,我们就准备上路了,不知道白公子有什么计划?”
白芸宁赶紧用手接过,带着感激的笑意,低着头看了看这鱼,确实烤的不错,便大口的先吃了一口,才口中含着鱼肉,带着一副惊叹的语气,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鱼味道还真不错,你看我们主仆二人,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不知道穆公子方不方便,带着我们一起去京城?”
她故意装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这倒是让穆清风十分满意,便对她微笑着点点头:
“要带着你们主仆二人,倒也并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们主仆两个,大老远的干嘛要到东御国来?”
白芸宁大口的吃着穆清风的烤鱼,一边吃一边赞叹着,见他问自己此行的目的,便也一副毫无心机的模样,放下烤鱼抹了抹嘴,对他解释:
“其实我们来东御国,是为了救人的。”
“救人?”穆清风听了她的答案,轻轻的挑了挑眉头,不甚信任的看了他一眼,是什么人被困在了东御国,需要两个文弱书生来解救?
见穆清风不解,白芸宁继续笑着道:
“我们白家在京城,虽然不是名门显贵,却也是书香门第,白某上面有个哥哥,这不前阵子哥哥刚成婚没多久,就身染怪病,卧床不起,看了不少的大夫,却依然不见好转。”
“所以,你这次来东御国,是为了寻访名医的?”白芸宁的答案,倒是没有太出乎穆清风的预料,便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问。
眼前的白止却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继续回答:
“名医我们也看了不少,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听从了一位江湖游医的话,说东御国有一种十分神奇的药草,可以医百病,解百毒,所以我就带着书童出来,准备碰碰运气。“
说到这里,白芸宁猛然抬起头,用充满了希冀的目光看着穆清风:
“对了,穆公子你是东御国的人,你可知道这神奇的药草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