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声音,让安大人心中一震,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声音十分的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只好好奇的打量
了他一番以后,才轻声开口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
“哼,安大人别来无恙,这才几年不见,便都已经将我忘了个干净?”
这声音听起来,语气当中带着对自己的嗤笑,让安大人有些心中奇怪,那种不安的感觉也更加的强烈起来。
心中不免有些冤枉,自己按照平日的习惯,换了衣服原本是准备休息的,却不想居然会被一群黑衣人,给强行带到了这里,根
本就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再说了,眼前这个人的脸上,可是戴着厚重的青铜面具,恐怕就算是以前熟悉的人,冷不丁的站在别人面前,还是让人一时之
间根本就无法辨认他的身份。
这样的心思,让安大人不由得轻轻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沉吟了许久以后,才终于鼓起了勇气,对此人问道:
“请原谅我年纪大了,自然记性也不好,不知道您是何人,与我有什么交情?”
“哼,安大人,我看你还真的年纪大了,也老糊涂了,把自己的女儿给了君正皓,原本是打算当国丈的,可惜君正皓没有那么好
命啊!”
此人的这句嘲讽,让安大人的心中,顿时咯噔的一下,虽然此人口中的话是事实,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却很少有人胆敢直接面
对面的嘲讽他。
而且曾经最喜欢这么嘲讽自己的人,便是早就已经被斩首的前太子,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和语气,还真的像极了那
个人。
可是他转念一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当年太子已经被斩首,虽然他没有亲自监斩,可也是笃定,皇上亲口下令的事情,是
不可能有任何转圜余地的。
因此,安大人立刻拉下脸来,也不惧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此人是谁,厉声对眼前人指责道:
“你到底是何人,居然胆敢绑架朝廷命官,这可是死罪!”
“死罪,我好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怕区区死罪不成?”
安大人的这话,立刻就点燃了这个面具人的怒火,抬起手便死死的捏住了安大人的脖子,冷哼一声,对他低声威胁。
他的手指慢慢的收紧,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顿时让安大人原本的无畏,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忽然无法喘息,他的
一张脸憋的通红:
“你,你是谁?”
见对面的人,非但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居然还没有任何要停手的意思,只好该换了态度,对眼前的人开口求饶起来:
“这位英雄,不知道你所求何物,能不能放老夫一马?”
他的这话说出口以后,脖子上的钳制便立刻松懈了不少,接着戴着面具的人,便松开了自己的手,任由宋大人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
在经过了一番哀求,终于获得了生机以后,宋大人才终于重新能够呼吸,赶紧大口的呼吸,却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当下便狼
狈的咳嗽起来。
“宋大人,都已经这么久了,为何还没有想起来我是谁?”
带着面具的人慢慢的蹲下身,带着笑凑到了宋大人的跟前,取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宋大人在熟悉不过的脸。
“是你?”
宋大人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人长相,被这张脸给结结实实的震惊到了。
是夜,已经进了二月份,天气也渐渐的转暖了,这个时辰,宫中虽然依然灯火通明,但是不少人却也已经休息了。
不过在宫中的养心殿,却时不时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龙床上的君献之倚着枕头,咳嗽的满脸通红,一旁的苏公公只
好递上了药碗。
“皇上,该喝药了。”
君献之听了,看着苏公公手中的碗,以及碗里漆黑的,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顿时来了火气,一巴掌上去,将苏公公的药碗打翻
,如果不是苏公公反应快,估计要被烫伤了。
“喝药,喝药,这段时日朕一直在吃药,可是这病还不是依然不见起色?”
“哎呀,皇上您不要着急,这病向来都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怎么可能一朝一夕的就能好呢?”
苏公公看着君献之苍白的脸色,虽然这个人是一个冒牌货,但是年纪却跟自己差不多,看着他这段时间抱恙在床,也不免升起
了一丝的同情,只好对他好言相劝。
可是他的劝告,君献之却并不领情,而是不耐烦的挥手,打发苏公公先出去。
这段时间以来,君献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整个人都没有精神,时不时的觉得浑身乏力,看遍了宫里的御医,
却丝毫不见起色。
原本他还打算让药王,帮自己在调养一阵子的,可是药王在白芸宁等人离开的几天以后,就借口不归谷有事,提前离开了这里
。
等到他发现自己得了奇怪的病,再想去把药王找回来,他却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虽然宫中的太医,一个个水平也还不错,可是奈何这些日子折腾下来,他的药吃了不少,身体却垮了下来,换做任何人,只怕
也失去了耐心。
苏公公乖乖的退了下去,房间里一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有气无力的起身,看着跟前的这片布局,目光中出现了些许迷惘的
神色。
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经历,以及当时国师强行喂下了自己的那颗药丸,让他明白,看来自己身上的折麽,应该是拜
国师所赐。
看来,国师也并不值得自己信任,只怕他的目的,也为了要至自己于死地,这样想着,君献之不由得悲从中来,发出了一声感
慨:
“难不成,我终究要死在这个地方吗?”
他的感慨才刚刚说完,便立刻觉得自己的胸口又堵的厉害,不由得再次剧烈咳嗽起来,这声音,在安宁的宫中显得十分清晰,
可以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
君正皓这段时间,已经秘密的占领了五座城池,而且还封锁了这些消息,准备厚积薄发,等到某天一横呼和,便震惊天下。
正因为他忙碌这些事情,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在书房住,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疲惫,看着手中刚刚送回来的信件,他轻轻
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门外忽然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白姑娘。”
白芸宁手中端着一盅炖盅,笑着点点头朝着他们说道:
“你们辛苦了,我已经吩咐了厨房帮你们煮好宵夜,一会儿换岗直接过去就是了。”
“谢谢白姑娘,您费心了。”
这些负责守夜的侍卫,一个个都是君正皓的心腹,这段时间自然也得到了白芸宁的照顾,对于她当然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君正皓听到了白芸宁熟悉的声音,唇边不知觉的便扬起了一丝微笑,朝着外面喊道:
“宁儿来了?”
白芸宁走进书房,笑着朝君正皓点点头:
“你的耳朵倒是灵光的很,忙完了没有,过来吃点东西。”
君正皓将自己手中的信,递到了白芸宁的手中:
“这是冷言写回来的信,他们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留在京城的暗卫打听到的消息,宫里的那个冒牌货最近病的厉害,可能
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白芸宁自然的接过信,低头看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君正皓,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惊喜:
“这段时间,国师也老实了不少,看来他应该是忌惮你的实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这对于咱们来说,倒还真是一个好机会,不
如趁着这样,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白芸宁觉得,就眼前的京城局势来看,对于他们起事,倒是很有利的,这是个机会,值得他们试一试。
但是君正皓却没有白芸宁这么乐观,他从书桌上再次拿起了一封信,在白芸宁的跟前晃了晃,对白芸宁回答:
“我派去北境打探消息的人,也有了新的消息反馈回来,北境的人和国师没有关系,却和我有很大的渊源。”
“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正皓的这话,让白芸宁有些奇怪,不明白君正皓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诧异的看着君正皓,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话的意思就是,暗卫打探到,北境出现了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在北境极寒的环境下,依然没有停止活跃,暗中招兵
买马,宫里的那个冒牌货就是他的手笔。”
君正皓今日,得到了这两个消息,实在是觉得,这一切就仿佛是被谁给策划好的一般,实在是巧合到了让他不可思议的程度。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有些犹豫起来,自己的计划,要不要缓一缓再实施。
“暗卫可调查出了那个人的身份,为何他如此胆大包天?”
白芸宁十分好奇,西阳国的局势,她也算是清楚,可是那个北境出现的神秘人,会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这么大胆子,居然敢直
接找人冒充皇上。
君正皓苦笑着摇摇头:
“他可不光是胆大包天,居然还敢毒害皇上,我更没有想到,最后他还能来一出金蝉脱壳,跑到北境去潜伏着。”
这话,让白芸宁心中顿时,君正皓口中这个人的身份,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看着君正皓沉默了许久以后,才缓缓地追问一句
:
“什么,那个人是他?”
此时,白芸宁的震惊,一点都没有出乎君正皓的预料,他转身朝着白芸宁认真的点点头:
“没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