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湖流通的版本却是这样的:那是一场场武林盛会,拂云开月掌一显神威,五福掌福掌门大放异彩。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更有风盟主之女,白洛堂堂主夏白风华绝代。玄长老顿敢英雄辈出,隧生退隐之意。
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蔚宁正在浇一棵小小的药草,花洒抖了抖,水珠四溅起。站在后面的风易看着蔚宁一抖一抖的肩膀觉得当时的情况一定相当扯淡,开口道“前几日我奉命带人潜去白洛堂,竟连白洛堂十米都不能靠近。如今的江湖上,还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委实有些奇怪。”
蔚宁回身,看着花朵上颤动的水滴,神色很是奇异“哦?连你一刹营的人都近不得十米么?”
“所以你以为十年之前的祸跟白洛堂有关?”
风蔚宁抬手拂去一片枯叶,道“当年唯一存活下来的帮派独独白洛堂一个,别的帮派尽是草包,而白洛堂却高手如云。这如何解释?”
“可是当年白洛堂前堂主刚刚过世,白洛堂内部动荡不安。以当年夏白十三岁幼龄怎么可能策划得起那样一场惊天阴谋?!”想到这里,风易打了个冷颤,若真与夏白有关,当年幼龄便有如此能耐,那么如今……
“怎么不能?即便夏白年幼,他白洛还没有别人了么。今日武林大会他一出场直奔着捣乱来,其心可诛。”
叶子上的水珠,嘀嗒流下,蔚宁咦了一声,“风贰竟也查不到他的过往,十三岁之前怎么是空白的?”
“白洛堂前堂主夏震南本来只有一个女儿,在他重病之时却突然多了个十三岁的私生子。夏震南死后,夏白便以长子的身份接管了白洛堂,当时堂中有不少长老怀疑他的身份,尤以夏震南之女夏梦为最,一直苦无证据,明里暗里拦了夏白不少事。后来夏梦嫁人后却突然疯了。之后再没人提起他的过去。白洛堂在他手中名声雀起,也无人敢说。”
十几岁的少年便有那样的手段,可以将白洛堂那群非良善之辈治理得服服帖帖么?蔚宁凝眉,“让风贰去查清夏白十三岁以前的所有事,我要知道清清楚楚。十刹营其他人在清萼将事情收拾了过些日子都搬来这儿吧。”
风易笑了笑,“风肆近来又开了几家酒楼,估计很快会将分店开到肃渊来了。”
“很好。”蔚宁无声笑了笑,十刹营曾经是轰动江湖的弑杀卫队,有些是她爹的旧部,有些是她收留的孤儿。从她爹失踪起,十刹营便归入了她的宁殊楼。说是十刹其实只剩下四营,其余皆在十年前散的散死的死。风易这支为首的队伍是原来风无雨的直属队伍,武功都是风无雨真传,当年因保护远游的她没去玄山,之后随着她远走边关寻找她爹。在两年前她爹含恨在清萼去世之后,风易就随蔚宁在大成国清萼协助管理宁殊楼。如今风易一刹营主要管理宁殊楼日常事物,按蔚宁的话说就是管家。由风贰带领的二营十人一队主管侦查,其实就是蔚宁口中的特务。风参带领的第五营,是蔚宁一手带起来的杀手,武功不比第一营但是轻功暗器无人可敌。六营,是十刹营的一朵奇葩,他们不懂武功不会侦查,属于百年难得的练武庸才,由庸才风肆带领在边关组织成一个商队,是宁殊楼的经济支柱。虽然宁殊楼上下不过五十余人,但是她知道,宁殊楼上下实力绝对不输鼎盛江湖时的任何一帮一派。
白洛堂坐落在无回谷的里,淡淡月色跌进谷中照成了绝响。无回谷极大,一片小小的湖泊清幽墨绿。湖畔一片花木葱葱,绿意簇拥着庄严宏伟的府邸,曲折蜿蜒的走廊将零落的屋舍相连。走廊的走势有些歪歪扭扭,细细看来却极有章法。走廊的尽头是一片花园名曰天香园,园里中满了花花草草,有树有花,还有药草,石榴花娇艳地盛开点缀这单调的夜色。一身轻便衣着的夏白正在搭一个葡萄架子,小心翼翼地将葡萄藤缠绕上来,绕完了又浇了瓢水。
立在一旁的夏季道“公子,风蔚宁的归来会不会打乱江湖规矩?她是风盟主之女,多少不同于其他帮派,恐坏了公子计划。”
夏季自小跟着夏白,了解夏白脾气比了解自己还多,据他推测这时候公子应该至少会有些计谋对付风蔚宁,但是他左等右等只看到公子在犹自折腾葡萄,悠然道“计划?如今的江湖还需要什么计划?”
夏季犹疑道,“这个风蔚宁十来岁就远走边关,十三岁便创立了宁殊楼,实力不容小觑。”
夏白剪落一串青葡萄,微微一笑,道“你觉得现在的江湖算是江湖吗?风蔚宁的归来,或许才真正有些意思,我大约不会这么无聊了!”
夏季看着自家公子嘴角那一抹深深笑意,料定那个风蔚宁必定是个十分难缠的角色。沉声一叹,不再言语,正思量中忽然听到一阵歌声,歌声袅袅声音清翠如黄莺夜啼,音律缭绕在黑夜里越发清逸,却听不懂究竟唱些什么,待到反应回来只觉困倦乏力,想要防备奈何提不起力气,昏昏沉沉不知知觉。
夏白摇了摇头,将青葡萄放于水盆里,扶着昏昏欲睡的夏季倒在石凳子上靠着,洗了洗手坐下。
“风姑娘的入梦曲唱的很好,多谢姑娘赏他们一晚安眠。”
那悠长的歌声骤然停顿,四下陷入沉寂中,又是一阵咳嗽。
风蔚宁正了正嗓子道“我百米之外便惊动了你的人,只好出此下策。你这白洛堂忒隐蔽了些,时刻这般守护着难怪江湖上无人可近。”
夏白清亮一笑,摆了两个杯子“原本并无这么多人,只是不久前有人擅闯白洛堂,近十米才拦下。故而长老们才草木皆兵了……”
蔚宁心里大大的佩服了一把风易,能靠近这鬼地方十米,风大爷越发厉害了。嘴上发出笑声,爽朗的带着别样意味道“白洛堂到底是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阿……”风蔚宁式尾音,嘲讽味浓重。
“白洛堂向来光明磊落,只是长老们素来喜静,对江湖往来之事不甚上心,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规矩,一向不接待不速之客。”
风蔚宁方从夜色中飘然隐现,黑发仅以发带松散扎在背后,一身青色长裙施施然如出水青莲,长袍松散,仅用锦缎束着腰。月光朦朦落在眸子里,晶莹透亮。
夏白不由愣了一愣,白天男装示人的她清魅豪爽,女装时却怎么看都有些娇柔妩媚,一时难以将两个印象合二为一。思索间已见蔚宁已至身前,且毫不客气地端起茶杯一口饮尽。一杯茶水下肚呵出一口气,眼波流转间道“我最不爱守规矩了,白洛堂也就这茶还算不错。”
夏白执手又给蔚宁添了一杯茶,眼里浮现笑意,“早就听闻风姑娘爱品茶,这茶是新制的清荷品香,今天刚到的。”
风蔚宁望着夏白笑道“你早知道今天我要来么?”
夏白正了正衣襟,一脸严肃“今日一见相见恨晚,自离开天玄山庄恨不得立马再见姑娘。难道姑娘不是么?”
风蔚宁被茶水塞了一回牙,愣是挽起自然优雅的笑“是阿,这不是看不见你,想得要命特地来找你来了么。”说着往夏白靠了靠还特地无限温柔地伸出手替夏白拂去肩上的藤叶,夏白也被茶水噎了一噎,浮起一抹深意的笑,蔚宁的手离他的肩还有几寸便生生停住了。
那一刻任是外人看起来有多少浓情蜜意,两人却都只是微笑不语,一个手微颤抖,一个肩膀微抬。
下一瞬间,蔚宁从容收回手,萦绕在掌心的真气隐去,夏白的真气竟灌通全身,凭她的功力竟不能贴近,不由带着认真去打量眼前的人,那人依旧淡雅地抚上肩头将那片叶子拂去。这一拂,那叶子便化为粉末,随风飘散了去。夏白微微有些惊讶,他的真气融会贯通,她与他尚隔几寸便有此功力,放在十年前也算得上一流的高手,确然,风无雨的女儿是不会差的。
风蔚宁接着饮尽一杯茶,望着那葡萄架子道“夏堂主好生有雅兴,闲暇之余竟还做农活?”
“是阿,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种的,好打发那些无聊的时光。不过……”夏白慢慢走到葡萄架下,藤叶滴翠,而他一身月白长袍带着月色照亮那一方青匆。那双黑眸里波澜起伏,水月荡漾笼罩在蔚宁身上“我想,很快我就没有时间照顾它们了。”
风蔚宁嘴角扬起一抹妖艳的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般忧思,怕是夜路走多了吧?”
夏白回身,将那串葡萄从水盆里捞起来,水滴上似乎还映着蔚宁那抹笑意。当他收到消息风无雨的女儿回到肃渊江湖,十年不曾露面的他不请自去了天玄山庄。这个女子跟十年前的风无雨很像,出现在肃渊,不知是他的福还是他的祸?“无趣才为农夫,如今已然有些趣味,自无时间看顾。”
“有趣?但愿你一直这么觉得。”
夏天的风凉凉的吹在脸上,吹地树叶沙沙,那时的月色清朗,那时花开遍地,夏白的笑声优雅轻快:“岁月漫漫,有趣的人,未知的事,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