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归家了,可却没有家人为他洗尘接风,也没有人为其祈祷安康吉祥。八??一w=w≤w≤.≤
洪忠都有去过哥哥的旧址,他很皮的谎称自己是洗衣店的,可迎来的不是哥哥的笑骂,而是一道冷冷的关门声。
或许他们搬家了吧?
洪忠都也不懂,他瑟瑟抖的在街头徘徊,他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是仅有的钱已经给妈妈买了毛衣,想到妈妈笑不拢嘴的样子,他就忍不住高兴。
原本洪忠都想借两个女学生一百圆,可女孩正忙着相约去看偶像演唱会,哪有时间搭理他?
所以洪忠都就悲催了,在靠着小店免费冻豆腐撑过了白天以后,他终于吃了顿白食,倒不是想赖账,而是觉得家人应该会出现,可手机一直提示号码不对。
或许他记错了?
洪忠都抖着身子不停解释改天补上,老板却一直抽着烟摇头,他最后还是耍了小聪明,放下鞋子想要逃跑,然而还是被刚堵在门外的警察逮了个正着。
再次见到洪忠都居然又是警察局,这让弟弟洪忠世觉得非常操蛋,他只想尽快办好手续,然后带着自己那个高兴得猴儿样的哥哥回家。
是回洪忠毅的家,而不是自己的家。
洪忠世心想着,他刚结了婚没几年,正是和妻子如漆似胶的时候,生活工作也很是安稳,真的不想带着个不断惹事生非的累赘。
而且还一直长不大,看他在傍耍猴似的对自己动手动脚表示兴奋,洪忠世终于忍无可忍。
“忠都就当帮我个忙,别来打扰我的生活,好吗?”
两人在车上对视着,然后都笑了,洪忠都是“哎你小子说的什么话”,洪忠世是操蛋的笑!
这傻子,要是他能理解,自己还用那么烦恼吗?
在大家眼里洪忠都真的就和傻子没什么两样,整天惹是生非没一个正事儿,就像一个长不大的熊孩子。
所以哥哥和嫂子同样很郁闷,近来修车铺生意不好,他们蜗居在地下室就算了,还要养活儿子以及老母亲。
亲情的羁绊固然难断,但始终得让忠都自己糊口,现实就是这样,大家都有难处和苦衷。
洪忠都不懂,对他来说家人重逢就意味着和睦,所以他把毛衣穿在妈妈身上,开心得没个正经样,以自己能想到最好的词赞美。
“哇洪夫人你真漂亮,简直可以杀死人!”
但想让洪忠都这种人学会独立,现实吗?这就好比你斥骂闯了祸的熊孩子不要再有下次。
……
“洗衣服啊?刚好,来来姐帮你洗了。”
“不用我不是孩子,能呃。”
看着文素利接过自己手中的盆子,白烨郁闷的跟了进去:“姐真不用,就是承莞在洗澡,我想到洗手台那边打些水。”
“没事,刚好被姐看到了就一起呗,我们两讲究这个干嘛?”
文素利麻利的把衣服往自己那桶里一倒,白烨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出去,又拎着一包洗衣粉回来,在那自个洗着。
因为剧组女的人数问题,文素利刚好住单间,白烨还是头回进她的房,瞧着很是干净朴素。
“白烨,这几天拍摄觉得怎样?”
文素利双手搁桶里使劲的搓着衣服,随意地聊了开来。
白烨连忙收回目光,点头道:“还不错,感觉这个角色挺容易。”
确实很容易,因为白烨感觉自己就像玩儿一样,想怎么来怎么来,李沧东还不停的说不错,把洪忠都那种吊儿郎当的样表现很到位。
“哎对了姐,等下就该有你的戏了吧?”
见她拎出一件衣服,白烨急忙上前接过,没几下就拧了个干净。
“是啊。”
文素利抬手拭了下额头,沾着水珠的脸颊在阳光照映下竟显得有几分贤淑的美。
白烨正心想着其实她挺耐看的,文素利又笑容浅淡的打趣:“而且还是和你的对手戏,怎样,有信心吗?”
白烨顿时来劲了,抓了一把衣架很臭屁的说:“我是不敢和那些职业演员比,但还是有胆量和姐你对戏。”
文素利绷着脸,忽就扑哧一笑,极其乐的递上衣服:“你先给我把这个晾了。”
“晾哪?”
“窗外。”
“哦。”
看窗外支起了个木架,白烨急忙挂了上去,这才回过头问:“姐,我看你这几天都不着急,真就那么有把握?”
这几天拍戏文素利是有跑傍边观摩,但白烨几乎没见她研究剧本。
文素利低着满是笑意的脸颊,淡然回答:“倒不是有没有把握,而是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
“敢情私下研究过?”
“不告诉你。”
文素利神秘兮兮的,显得有些俏皮。
白烨挠了挠头,接过衣服挂上,过了半会闲不住又问:“姐你上次搭戏的演员,实力怎样?”
“论演技,你还是不要和薛景求前辈比了。”
“专业演员?”
白烨目光顿显好奇,文素利把手中拧的裙子递过,点头说道:“恩,他简直演什么像什么,对电影也到了痴迷的程度,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把心思花在演戏上。”
顿了顿,她又悠悠道:“而且老师原本想继续邀请他出演绿洲,但可能上个角色琢磨太深,一时半会收不回来。”
“敢情我捡了个漏?”
白烨摸了摸鼻子,文素利递上了件衣物,笑着安慰:“演技都是练出来的,再说你现在不是把洪忠都演活了么?”
“也是。”
白烨也没什么心里负担的随手一接,蓦地就愣住。
带有缕空花边的小内内,瞧着还挺新颖性感……
文素利也是怔了下,尴尬地红了红脸颊,顺手拿过:“你先回去看看剧本,我等下洗好了就给你送过去。”
“呃好。”
衣服洗好她敲了下门就走了,然后白烨一直没见着,直到电影再次开拍!
洪忠都被哥哥带到了一家“香港饭馆”,可他一心却想着先到那位被哥哥开车撞死的清洁工家里探望。倒不是良心现了,而是那些曾经混迹一起的“衰仔们”没空出来喝酒。
所以洪忠都想过去看看,或许他都没想过人家待不待见。
世界上最孤独的事情莫过于眼前有着无比美丽的事物,却无人能和你一起欣赏。
在韩恭洙眼里,她的房间飞着扑哧扇翅的漂亮白鸽,有幻化无数的白蝶,她浅唱低哼着曲,孤独而又心酸的享受着身边的奇妙。
当洪忠都这个不之客出现的时候,那些孤独的美景瞬间幻灭。韩恭洙一晃手中镜子,明亮的反光照亮了他的脸,也让忠都下意识偏过头,仿佛面前端坐一位身穿白裙的美丽公主,令人目光无法正视。
当晃眼的光褪去,重新照亮了现实,白烨真的非常震惊!
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在很短的时间里,不靠化妆变成了一种几乎不认识的样子。
白烨一直觉得所谓的重度脑瘫,就是坐在那像个痴呆一样就好,而文素利的变化,真的出了他想象的极限。
她出狗似的哼唧,身子难受的萎缩着,手脚亦是看得别扭,嘴和眼睛更是歪得不成样子,把原本挺耐看的脸拧得异常的丑。
白烨曾看过一部西班牙文艺电影,主要是冲着直白片名以及据闻6o%的不可描述而去。里面和小李子同名的男主角也是出演脑瘫患者,他那时候还觉得那货像那么回事,现在和文素利比,真他娘的小儿科。
白烨在杂乱的门口蹲下,双手裹紧土得掉渣的羽绒服,以极其好玩的目光看她,笑着问道:“你会说话吗?”
文素利晃了一下镜子,搞得手忙脚乱偏过脸庞,然后还以有趣的态度继续问着。
强压心底震惊,白烨又觉得好玩了。
因为他凑近身子瞧了几眼,还是觉得和印象里的文素利不一样。
“netbsp;随着场记喊停,文素利就像电影里练瑜伽或者缩了骨一样,身体缓慢地舒展开来,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她笑意盈然,还有些小得意的挑衅意味。
白烨蹲地上,抚着额头满是苦笑,要不是心理素质过硬,他刚刚真得破功!
傍边的李沧东抱着双手,心情倍儿好地点头道:“不错,你们两个都很好,特别是素利,看来六个月的努力没白费。”
“真的很精彩!”
白烨由衷的从身边花篮折下一朵洁白的花,递给了面前平凡却又强大的女人。
白烨对角色的诠译一直都是按着自己理解的来,隐约也觉得这样的表演方式很好。
但是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也可以通过努力、技巧、模仿,把一个和本身并不相同的人物给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