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服务生走过来,恭敬的欠身问道:“小姐,想喝点什么?”姚锦慧脆生生的说,“两杯红酒。”服务生应了一声,缓步向吧台的方向走去。
酒吧的霓虹灯晦暗不明的照射着每个人的面庞,更显出这里幽暗且颓废的环境和氛围,纸醉金迷的富商与位高权重的官员在此处川流不息,络绎不绝,姚锦慧和刘毅两个普通的青年就在这些人群的围拢中坐在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旁聊天。
服务生端着托盘来到他们俩面前,恭敬的说:“小姐,您要的酒。”话音落罢,服务生把托盘上的两杯红酒放到刘毅和姚锦慧的桌子上,转身离开。
姚锦慧伸出纤手拖起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在外界的碰撞下惊起一圈圈淡淡的涟漪,就像一片平静的湖骤然被丢进一颗小石子一样,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
“喝吧,不必客气。”姚锦慧示意刘毅喝另一杯酒,刘毅犹豫了一下,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一旁的姚锦慧略显尴尬的看了看刘毅,“你也真是的,这红酒只能细品,不能粗吞,你这样像囫囵吞枣一样,能品出什么韵味来啊?”姚锦慧说罢,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鲜艳的红唇像是一块红宝石一般,此刻的她丝毫不像当初在路边被救回顾府的那个灰头土脸的女孩。
“我是粗人,不懂得什么是韵味,不像你,有顾家人教,懂得什么是韵味,什么是雅致,就连那个打鱼的野小子如今都变得跟大少爷一样。”刘毅冷哼了一声,不理会姚锦慧跟他说的什么酒中的韵味。
一听到刘毅说打鱼的野小子,姚锦慧心里立马猜测,刘毅说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杨成,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像一只娇媚可人的小妖精一样凑上前来问刘毅:“我在姐姐的继承仪式上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刘毅看了她一眼,觉得姚锦慧根本就不像在仪式上那个乖巧低调的女孩,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妖艳的富家名媛。
“我叫刘毅,我与清儿本是青梅竹马,可是被那个打鱼的野小子毁了一切。”刘毅淡淡的说完,转头看向台上唱歌的歌女。绚丽的霓虹灯映在他刚毅帅气的眼眸中,好似片片彩色的落英飞散在他的眼中,迷离了一世情缘。
“哦,我叫姚锦慧,现在我们彼此认识了。”姚锦慧看出了刘毅的不开心,心里猜测到他应该非常恨他口中说的那个打鱼的野小子。
“哎,你说的那个打鱼的野小子是不是就是跟在姐姐身边的那个男孩啊?他叫杨成对不对?”姚锦慧故作惊讶的说,惊讶的样子像是好奇的小女孩在探寻这个世界,“对,就是他。”刘毅冷冷的回应道。
“哦,我明白了,他抢走了你的青梅竹马对不对,我可跟你说啊,不是我骗你,这个杨成在顾府如今是混的非常好,顾老爷可是把他当干儿子对待。”姚锦慧添油加醋的说,她端起酒杯,再次把杯中的红色液体抿入口中一缕。
“有清儿在,他怎么可能过的不好。”刘毅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姚锦慧说,“是啊,他当然过得好了,我们都是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苦命人啊。”姚锦慧轻叹了一口气,微微皱起眉头,两道秀气的眉毛就像是美人的柳叶眉,那淡淡的惆怅就像是一个深闺里的女儿在思念着远在天涯一角的夫君一样,令人不觉想要怜惜。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又喜欢上了谁,为什么说不能和他在一起?”刘毅又叫人端来了一杯酒,这次他没有一饮而尽,而是只喝了一半,“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口中说的那个打鱼的,可惜他喜欢的人是姐姐。”姚锦慧说到这里更显委屈了,好像杨成一开始本是她的恋人,后来被自己的姐姐抢走了一样。
刘毅听罢,吃了一惊,差点把喝下去的酒吐出来:“你喜欢那个打鱼的?”随后冷冷一笑,“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姐妹俩这样互相争夺?”
“他抢了你喜欢的人,对于你来说当然是个讨厌的存在,谁会去说自己情敌的好啊。”姚锦慧抿了一口酒,“可是他在我眼中是个英雄般的存在呢,他不止一次帮过我,在我眼中这算是英雄救美的事呢,这放在如今这个年头不是很浪漫吗?这样的男人谁不会喜欢呢?”
刘毅听着姚锦慧的话,姚锦慧说的平淡如常,就像唠家常一样跟他说了杨成的事,可是刘毅心里却开始烦躁不安起来,他的手不禁悄悄在桌下握成了拳:“你今天跟我说这些究竟有何目的?”
“没什么目的啊,就是感慨我们俩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姚锦慧悲伤的摇摇头,眼里似是有泪珠要溢出来,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光华闪耀,犹如镶嵌了两颗钻石,“哎,刘毅哥,不如我们合作吧,如何?”姚锦慧话锋一转,收起了刚刚的委屈,眼里取而代之的是狐狸般狡猾的灵光。
“合作?合作什么?”刘毅疑惑不解,“既然你喜欢姐姐,我喜欢杨成,我们难道不可以合作,各取所需吗?”姚锦慧把杯中最后一点红酒喝完,笑着看刘毅。那笑看似明艳动人,实则充满诱惑,就像是水晶球里的巫女,在蛊惑你与她做一个代价很大的交易。
不知道是酒精的刺激,还是姚锦慧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亦或是刘毅心中的占有欲太强,他竟然鬼使神差的一口答应了姚锦慧的要求:“好,你想怎么做?”姚锦慧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子答应的她这么痛快,这也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伸出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勾勾纤细的手指道,“过来,我告诉你。”刘毅向前靠了靠,把耳朵凑上前去。
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楼中,门前两盏红灯笼就像古代的宫灯,酒楼里的二层阁楼颇有古典风范,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每个雅间都有一扇雕花檀木门,门上挂着两个红色的古典花灯,花灯上垂下的黄色流苏就像是金色麦穗一样惹人青睐,仿佛穿越到古代的某个朝代,令人大开眼界。
在一间名叫芙蓉阁的雅间里,我与两个生意人正谈着一笔重要的生意,谈成了顾氏丝绸行就又多了一个合作者,如果谈判失败,那今天算是白来一趟这里了,其实我是不喜欢这种奢侈又喧闹的场景的。
只有小小的一张圆桌,桌子上放着几道家常菜,小巧的白玉壶里盛着淡淡的竹叶青,我素手执起那个酒壶,在每一个盅子里斟上一杯。
面前的三个盅子被我斟满了竹叶青,一男一女两个生意人向我礼貌性的微微一笑,随后把盅子向自己面前端了端。那个女生意人我认识,正是出现在我继承仪式上那个打扮非常清秀的少女,后来爹告诉我她姓徐,她爹徐老板也是曾经和顾家做过生意的人,她是徐家唯一的女儿,如今接替家业继续与顾家合作。
她旁边这位穿白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是她的表弟,在战乱平息了以后,借助了她的帮助,开了一家丝绸店,他的父亲死于战乱,从小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如今母亲年老,没法再赚钱养活他,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也需要出来打拼闯荡,于是在表姐的帮助下开了一家丝绸铺,如今生意做好了,想找一个合作人,徐小姐自然想到了与他们家常年合作的顾家。
接到他们要与我谈合作的消息时,我正在店铺里给一个顾客介绍店里的产品,爹忽然打来电话告诉我,今晚有应酬,地点就在这家名叫望月楼的酒楼,这个地方是徐小姐定下来的,她说六点钟让我来赴约,想与我谈谈合作的事情。
徐小姐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徐诗宓,宓同蜜谐音,徐老板当初给她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她像蜜糖一样甜蜜可人,宓又是神话传说中洛神宓妃的名字,所以徐老板给女儿起了这么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如今果真人如其名。今天徐诗宓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素色旗袍,旗袍上绣着青花瓷纹样的花饰,一头乌发依旧是柔顺的披散在肩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发箍,发箍的一侧装饰着一朵淡蓝色的茶花,再加上她清新文雅的气质,犹如才女附身。这是我接替家业后出席的第一次应酬,也是我第一次穿旗袍。当年在凯旋门穿过旗袍,不过不是在正式场合,在那种地方怎能算得上是真正穿什么呢,都是被逼无奈罢了。今天的我穿了一身鹅黄色玉兰花旗袍,披一件白色绒毛披肩,披肩用一只玫瑰花架子别在肩上,显得大气端庄。我从来我没有穿成这样过,当我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时,惊艳了顾府院子里的所有人,杨成更是看傻了眼,他嘴里喃喃自语着说:“这还是我认识的清儿吗,简直美若天仙,闭月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