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去年深秋的时候,沈璧君还是沈医师,坐在她不大不小的诊所里,和她的顾客深刻地交流情感问题。妈妈偶尔打电话过来,她也会装作自己很忙说不了几分钟的话便匆匆挂掉电话,然后抽个周末回去看看他们。孟连熹呢是真的很忙,却也是每天打扮的极其精致,好不容易有空一起看个电影,却选择角落的位置自己看手机里的资料。孟祁澜呢偶尔碰到,会礼貌地打招呼,也会时不时来借个面条什么的……如今又是深秋了,她却成了无业游民无心找工作整日在家闲着,孟连熹因为输掉几场生意也没有兴趣陪她逛街吃饭蹦迪……就连孟祁澜,都很少碰到了,听说他那个很漂亮的女朋友从国外回来了,还是个大明星……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因为已经三个月零五天又八个小时没见到温羡了,不可否认,她在分开后的每一分钟,居然都在想他……
“沈娘娘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啊?”苏婕有了新的工作,依旧是她的职业女性精英白领,也是沈璧君现在唯一可以诉苦的对象了。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侧着脸对着电话哀怨,“怎么办,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我不知道我的脑子里为什么全是温羡……”
“哎哟娘娘,你这是坠入情网吧?得,情网恢恢疏而不漏啊,你这个爱情治疗师也是终究躲不过情爱的束缚啊。”苏婕一脸得意告破了沈璧君的秘密,“你这就是被温羡那个冰山美人儿给吃定了!”
温羡……
说到温羡她始终没办法忘记那次他在她耳边说话…真是羞耻!那天她应该是吓傻了吧,那他呢,究竟是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这些沈璧君也无从得知,他已经躲了她这么久了,又怎么会轻易告诉她缘由呢?
“好了我不说了啊,过一会儿老板该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吧,滕记出了新的小火锅我可是馋了好久,你可一定要陪我,下班联系吧。”苏婕果然还是个事业心为重的吃货……
“吃吃吃,就知道吃,连我的死活也不管!”沈璧君把手机扔在一边,用枕头捂着头买床上滚来滚去,可能女人天生是要靠发疯似的发泄出来心里才会舒畅很多吧。
她记得温羡的书里写过,逃避是最低级的手段和最高级的软弱,他自己呢还真是照用不误啊。算了,她沈璧君也不能为这种琐事所累,转念一想,关于血洗滕记小火锅,她还是充满期待的,既然上帝选择了给她关门,她就应该学会打个天窗苦中作乐才是真理。
“现在你可是有拆迁赔偿金在手的暴发户,怎么着也是小富婆一个了,可不能这么不懂事了啊。”沈璧君神神叨叨的对着梳妆台念经,念毕就兴高采烈地倒出化妆包里的瓶瓶罐罐刷子粉扑的来捯饬自己的脸了,“女人已经没有爱情了,就不能没有美貌!”
进入深秋天气凉了起来,等到傍晚旧更冷了,几对几对的年轻小情侣会互相依偎着来江边烧烤,一起坐在江边的大石头上唱歌拍照放仙女棒,苏婕不得不佩服他们年轻真好,无忧无虑,而她呢吹着冷风打着喷嚏活生生等了三七二十一分钟才盼来了花枝招展的沈璧君……
“吃个小火锅你至于吗?又不是来相亲!”苏婕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沈璧君这货居然还特地画了个桃花妆,穿着一身深秋系列名牌套裙!
沈璧君拽着她进了滕记,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她满意地吸了好几口才找到位置和苏婕坐下,“你懂什么,我现在没有工作就没场合穿新衣服,没有男朋友呢就没地方化这么年轻美丽的妆,那我呢也不能委屈自己啊,所以只要是出门,我就必须打扮得体。”
苏婕不知道的是,沈璧君现在下楼扔垃圾之前都会在试衣间待十分钟,在梳妆台待二十五分钟了。
“那你不会找工作吗?”苏婕显然已经无心和她对话,专心致志地翻着菜单仿佛比她上学做的任何选择题都难。
“怎么连你也劝我找工作,孟连熹也说让我不要整天坐吃山空,可是呢我现在连人都没找着呢还找什么工作啊!”沈璧君的心头压着温羡那块大石头,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要是找了工作还不是分分钟被炒鱿鱼……
苏婕终于停下手中的东西瞪了她一眼,“我看你以前没遇见温羡活的怪好……你还是听阿姨的话老老实实回家相亲吧!”
“这你就不懂了,何以琛曾经说过“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巧了我和他一样,咱不愿将就!”沈璧君一边据理力争还不忘眼巴巴地盯着菜单,“那金针菇我要啊,还有那泰国木耳。”
“何以琛……是谁?”
“你也太没见识了吧,我国著名律师何以琛你都不认识?”是这样吧……沈璧君记得何以琛是律师来着,至于是哪里的律师就不是很清楚了,管他呢反正看苏婕的样子也很好糊弄,她也只有这样引经据典才显得有底气。
苏婕瘪着嘴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会儿头,大概意思是她赞同了,主要应该是饿的没力气跟她争了,倒不如安心等菜好了。
“哦对了,之前你不是跟我打听《绝代问风华》的进度吗?听说他们早就改编好了,三个月前说是和温羡商量细节那都是表面,现在温羡又联系不上,他们呢已经把主演都找好了,”苏婕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翻给沈璧君看,“这个是演公子的,就是那当红的陶映,这个,是演大反派江潋潋的陆玉阮,我知道的公司内部消息就是两个主演,都不知道谁演我们冯扶喜了。”
“陆玉阮?”沈璧君确定是在哪里见过她,对了,就是公寓的电梯和温羡搭讪的陆玉阮,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她怎么能忘呢?转念一想,在那个时候她出现在那个地方,还说在医院与温羡有过一面之缘,什么女人会在医院和孟祁澜公寓都被碰到?不就是别人传闻中的孟祁澜的海归大明星女朋友!
难怪孟祁澜家的食物总是不够吃……
等到终于上菜了,沈璧君也就没再多想,现如今唯有美食可以治愈她了,她一通胡吃海塞都快忘了自己今天走名媛淑女风,苏婕想提醒都来不及,只好无奈地笑了,明明饿鬼投胎还非要装什么仙女下凡,也真是够跟自己过不去的了。
一顿火锅够沈璧君消化好几天了,她强烈拒绝了苏婕的冰激凌诱惑落荒而逃,可能是真的吃太多,撑到整个人都有些忧伤,夜晚的街道吹着冷风,来来往往的人还是那么多,只是他们匆匆忙忙,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同行者,就算她冷的搓胳膊也不会有一个叫温羡的人给她披上外套,说起来她怎么这么出息,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一个人感动要死心塌地了?怎么这么容易就为了他要死要活了?怎么会找不到他就好像天要塌了一样……
她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压抑很久了,走着走着感觉脚有些疼就找了个靠商店的长椅坐下来了,她静静地把头靠在墙上,看着一个女孩子钻在男朋友的风衣里,然后男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枝玫瑰花给她,俩人跟演韩剧似的亲亲我我,忽然女孩可能注意到沈璧君火辣辣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冲她颔首一笑,脸颊还泛着红晕便牵着男朋友走开了……
“我什么时候无聊到这个程度了?”沈璧君觉得自己刚才就像高中那些逮早恋的教导主任一样,可能无聊真的会传染吧。
沈璧君正沉浸在刚才的自讨没趣中,低着头的她突然面前一个人停下来,把自己的外套递到她面前。她看到这个递来的外套迟迟不敢抬头,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微微紧张到咬着嘴唇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那个人开口。
“沈小姐,你这样会冻着的!”林邑见她迟迟不接,只好硬塞进她手里,“你穿上吧,快回家吧。”
“怎么是你啊!”沈璧君的心咕咚一下坠进深海里,不是这样的她想的不是这样的……
“沈小姐,就是我啊。”林邑委屈巴巴地望着沈璧君,谁知她忽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这下他就更慌了,过路的人都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慌乱地从口袋了摸了好久才掏出纸巾来塞给沈璧君,“沈小姐,你别哭啊!我就是路过看你穿这么少怕你冷给你递个衣服,你这弄的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是人贩子呢!”
沈璧君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越哭越凶,声音还越来越大,她像是宣泄心中的洪水大概是因为前一刻她所有的期望都到鼎盛了吧,林邑见并没有效果吓得赶忙坐在她身边捂住她的嘴,冲盯着他们的路人尴尬地笑了笑,佯装成情侣吵架来打消他们的敌意。他忽然感觉手里黏糊糊的,又抽回手一看居然都是沈璧君的鼻涕眼泪,他嫌弃到抽出好几张纸拼命地擦手,同时还不忘用新的纸抹了一把沈璧君的脸。这不抹还好,好死不死他给沈璧君把妆抹花了一脸,睫毛膏不防水糊在眼圈周围像个熊猫……
“啊那个对不起啊沈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林邑这下更是害怕的话都说不利索。
“你干嘛啊!”沈璧君甩开他的手,自己接过纸又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脸现在是不忍直视的。
林邑整理了一下心情,紧张的吁了好几口气,双手在膝盖摩挲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郑重地说,“沈小姐你别哭了,虽然之前温羡不让我告诉你他在哪里,但是我现在可以偷偷告诉你的,只要你不出卖我。”
“在……哪里啊……”沈璧君抽抽搭搭连话也说不清,噘着嘴像是受了天大的气。
“他在郊区的的一家民宿里。”他掏出一张小卡片,“这是地址。”
沈璧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卡片攥在手里,还生怕林邑过来抢立马塞进包包里,她把林邑的衣服还给她,眼神也终于柔和了,心里的小算盘终于打好了,果然男孩子还是最吃一套,早知道林邑是个这么单纯的好孩子,就早点使用苦肉计好了。
“谢谢你啊林邑,”沈璧君老奸巨猾地依然装着抽泣,“那我先走了啊,你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再…再见沈小姐。”沈璧君走的太快了,林邑连一句再见都来不及说,他望着她一路小跑着离开的背影,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地了,“希望经过三个多月先生已经想通了,沈小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林邑卡片上的这家民宿叫“旧梦居”,整个外观是民国风情的大宅院,红木的大门还有生了铜锈的青铜环拉手,颇有古典的仪式感。一进门是一个假山错落有致的大庭院,庭院角落摆放着有人精心修剪好的盆栽,为素净的主派色中增添一抹绿意。沈璧君来的时候可做足了笔记,这个旧梦居的老板是一个叫白容月的老奶奶,老奶奶人好心善脾气温柔,就是不喜欢别人说她老,故大家都叫她少奶奶,这也是大家对她非常尊敬和一喜爱才这么称呼的。沈璧君当然也不踩雷区,只是她都走到了前台也没见过这个白少奶奶,更别提温羡了。
“姐姐,请问温羡住在哪里啊?”沈璧君开始第一步作战计划,和前台对弈!
前台接待人员显然是对付惯了她这种人,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说道:“女士不好意思,我们民宿有这酒店式的严格管理,是不会轻易向客人透露住客信息的。”
不会透露住客信息那不就是说温羡是这里的住客了?沈璧君实在没想到这个接待的智商根本不需要她用下面的战术了。
“好,那我要一间房,具体住多久我也不知道,最好要能观全貌,视野通达的。”沈璧君还不信找不到一个温羡。
前台一见有生意,便立马给她登记入住,打了个电话出来另一个穿工作服的人带沈璧君进去了。这旧梦居的楼果然很别致,轩榭廊坊亭台楼阁尽收其中,外观还各不相同,据说整个设计图还是白容月亲自画的呢。
另一个房间里,茶气萦绕,香炉里散开的雾气袅袅,古朴的书卷慵懒地伏在桌案上无人翻动,只有从窗子外透来的风偶尔多情查看。一位穿着一身白色旗袍的披着深蓝色坎肩的老人端坐在太师椅上饮茶,她就是白容月了。老人很瘦有些白,浑浊的眼中还像闪着光一样晶莹,她气质绝尘,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总叫她迷人了几分。现在还依稀可以看出老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而她身边坐着的共同饮茶之人,正是温羡。
“她来了。”白少奶奶端着茶杯,隐隐顿了一下。
温羡能感应到,白少奶奶口中的“她”正在离他十米不到的地方,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却不知往哪儿看,“那又怎样?”
“今天便是月圆之夜,今早说的话可还算数?”白少奶奶倒是丝毫不慌,“你可想好了,今夜入了轮回,便再也见不到她了,即使再见,也不知是你们哪一世了。”
“我心意已决,既然等了这么久的人不是她,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再等下去了。”温羡的口气听似很坚决,只是用力再猛也骗不过白容月历事多年的双眼。
她起身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如春啊,你就是太固执了,其实你当年早就放下宦娘了,你爱的就是良工啊,你为什么从来不肯告诉她呢?害她郁郁而终。”
“她去轮回前曾许愿,说下一世希望是她先遇到你,为什么等到她梦想成真而你还在原地呢?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早就想通了,为什么这隐修的三个月还要频频出去看沈璧君过得好不好呢?”
“你放下执念吧,眼前这个人不是赵宦娘,不是葛良工,是沈璧君,不要再把她当做别人了。如果你实在不爱她,就陪她过完这一世也好,也当了结你自己的心病,再来找我入轮回吧。”
白容月的语气容不得温羡再辩解,她手一挥温羡遍便站在了房门外了,任凭他怎么用力也推不开那扇门,看来白容月是真的生气了才施了禁术。他恹恹地顺着台阶坐下,迷茫地看飞鸟盘旋,是白容月的三珍鸟觅食回来了,他忽然觉得心很重,像坠着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真的太累了累到没有力气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几千年前他就爱上了良工,只有他非要把她当做别人的替身,只有他瞒过了自己。而如今呢,他不是在故技重施的把沈璧君变成良工的替身吗?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
白少奶奶说,他要试着接受的,是眼前人,是沈璧君。
“温羡!你怎么在这儿啊,好巧啊,你也来度假吗?”沈璧君在旧梦居里迷了半个小时的路才终于看到了温羡,她说不出眼中的他有多憔悴,他又清瘦了许多,眉宇间增添了几分愁色,虚弱地倚着柱子坐在台阶上,见到她来,微微抬头,眼里没有半分意外却像是饱含了某种奇怪的自责,竟不知怎么回答她。
沈璧君明明是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没心没肺地假装偶遇,说话也是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却没想到自己的眼泪在这个时候那么不争气,像决了堤似的往外冒,这不,怎么又把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了。
温羡站起身来,看沈璧君现在这个狼狈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一片阴郁这下子全被她赶跑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死,度假就度假,你鬼哭狼嚎个什么?”温羡走到她面前假装生气地教训她一顿。
沈璧君哪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将靠近的温羡一把抱住,往自己的怀里勒紧,一点缝隙也不留,生怕他在溜走,然后继续鬼哭狼嚎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干嘛每次都打晕我自己跑了!”
真的是,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了啊。
“切,我什么时候打晕你了,你放开我,丢不丢人!”温羡没想到沈璧君居然这么难缠,任凭自己怎么把她往下来都甩不开,紧的跟一张狗皮膏药似的,“沈璧君你给我下来!”
“我不!”她越来越来劲儿,死死环在他身上,“以后你不想说什么,我不问就是了,你不要动不动就不辞而别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动不动不辞而别了?温羡被她吵的头都大了,从前养些阿猫阿狗都没她这么磨人吧,“那你可以先下来了吗?”
沈璧君知道再赖着也不是办法,就先委屈巴巴地放开了他,听温羡的口气是不会再离开了吧,她也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唉你去哪儿?”沈璧君没想到刚放开他,他就朝着反方向走了,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我要回公寓了,收拾东西啊。你不回去吗?”
废什么话她可是刚在半个小时前办好的入住手续,钱都付了……
“我回去啊!当然回去了……”
那有怎么样,今天依然怂。
沈璧君看着温羡离开的背影,果然又是熟悉的感觉,她这样现在他的身后多少次了她自己也数不清,可是只要她还看得到他,只要他还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就还能真实感应到他,纵使他心藏千万秘密,对她还不那么温柔,那有何妨,只要是他,怎样都好。
回城的路上,沈璧君总是坐立不安,她坐在林邑开的车的副驾动不动就转头看后排的温羡还在不在,还好每次都他都在,没有离开的视线,不然沈璧君非跳车不可。
林邑见她这个失而复得的不安分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就有心打趣她,“沈小姐,这后面是坐了个什么宝贝,你还怕他飞了不成?”
“你……你看不见他吗?是温羡啊,温羡耶,他回来了啊!”沈璧君看来是完全没听出他的意思,开始慌了,她大概是以为林邑看不见坐在后面的温羡,又以为自己做梦了一般觉得不真实。
林邑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抱歉地想解释,“哎呀沈小姐,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先生坐后面了,我是……”
“专心开车。”
显然温羡不想懂林邑的幽默。
“还好还好……”沈璧君终于再次确认,这就是温羡本人无疑了。
“对了,《绝代问风华》的演员都快官宣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演江潋潋的是谁吗?是陆玉阮耶,上次我们碰到的那个绝世大美人儿!”沈璧君总想和他说上话才有安全感。
温羡丝毫没有意外,全程都是微闭着眼睛养神,似乎对沈璧君说的事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你能安静会儿吗?”
果然,他还是不说话最讨人喜欢……沈璧君自讨了个没趣自然愿意安静地坐着了,她扭过头冲林邑翻了好大个白眼才解气。
“你……”林邑做了个口型却不敢出声,温羡说了想安静,这会儿接受沈璧君的挑衅的话,简直是活该撞枪口,还好他机智地选择安静开车。
回城的路格外平坦,林邑的车速也快了不少,车窗外的建筑物嗖的一下就从眼前掠过了,尽管她在心里默念千万遍让林邑慢一点……也仍然是第一个被林邑送到家的,只是她并不知道他们俩是为了支开她。
“拜……”
林邑在送走沈璧君后车速才慢了下来,他似乎知道自己犯错一般,因为他觉得沈璧君一定出卖了他。
“先生,我真不是故意告诉她你的行踪的,是她哭成那样把我拦大街上不让我走……”林邑说完才想起来温羡说过不让再叫先生了,看来他是根本改不过来。
“林邑,今天白少奶奶证明了,沈璧君,真的是良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