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狐二摇头笑道“哪里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胎灵入腹时受天道宠爱正是力量极强的时候,你当时也就是一块小小的元神碎片,且才刚出生哪有那个力量夺舍。想必在你元神寄生之前本来的胎灵就已经消散了,你若不去那个孩子也是生不下来的,倒也不必觉得歉疚”
那一世的那个女人,眼睁睁看着她被大火烧死,每每想到这些司荼都觉得心里一阵一阵揪着疼,闷得发慌。如今这样一说司荼心中稍安,终究只是过往,就当那是一场噩梦。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扬起,还是要感谢那个孩子的,若不是借她身体修养元神自己哪能活下来。
“多谢二叔开导,心里舒服多了。”司荼语气轻快,卸下一桩烦心事浑身都轻松了。
狐二看了司荼一眼,见她情绪尚好这才问她“可要听听你父母的事?”
“当然!”司荼忙不迭的点头“二叔快说快说。”
“相传月狐族在上古时期伴月而生,那时族人都是九尾,后来血脉逐渐稀薄,大多数狐族出生只有一尾。虽然后期修行激发血脉能够长出几尾,但那也有限,如今已是上万年没出生过九尾的狐族。你的父君司北泽血脉天赋极佳,一出生就有五尾,后来九百年更是修到了八尾。你母后琴瑟也是天赋极为出众,六百岁时已修七尾。当时两人都很有希望继承君位,在大家看来两位是对手,可没想到机缘巧合下竟走到了一起。当时你外祖家是不太乐意的,狐族本就子嗣艰难,父母血脉越高孩子出生时越是凶险,你外祖舍不得你母后受罪。谁也没想到,你父君一意孤行,自断一尾,将割下来的一尾炼成了这小玄境送到你外祖家——割尾为聘。”
司荼听到这里脸色苍白“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外祖家自是无话可说,万里红妆,你母后风光大嫁。再后来果然如他们担心一样,大婚百年毫无子息。在族人的担忧下又一百年才产下你哥哥,如今的储君司曜。司曜一出生也是五尾,好在生产过程有惊无险,举族狂欢。”
“我还有个哥哥?”
司荼的声音偷着几分惊喜,我在这世上还有这么多亲人,谁也不知道上一世她生在那个家里有多渴望亲情,可惜都是妄念。
狐二摸了摸司荼的头又继续说道:“后来便是八百多年前你母后怀上了你,你这丫头可比你哥哥能折腾。你母后怀了你一百四十二年,谁都不知道你会何时出生。你母后渐渐开始灵力不支,你父君怕你母后身体出问题,随即前往月华岛寻神荫枝。谁知你父君刚走半月,你就开始急着要出来。月神宫上天雷作响,阴云滚滚,整整折腾了三天你才顺利出生。而月狐境被天雷撕了一道空间裂缝,一只魇魔趁机跑进了月神宫欲夺你肉身。你母后刚生产完元气大伤,拼着性命才打散了那只魇魔。可惜你刚出生元神实在娇弱,一番经历下来元神破碎,气息全无。你母后又耗了大半修为为你聚拢破碎的元神,只是天不遂人愿,用尽了一切办法却也只保住了你大半的元神。想来你部分元神就是借着那空间裂缝被牵引到其他地方去了。”
司荼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竟是让母后遭了这么多罪。
狐二见司荼情绪激动,赶紧使了个凝神术。
“二叔,那我为何会在这沐云山?”司荼声音沙哑,她方才哭了,两世以来第一次落泪。
给司荼倒了杯茶,看着她喝下狐二这才又缓缓道:“别哭别哭,你如今好好的你父君母后不知道会多开心。你可是上万年来第一只出生就是九尾的幼崽,当年因着你元神不全,又是九尾之体。魔族蠢蠢欲动,意欲夺你肉身为己用。你母后没法子,只能悄悄将你封印在小玄境藏在了人界,并让我守在此地。魔族异动,你父君未归,她只能回去主持大局,只是不知为何近七百年都没有回来。”
“族中会不会出什么事?”由不得她不担心,母后临走前还说了那么一句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七百多年没有家里的消息,狐二比谁都要心急,却还是不动神色的安慰司荼“荼荼不必太过忧心,如今你元神回来了,待回归本体,二叔回月狐境走一趟,若无事再来接你。”
左右饭菜还没好,狐二领着司荼走过几个阵法来到了主殿。
主殿大门紧闭,墙体四周覆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偶尔有金色的符文一闪而逝。这是防御外来入侵的阵法,若是有人强闯,修为不及琴瑟者定是会落得个飞灰湮灭,神魂俱灭。
将司荼送到此处,狐二示意让她自己进去,这主殿除了司荼和布下封印的琴瑟,无人能进。
靠近大殿,司荼感受到元神一阵阵悸动,急切的想要进去。伸手触摸大门,司荼整个人直接穿过了封印,进入了殿中。
整个大殿空空的,安静极了。
在司荼元神进入殿中的那一刻,大殿中央亮起一个个圆环形阵法,像波浪似的朝四周扩散。良久,光芒散去,大殿中央缓缓升起一座祭坛,祭坛中心是一个小小的玉棺。
司荼感受着玉棺中传来的气息,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飘在玉棺上方,司荼看到了自己的肉身。那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狐狸,周身雪白没有一点杂色,头埋在九条尾巴下,整个狐盘成了一个圈。
好可爱啊…呸!哪有自己夸自己的,司荼有些脸红。
元神沉入肉身,眩晕感袭来,片刻司荼适应了自己的身体。
睁开眼,大殿中的阵法瞬间散去。
与此同时——月狐境
“父君!父君!母后好像要醒了。”
司北泽听到儿子急吼吼的呼喊,人瞬间在寝殿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一个山洞中。洞内布满寒霜,灵气浓厚如同实质。一张冰床摆在山洞最深处,这里是灵气最足的地方。看着冰床上的爱妻面色苍白,柳眉紧皱,司北泽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琴瑟已经沉睡了七百余年,他也煎熬了七百多年,如今终于是要醒了吗?
小心翼翼探出一丝元神之力注入爱妻身体,良久司北泽叹息“你这懒狐狸,都睡了几百年了还不醒。”
跟过来的司曜刚好听见这一句,心里也是失落,他还以为母后要醒了,又让父君徒增伤忧。
“行了,咱别杵在这儿了,免得打扰你母后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