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海上的盛景之后罗承续才意犹未尽的被石锁拉上路了。石锁与徐闻达都不明白为何英明睿智的二公子一看到大船就是双眼放光,口水横流。如同三年没吃过饭的人看见了白面馒头一样。他们哪里能够明白罗承续那个时代里中国人对于大海的悔恨与无奈。在他们心里海只是用来发财的工具而以,并没有承载更多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海权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东西。就算是这个时代的海商们虽然知道通洋的好处,但也没有认识到海权的重要性。要不然他们就不会对于中国的海军如此的不重视了。想来如果明代的商人们意识到了海权的重要性的话必然会向官员们施压,而官员们再向政府施压的话则明代中国也不是不可能有着一支强大的海军。但是可惜没有人意识到这一些,倒是这些人不断的要求政府进行海禁,以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使得明代中国政府越发的不重视海洋利益,其中明代的商人与下层官们集团们为此出力不小。海洋对于他们来说就象是自家后院一样的小心保护着,却不知道这个后院根本就是里通外国的,挡住的也不过的自家而以。
一行人离的港口边就在人群当中穿行而过。刘家港街市繁荣,人来人往。四处都是张开门做生意的商人和搬运货物的苦力。市井之热闹那里是后世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渔港所能比的。但是罗承续没有想到居然这里都找不到他们要找的人。一行人居然与这闹市渐行渐远。一直走到了闹市边沿之地,见到了一大堆的破草屋之后才停了下来。
“我等欲寻之人住这里?”石锁奇怪的说道。在他认为罗承续需要来请的大材自然应当是住得大屋之人。
“你认为住哪儿?”徐闻达倒是不怕他,一句顶回去。直顶得石锁翻白眼。
一行人走进这些低矮、阴暗又发着强烈臭味的草庐群里。虽然他们在海岛上住的屋了也不怎么样。但是在罗承续的规化下至还现在已经达到通风、明亮而高大了。所以石锁与陆战队员们都极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一个个的皱着眉头的往里走。而罗承续的内心则十分的沉重。这就是中国工匠们的待遇。可想中国的制造业和手工业怎么能发展,难怪后世有人说明代一百年也进不了资本主义。
走到屋有着**和霉变的味道的小屋前徐闻达道:“就是这里了。这里有个吴师傅听说当年监造过不少大船。”
“你们就在这里吧。”罗承续小声道,然自然连门也不用锁。徐闻达在外面叫几句见没有反应就走了进去。三人入得其中发现里边十分黑暗。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适应了里边的情况。这小屋连十平米都不到,只有一个离地两尺不到的矮桌两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凳子、一盏油灯,一个小木床而以。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老汉。显然就是徐闻达所说的吴师傅了。
“几位有何贵干。”一个声音悠悠的飘进了三人的耳中。
“哦,这位就是吴师傅吧?”石锁马上应当,照着罗承续的台词开始对话。
“小老儿如今只是个残废而以。几位是不是找错人了。”老头见人过来也未坐起,只是躺上床上应道,声音当中没有一丝感情。看来也是经过了太多人生的苦难。
“不会错的,我家公子求贤若渴。老师傅当年也是为我大明水师监造过战舰之人。所以才令我等下人来请师傅。”
“请回吧,小老儿如今又老又昏,还是个残废。请了回去图费你家公子的钱粮而以。”老头的话一下说得石锁哑口无言。只好盯着罗承续。气得罗承续只好开口道。
“非也,吴师傅的此话不对。小生见师傅话中有大量自怨自艾。想来吴师傅也只是见世道不公,人心不古而心灰意冷。并非是对自己之技艺失去了信心。与其抱着一身技艺在此等死不如帮助我家公子监造大船,再发挥出自己的人生价值不更好。”
“人生价值?”老头听着听着突然抬起了头来。由于背光,他只能够看清罗承续的身形而以。罗承续的话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并不表示就一定错了。每一个人都希望得到他人的认同,这就是士为知已者死的基咄,也是人做为一种社会性的动物的天性。所以老头内心那原本已经麻木的内心突然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一下。
“小老儿已无人生价值了。几位请回吧。”但是人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
“若是吴师傅与我等回去,则我等立刻动身。如若不然的话,我等公子也交待了下来,请不动吴师傅就不用回去了。”如此**祼的耍无赖的话也只有罗承续这个后世的人才说得出来了。以至于罗承续说完虽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但是徐闻达与石锁两人都惊讶的看着罗承续。显然这样的话从他们的二公子的身份完全不协调。如果是李二狗说出来他们心里也许是舒服一点。
老头一呆,再次抬起头来看着罗承续,而罗承续也自信的看着他。虽然黑暗当中老头并不能清楚的看清楚罗承续的样子,但是却能够感受到他的自信。
“小老儿一生都只监造朝庭的水师战船。你家公子是何人,能够造得水师战船不成?”老头的话已人让石锁冒汗了。这已经是在质问他们的身份了。如果不是这个老头,而是一个明军士兵问这个问题的话,那十之**就是说明他们离进监牢不远了。不过罗承续一点都不荒。要知道这个老头已是一个半截入土的人了,又是住在这种地方。他说的话有人信吗。再说了,他就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能如何,他难不成还去告自己不成。
“我家公子常下南洋。见彼地汉人众多,却无奈只能与生番一起杂居。彼之生番不习农作,又生性懒惰。不见我等汉人如何挥撒汉子,却眼红我等汉人之富贵。动责抢掠我等之财物,奸淫我等妇女,杀害我等百姓。士大夫整日经论,眼不见为净,以为其远离国土即不思祖国。从未派一兵一舰前往相助。故我汉人在土之外其地位连生番者皆不如。我家公子常以仁德而念海外。然无大船利舰却也无手段相助于彼,思之,每以为恨。今日痛定思痛。故定要请到高人相助,造得大船,通洋外番。一为弘扬国威于宇外,二为保得百姓平安于彼地。故,愿请吴师傅相助。”说完罗承续深深一揖。倒让石锁一惊。罗承续之学问他深深佩服,有学问的人向一个工匠作揖这处事情在明代是不可想象的。
“你等,这是无君无父之论啊。”老人呆了。罗承续的话虽然好听,但是却得明明白白,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呢。不外呼于就是海盗而以。但是老人惊讶的却是他的眼光。在老人看来一个海盗居然懂得来找他这样的人帮助造船通商海外,可见其眼光了。要知道虽然明代造船发达,却不是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水平的。当年为了郑何大西洋,南京宝船厂和刘家港两地可是汇集了全国最优秀的工匠于此。众多优秀人材们之间不断碰撞、交流才有郑何下西洋的众多先进船形的产生。非一城一地之造船业所能比较。而现在虽然凋零了许多,但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他们这些匠户的后代无论如何也比现在外面那些私人小船厂里的工匠们优秀得多。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年纪大了,又是一个残废的话现在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不过有明一代工匠地位之低,实在让人汉颜。老头就算是才能再高也不过能保温保而以。在罗承续看来实在是中华文明之悲哀。
而罗承续发现中国历代有名的海盗都没有一个会有意识的到这种地方来挖宝。就算是罗承续认为眼光最长远的大盗王直也不例外。所以各代中国海盗的的战舰都达不到中国造船业的最高水平。眼光差距而以。
“造大船非一人之力可成,你家公子如此急功,就是绑了小老儿到近前也是无能为力的。”听到这老头的话罗承续长出一口气,基本上可是说他被自己给说服了。
“非也,我家公子非急功近利之徒,也知制造航海大船这困难。虽然目光千里,却也明白需脚蹋实地。我家公子认为需造大船,其监造最为重要。故需先得一年长者方在其指导之下慢慢寻找其他人材。”
“小老儿尚有一子,在苏州府船场里作工。这小屋周这也有几个朋友与小老儿一般残废。如无他们帮助小老儿也无法监造。繁请派人通知于小儿知道。”
“兵果。搞定,收工,走人。”罗承续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依然平青如常:“请吴师傅询示。”
于是几个人带着老头的口信再找了几个草棚,果然有几个与老头一样大的老人。一一找了过来。就在罗承续准备带着他们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小男孩子被一个陆战队的战士给拎了进来。
“快快放,敏儿,勿怕。”小老头一看到陆战队的战士拎着的孩子就忙坐了起来。罗承续知道这必定是他的亲人。要不然他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如何生活呢。只见那个孩子拿了几个发黄带有馊臭的馒头战战兢兢的站在几人面前。瘦弱的身体仿佛如同风也能够吹得倒一样。引得罗承续不得由一阵心痛。
“你叫什么名字。是吴师傅的何人!”
“小人,小人名叫吴箕。这是我爷爷。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虽然这个孩子与罗承续一般大小。但是此时却差一点被吓得哭了。他原本以为这些人是来捉他的。
“嗯,放心。我等来接你与爷爷一起去过一些好日子。不用害怕。”罗承续小声的安慰道。等这个孩子放下心来另外几个老头也被找了过来。他们各自也有一些家倦等罗承续就一并带走了。
带着几个老人与家倦回到了刘家港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罗承续花了大钱让几个老人家洗澡,更衣。然后再请他们大吃了一顿。这一下几个老头的兴趣就来了。于是罗承续与他们谈了一个晚上。
姓吴的老头叫吴庞,今年五十二。在这个时代里已经是快入土的年纪了。其他几个老头也都是五十几。几个老头果然不简单。都是经验丰富之辈,说起中国的各种船型来说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各种木材之优劣,说得头头是道,就是阿拉伯帆船的船型用料等也是非常熟悉。直兴奋得罗承续恨不得抱着他们亲一口。而罗承续对于后世西方帆船的了解也让几个老头开了眼,双方都是相见恨晚。
第二天一早,叫了一辆大车请几个老头坐了,然后让陆战队护送他们先行上船。而罗承续则带着石锁与徐闻达两个人去给吴庞老头的儿子送信去。虽然徐闻达一再表示自己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但是罗承续实在很想看一看这个时代中国最大的几家造船厂之一。罗承续在以前玩船模的时候就详细的了解过木制帆船的建造过程,不过很可惜,全都是西方的。知道木制帆船的建造是一个复杂而系统的工程。所关系到的工厂众多。相关庞大。所以对这个时代中国的这个行业非常好奇。每当看到后世英国那强大的造船业的时候他就感到佩服。
在娄江渡口与几个老头分手之后,罗承续一行三人坐着娄江的小船又得往另一个方向前进——太仓。
一路往西,乘坐着小船一摇一摇的非常的爽意,周边都是这样几丈长的小船,专门用动将刘家港的货物运到这里来,或是把这里的东西运出去。在这些船中罗承续还看到了一只船上居然运着三个巨大的铁锚。明代船舰用木锚更多,铁锚用得较少。商会里有船不少却无用使用铁锚的。罗承续居然不觉时间的流逝。三十几里路只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
在一个石制码头边下了船,好家伙,大仓比之刘家港更为的繁盛。走在大街之上四处都是推来推去的小车与两**车。从十几岁的孩子到几十岁的大汉们都忙来忙去。各处厂房店面里边都是干得热火朝天的人。甚至在这里还看到了一些头带头巾的阿拉伯人。走着走着罗承续居然发现有一条街专门生产武器。什么砍刀、钩镰、标枪、弓弩、飞镖等冷兵器,还装备各种火器、如火枪、火球等。以至于罗承续真恨自己的老娘少给自己生了两人眼睛。那个口水就别谈了。估计都流到了太平洋里去了。
“二公子,别忙着看了。此地还不是最好的。待会儿送信的地方才叫更好呢。那里叫武陵街。里边啊都是苏州造船厂的附属工厂呢。”
“哦,真的。那真要好好的看看了。”罗承续昨天与几个老头谈过了之后才知道南京宝船厂制造六七千吨的豪华船只不同,苏州府船场主要以建造战船出名,特别是二三百吨的中小型战舰,船头斗盖用坚硬的木头做护围,遇到盗贼就将石碇绞在船头,以便冲撞敌船。船上带有各种冷兵。还有一些简单火器。所以罗承续对此还极为的期待。
走着走着罗承续突然有一个想法。太仓的人材实在太多。多到自己就是派再多人来也不可能找得完。为了更好的让这些人材将来为已作用他应当在这里设立一个办事处来了解当地的人材,方便将来使用。必近现在他还只是需要造船的人,船造好了呢,他需要会航海的人材。有了会航海的人材呢,他要会海战的人材。有了会海战的人材呢,他需要会做生意的人材。然后是记帐的、管理的、统计的等等等等。他要的人材太多了。自己都记不住自己还要哪些。那么这么多样式的人材里就目前而言差不多太仓都能够提供。因为全中国为官方服务的航海及商业人材这里占了大半。所以这个举措必定要进行。但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在这里设一个办事处呢,商会吗?刚开出来估计锦衣卫或其他部门就找上门了,这不明摆着是海盗组织吗,不捉你捉谁。于是罗承续又陷入了痛苦的思考当中。
“二公子,到了。二公子!”顺着徐闻达的声音罗承续一抬头发现果然进入了专门制作船只用料地方。四处都是切割木料的,制作麻绳的,还有打铁的。如果是一家两家没有关系,如果是一条街都是干这个,那场面哪里是壮观一词能够形容了的。
“哦……”罗承续的嘴巴很快的变成了一个O形。太棒了,将来我一定要把这里搬空!罗承续心里叫着。呆了一会儿才开始往里边走。正走着突然一个声音道:“汝等何人。进入此地做甚?”
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队兵丁,果然是政府下属机构。于是石锁回道:“回这位军爷,我等乃是帮人送信的。因收信人在此所以行了进来。未知此地不可进入。”
“混账。我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送信。送何信啊?”兵丁的头头走了过来,上下的打量着石锁,他没有注意罗承续与徐闻达。见石锁穿得还算是得体,但是却是一个练家子的样子所以极为怀疑。不过石锁也不笨,一小块银子塞了过去那家伙就眉开眼笑了。
“送信是吧,那快进快出吧。这里可是苏洲府船厂重地。闲杂人等不得久留。”
“知道了军爷。小的马上就走。”石锁给几个兵丁打了个哈哈。几人才得以离开。罗承续在心里真感慨:**也有**的好处啊。
三人走到一小巷口。只见上面一大铁牌。上书“铁锚弄”。除闻达道:“二公子,这里就是苏州府船厂的铁工厂了。几人一直往里边走,只见这铁厂里小到一个钉子,到个铁锚等东西无所不有。最让罗承续眼红的就是各种他没有见过的铁件。从后世观点来看这些一定是一些结构受力件。但是由于自己之前玩西方木帆船的时候西方船上没有这东西,所以他居然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只能干瞪眼了。
走了十几分钟到了一个小院门口找人一问终于打听到了他们要找的人。让人叫了吴庞的儿子出来,这汉子一付忠厚老实的样子。不过看来吴庞父子关系不怎么的,儿子收了信之后居然问都不问一下自己的老爹的情况。直接就回去了。倒是搞得三人愤怒不以。
送完了信三人很快离开了太仓。必近有太多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去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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