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虎蹲炮那小小的轰鸣声不断的在古勒寨外响起。碎石、铁沙不断的击打在寨墙之上。但敢在这上面抬起头來的人便是满头的血洞、倒地即死。许多身着粗布、兽皮头顶上光光只有一根小便子的男人正在这被打得满是漏洞与尸体的寨墙的女墙后面。
“哒哒……”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兵突然冲击这寨墙边上,免强有一些男人在炮击的间隔抬起头來看着这些辽东纵横无敌的骑兵,对于他们來说这些人无论什么时候见到都是他们的恶梦一般。
只见这些骑兵飞速的接近到了寨下,只见这些人衣甲鲜明,队烈严整。虽然是快速的前前,却是无一人超前,无一人掉队,动作严整化一如一人一般无愧他们辽东第一强军的名号。只见这些人将他们手中的拿着的一根如象是烧火棍一样的东西指向着这边的山寨。好些眼神不错的男人便可以看到那棍子的一头有奇怪的三个洞眼。
看着这队骑兵过來。这些男人也并非是完全的挨打。他们依然勇敢的不断的付出伤亡的代价之下使用弓箭对着这些进行反击。但是显然这些切并不容易。那些士兵许多身中两三箭依然仿佛无事一样的向着他们冲了过來。而那些时不时会响起的火炮更是让这些男人不敢形成齐射。稀稀拉拉的从寨头之上飞下來的箭支对于这支强大的骑兵來说真是沒有太大的作用,因为,,重甲难透。
“举铳。”为首的一个骑兵在突进到寨墙之下十五丈之内之后大声的叫道。只见这些骑兵來到了城下之后,突然的一下改变了方向,以纵队的形式沿着城寨的墙下横向的跑了起來。并一个个的将他们手中的棍子夹在腰上,指向了那高高的寨墙之上。
“放。”为首的骑兵一声令下,那些士兵右手拿着棍子,另一支手拿出一个火析子。将棍子头部铁制部分上伸出的一根药捻子点着。
“碰碰碰……”一阵白烟在这些骑兵队的面前出现。顿时寨墙之上一阵木屑石子横飞。几十上百的铅子在火药的推动之下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进入了寨墙之上。只见这些骑兵放完了铳之后,便马上将手中的棍了转一个方向。然后再将火折子点着了另一根药捻。
“碰碰碰……”由于药捻的燃烧的速度不同。所以所有的火铳难以形成齐射。但是却使得这些骑兵的火力仿佛是沒有中段一样。不断出现的声音使得这些男人在火炮与火铳的双重打击之下更是损失增大。
一会儿工夫,这队骑兵射完的手中的棍子里的药石之后便退了下來,马上另一齐骑兵又补了上來。继续压着城头之上的那些男人手中那落后于时代的武器。
就这样一队一队的骑兵仿佛源源不断的以波次的投入拿着这个时代北方明军骑兵常见的三眼铳向着城头之上与那些男人的弓箭对射了起來。
但是一边是來去如风,身着重甲的强大骑兵队,一边是身着兽皮粗布的山野猎人。这样不对称的军队虽然在地利的原因之下免强形成了个平等的局面。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骑兵后面的不远处是旌旗烈烈的明军主力,只见一队队的明军士兵如山一般排列着。这些人才是这场战争当中的决定性力量。而不是那些强大的骑兵队。虽然这个时代里卫所的败坏使得明军的士兵早已不是当年太祖成祖时代里的无敌雄师。但是当这些人地战功与利益的刺激之下依然是悍勇的强大武力。并且当他们的统帅还是一个满眼只有利益视辽东为自家后院的将领的时候,那更是勇不可当。
只见这队旗号鲜明衣甲整齐的明军不但旗号众多,而且武器复杂。阵前一色虎蹲炮营。现在他们正在不断的施放着。冒出的白烟如浓雾一样的弥漫在这个山谷之间。使是明军难以直观的看到远处的山寨,对方也难以看到这边的明军大阵。
所以明军的主帅早就已经移动到了边上的小山头之上來指挥这只纵横辽东的无敌之师。小山头上一面李字大旗因为山头上的微风而被吹得不烈烈作响。不断有各种旗号从山头打出來。或是一些传令兵们骑着快马來到了山下传令。
“突突突……”一个传令兵骑着高头大马在两排士兵之间形成了一条狭窄小道之上飞速的一边前进,一边传令。
“前军出列,前军出列。”
“神器营左右移出,神器营左右移出。”传令兵们快速的通过,自然有人听到命令。于是前面的火炮被一门一门的用火钳将之移动炮车之上。然后许多汉子们一拥而上推着车子走向大道的两边。
前军的士兵慢慢形成整齐的队列然后一排一排的走了现來。
“前军藤牌手准备攻寨。藤牌手准备攻寨。”又是一个伟令兵们快速的通过。
于是明军前军开始象是一块地毯一样的在河谷之间的平地上开始向前推进。他们一手拿着巨大的圆形盾牌,一手拿着腰刀迈着整齐的步子向着面前的山寨走去。在他们前面攻城使用的云梯正在被一些敢死队拿着在他们的面前继续的前面。此时山寨里所有的火力都被骑兵给吸引了。根本沒有时间來关心他们。
寨墙之上,不断的有男人被打火铳击中被担了下來。许多十多岁的孩子与老人便负责将那些弓箭与热油运上城头,然后将那些受伤的男人给抬了下來。而寨墙之下的空地之上,则是一片忙乱,许多的女人正在想办法帮助那些伤员们处理着伤口。老人与孩子还要在一边敖着热油。许多只有骨制头的箭支从一每一家每一户的房屋当中被拿了出來,然后放到广场之上,再由人将之顺着长梯背到城头这上。
这时内城的寨墙之上,两个少年正在惊恐万状的看着下面的那些让人足以做恶梦的军队冷酷的屠杀着他们的同胞与兄弟。在这里住的都是贵族,所以并不用象是外面那些普通的百姓一样参与战斗。所以贵族的孩子们都在这里惊恐的看着外面那些带着巨大的声音与白烟的军队进攻着他们这个熟悉的家圆。几百年來这些人与大明、朝鲜无数次的发生了这样的故事了,而今天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故事而以。这些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被进攻,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平日里可以去屠杀那些大明的边民。他们只知道那些人都是强大的敌人。
“蹬蹬……”一阵脚踩着木板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大汉突然从一屋大木屋里冲了出來。他的后面还跟着许多壮实的男人。只见此人心急火燎的向着外城而去,突然他停了下來,看到了内城寨墙之上的两个孩子。
“小罕子,你们怎么在这里。”那汉子说道。
“纳克楚费安古(小舅),我想在这里看看那些明军。”
“明军有什么好看的,小心别被他们的流矢给打中了。”
“放心吧纳克楚费安古,我已经十六岁了,已经是女真人的勇士了。”
“勇士?”那汉子看了看眼前那个身材与自己差不多高但是满脸稚气的孩子:“那好吧,小心点。”
“嗯。”被称作小罕子的少年颤抖的回应道。那汉子说完便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看到了汉子领着那些男人一起前往的外城的城头之上。但是技术的差距并不是武力可以弥补的。那些男人上去了又一个一个的被抬了下來。
两个少年都感到了一阵无力。明军的强大并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那是一种深入骨髓里的可怕,这种感觉在之后的岁月里一直伴随着小罕子一生的战争。每每在梦里惊醒的时候小罕子都会想起这一天的情景。也许正是因为这个记忆过于的深刻才使得小罕子之后更努力追求着更强大的力量。一直到他死去。
这个时代的火铳那低下的命中率使得许多时候他们都只能进行火力支源与压制任务。冷兵依然是这个时代的王者。
明军的骑兵在进行了五六波次的攻击之后步兵已经推进到了城下了。于是骑兵便退到了一边休息去了,刚刚他们与那些蒙古骑兵还有女人骑兵打过一仗,现在又进行了两柱香时间的压制任务,他们的马急需要休息。
于是失去了火炮与火铳压制的城头虽然是千疮百孔,但是却是沒有实到多少实际的打击。所以那些城头的男人终于可以完全放心的使用的着他们的弓箭开始对明军进行齐射。但是他们才刚刚高兴了不到一小会儿,很快天空当中一阵黑色的东西飞了过來。
“弓箭!”一个男人大叫着躲到了女墙的后面。但是他的声音还是晚上。明军近两千人的弓手们以三班的形式轮流的拉弓,强大的增盖能力不但将那些城头之上的男人射死许多,还将城里的那些正在工作的老人、孩子与女人射死一片。明军的弓手的实数量远远超过了这些山寨里的人。于是情况再一次回到了刚才那样,寨墙之上人们不得不找着那些箭雨的间隙之间利用攻箭來还击明军。
而与刚才那些身着重甲的精锐的骑兵所不同。这些明军士兵虽然拿着大盾,但是却只身着锦甲。这种使用压紧的锦花内镶铁片的盔甲的防御能力远远比不上那些身着铁甲的骑兵。
但是就是这样,也只有少量的铁制箭头才能够穿过了那些盾牌的缝隙之间对明军造成杀伤,其他如骨制箭头好象除去增加一些明军盾牌的重量之外并沒有多大的作用。除去一两个实在走背的明军之被射中了脸部之外,这些骨制箭头只能给明军增加一些心里压力。而这些寨里的人根本沒有时间将明军射入其中的箭头全都整理好并运用上。
“哥哥,我们能胜利吗,我真的好怕。”小罕子身边的另一个比他小得多的孩子惊恐的看着那些明军推到了城头的下面。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们就在这个城头之上看着自己的科罗玛法(外公)带着他在建州战无不胜的军队与蒙古三卫的骑兵一齐冲击了这些明军的士兵。但是结果却是一个时辰之后蒙古三卫被迫从小路逃跑。而他们的科罗码法中得带着残兵败将退入城中固守。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明军的步兵的实力。冲击他们的正面与找死无疑。而山谷又使得蒙古人无法象是在草源上一样成功的攻击这些人的测翼。结果连人家的骑兵的面都沒有碰上,不可一世的蒙古人便转头便逃了。
“放心吧,沒事的,哥哥会保护你的。还有城里的人。”小罕子自信的说道。
“但是连科罗玛法与纳克楚阿姆巴(大舅)都被打败了。哥哥能是那些明军的对手。”
“当然,当然。”小罕子颤抖的说道。
就在两个孩子象是看霸王龙一样庞大的怪兽明军的时候,在小山头上。也有一些人在看着他们这边。
一面巨大的李字大旗的下面,一排身着华丽盔甲的高级指挥人员们正站在了山头之上看着下面的战斗。只见为首之人乃是一五十左右的老将,只见他身着一身明光山文重甲,腰带一把三尺鲛皮套长剑,身披大红厚绵布披风立于阵前,威风飒飒。此人便是打遍辽东大地,年年有大捷、岁岁有斩获,被称为大明边帅武功之盛二百年未有的辽东总兵官,,李成梁。在后世的历史书里此人虽然沒有留下名字,但是在这个时代里他的大名却比戚继光更盛。可见此人之能力。而下面那支纵横往來、战无不胜的强大骑兵,,辽东铁骑便是他一手拉起來的李家亲兵队。
而在他的身边一个身着兽皮与粗布同样带着一个难看到极点的便子的黑瘦老汉微微穿着腰也看着远处那边的战火。
“叫场。”李成梁看着远方木然的说道。
“小人在。”李成梁身边的老汉应道。
“王杲可真的回來了。”
“当然,当然。小人如何敢欺瞒大人。”这个老汉恭敬的说道,丝毫沒有因为自己出卖了自己的亲家还有同胞而感到脸红。
“那好,到时攻下此寨,拿到了王杲的人头,朝庭自有封赏。也少不了你那一份。”李成梁的一生除去打仗之外最善长的还有两件事,一是养贼自重,二是以夷制夷。而他的战术思想在后被则被便子王朝的开国几个皇帝给学了个精熟。而这件事都只有一个目的,,利益。所以做一个武夫,他总是直接的用利益來与下面的人沟通,简单而直接。
“谢大人。”老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但是过了一会儿老汉又开始忧虑了起來。而汉的表情不久便被李成梁看在了眼里。
“如何,还有何事?”
“这,这……小人,小人的两个孙子尚在那寨中,只怕到时天军一但攻破山寨。我那两个孙子,便,便!”老汉沒有说出來。
“哦,那便看他们的造化了。”李成梁深知这个老汉为何而担心。辽东明军的强大完全建立在对于战功的追求之上,攻破山寨之后这些人烧、杀、抢做起來一点都不比女真人差到哪里。所以对于他们來说,指望着这些人杀进去之后能够不伤害少年的可能性很小,要知道一个人头便是一份战功啊。
明军的步兵进攻效率不错,一直成功的推进到了城下,古勒窄寨能够给他们的打击实在太过于的有限的,山林里的盆农民、猎人与渔民并不象后世的军队的一样强大。他们只是普通人而以。
明军很快将攻城的云梯架了起來,然后开始历史重复了无数次的场景。一队队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与开始了攻城。他们冒着箭矢、热油、飞石、渔网等等他们能够想到的武器的攻击,并开始向上仰攻。
而这个时候也许是因为山寨被攻破之后便会被屠城。所以古勒寨里的男人们便是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他们一个个登上城头与那些明军肉搏,掀翻明军的云梯,或是与明军抱在一起跳下城去。
结果明军三次攻上了寨墙之上,却是三次被这些土著给打了下來。但是在李成梁的脸上却沒有太多的表情。只见他转身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一句:“鸣金收兵。传令,全军回营休息。”
“大将军,现在才刚过寅时啊。再攻……”一个年轻的武将走了过來说道。
“我说了回营!”李成梁大声的说道。
“是。”
……
“鸣金收兵、全军回营休息。”传令兵飞速的骑马向着山下而去。随着他的命令的传达,明军慢慢的向后退了下去。古勒寨下几百具尸正在那里诉说着刚才激列的战斗。
“哥哥,你看,明军退了。”看着那不远处战斗的两个少年在最紧张的时候差一点便要拿起武器上阵杀敌去了。但是由于前面的人的奋力搏杀使得他们的情况慢慢的转危为安。所以两个少年也这安静了下來。
“嗯嗯。明军退了,他们退了,退了。”小罕子激动的说道。他们不止一次听说过明军攻破的山寨是什么样的结果了。
“退了,明军退了。”两个少年激动的站了起來大声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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