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浩清和方回正趴在一起叽叽喳喳讲解照相机的构造和用法,静殊也插进来一饱眼福,说起来,第一次见到方回的时候他也是背着相机的,只是那次意外丛生,她根本没来得及观赏。在她的印象中,早期的古董照相机不是都有个木盒子,拍照的时候总是先“砰”一声,接着闪光灯冒烟吗?方回嘲笑她:“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好不好?”静殊伸伸舌头,仔细观察他手里的相机,机身有一大一小两个镜头,体型与现代小巧轻便的数码相机相比显得特别笨重,方回还从相机里拔出一个物件,说是取景器,这时候的相机外观果然都够奇怪。
浩森拉住她:“很喜欢?”静殊点了点头,对她来说这都是古董呢。徐浩森又道:“那我们也买一部。”静殊失笑:“买这个做什么,喜欢不一定就要拥有。”说着,拉她坐在那小沙发上,斟茶给他。徐浩森左手接过茶杯,右手好像不舍得似的又重新牵起她的手。静殊有点不好意思,错开他的手,问道:“怎么会和方回碰到一起了?”
徐浩森叹了口气,道:“我从政府厅出来,恰好碰到他,聊了会儿,他听说我要来看你,便也要来。”
“听浩清说,最近很忙?”
“是呢,现在军校招生开始进行第二轮的选拔了。”
静殊点了点头,怪不得这几天父亲也回家的越来越晚了。如果军部开始第二轮了,医学部没有不同时进行的道理,院长他们一定很忙吧最近,静殊忽然很想念院长、小刘、还有那些医生护士同伴们,那些一起工作的日子,虽然忙碌却很有力量。静殊轻轻叹息。
浩森问:“怎么了?常常叹气对身体不好。”静殊失笑:“这是我的话,好不好?”徐浩森嘴角一勾,露出个好看的微笑,道:“不见你的时候,就常常想你说过的话,想着想着就都学会了。”静殊一窘,脸上立马蔓延出绯红色,轻嗔道:“瞧你,以前怎么不觉得你这么会说话?!”徐浩森看着她娇嗔的窘态,心中一热动,把她的手包在掌心放在嘴边一吻,道:“以前我不敢啊,我怕你生气,我怕冒犯你,我怕你不理我,总之怕很多。”静殊只觉心中酸酸的,慢慢那酸味过后,又涌出无尽的甜意。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浩清忽然跑到静殊旁边告状:“哎呀,方回真是讨厌死了。”静殊笑道:“怎么了?”说着,招手示意方回也过来坐,分别斟了杯茶给他俩。浩清喝了口茶,继续道:“问他,明明是他不让我试,还说我笨。”方回慨叹道:“明明是你笨,还说我不让你试。”徐浩清嘴巴一嘟,不满瞪着他道:“你才笨呢。”方回不瞧她,却是回击:“分明就是你笨。”
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子敢这样对她说话,居然还骂她笨!徐浩清只觉得头脑一轰,霍地站起来,指着方回道:“你。。。”静殊在旁边瞧着浩清的小宇宙就要爆炸了赶忙拉住她道:“哎呀,你没看方回是在逗你玩吗?”方回没料到这瓷娃娃这么不经逗,一接到静殊的眼色,赶忙站起来赔罪道:“对对对,我跟你闹着玩的,别生气了。”浩清本来眼眶中还含着泪,可是见方回一个劲儿的给她作揖,又觉得好好笑,一时没克制住就“扑哧”笑出声来,静殊拉她坐下打趣她道:“又哭又笑的的,这么大了,还不害羞?”浩清撅着嘴还不饶方回:“都怨他。”方回见她笑了就放下心了,听她这一说,忙忙点头道:“是是是,都怨我,大小姐您别跟小人一般见识啊。”
徐浩森好笑地拍拍方回的肩,让他也坐下,转头训浩清道:“你这大小姐脾气得改改了,别人就不能说点不是?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浩清最敬她哥哥,这徐浩森一说话,她也不敢回嘴,只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静殊的肩窝处。
静殊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转头对方回道:“每天还东奔西走,捕捉新闻么?”方回自我调侃道:“可不是,咱就是劳碌命,白天跑断腿,晚上握断笔。”切,静殊撇他一眼。方回叫道:“唉,静殊,你还别不信?”静殊不再给他开玩笑,正色道:“怎么会不信?像你们这种笔尖英雄,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方回哈哈一笑摆摆手道:“静殊你太高看我了,英雄这词不是谁都能当得起的。”静殊道:“针砭时弊,勇表民情,你会当得起的。”浩森深表赞同:“静儿说的不错。”
方回笑了下也没再争辩,只是迟疑道:“我今天在政府厅得到消息,你们国民党内要召开大会,针对党内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冲突作说明。”浩森点了点头道:“自从卓英受袭击,查明是党内人士所为之后,党内这股矛盾又被重新翻起来,元帅自然要出面平息。”方回挑眉:“不就是林敬尧和冯韬他们一伙吗?恶名昭著,民愤很深。”浩森叹了口气,却没再回答他,这毕竟是党内政治事务,实在不适宜和方回说的太深,毕竟他是个记者。方回见徐浩森不语,也不再逼他,只是疑问道:“上次那个林铭卿兄妹不就是林敬尧家的少爷小姐吗?你们还和他们很熟?”静殊看了眼浩森,浩森道:“铭卿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那天也是他去救得静殊。”方回讥诮道:“如果没关系,他怎么知道静殊会出事,又怎么会那么快找到静殊被劫地点?”浩森皱眉静默不语,静殊叹了口气,打断他俩道:“这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林铭卿他。。。或许有不得已之处,毕竟林敬尧是他的父亲,他可以不做,但不一定能阻止他父亲不做。没有子承父志就已经不错了。”林铭卿是浩森的发小,两人感情深厚,她不想浩森太难过。徐浩森岂会不懂她的心意,闻言向她微微一笑。
静殊暗道:“幸亏我把浩清打发下楼去拿点心,这让她知道陈卓英受袭击,还不得着急死。”想到陈卓英,又忽然想起上次袭击事件,不由得一叹气,浩森所谓的现在的国共矛盾其实只是个开始,他不知道,这只是为后来的国民党分裂、国共合作失败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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