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知道大侄子说的坏事是指什么,他心里很明白要是把这些权贵惹毛了,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李老说:我也是普通的血肉之躯,自然我也会害怕的,谁要是说他不害怕,那一定是在骗你。不过,我感觉我的时辰要到了,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准备好面对死亡了,也许死在这里,死在自己一辈子生活的地方,对于我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要是难在临死之前,为自己的亲人再做点事的话,就算是立马就会死掉,我也不会再有遗憾的。
锦衣男好奇道:哪怕因为你会送命,你也愿意吗?
李老毫无方向的,只是觉得自己走的路是对的,肯定的说道:我愿意。
锦衣男:如果我说了或者做了不对的事,请原谅我,我知道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可是我还是想要劝劝你。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就是拿跟时间在赛跑,用生命来抗争,其实并不值得的。
灰尘封锁了整个大地,朦胧的世界里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就连眼前的一切也变得难以看清,几米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好远的距离。原来那个熟悉的世界,不知道从什么起,变得如此的陌生,从来没有想过家会变得如此的遥远,世界在变,自己的世界也在变,新世界自己是看不到,只能在这个旧的世界里环顾着、寻觅着...
李老:你不会懂的,我们家就指望我了,我不能在这里倒下,不管别人相不相信我能抗争到最后,我都会告诉我自己,我行的。
锦衣男看到李老那所谓的房子,不知道是原本就是破碎的,还是因为拆迁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损坏到了房子。房子就裂开一个大口,这样的房子还能住吗?锦衣男是一个视生命为最贵的人,李老一路引来,就连进到这个屋子,他也会担惊受怕的,就怕自己进去后这房子就会垮掉。要不是自己是有目的而来,锦衣男这辈子也不会进到这样的房子里来的,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而这样的世界锦衣男怕是这辈子也没有想像过。
老人一进屋赶紧是扫帚了一下沙发,好让锦衣男是坐下,虽然是在家里,可是只要一天不打扫的话,就会积上厚厚一层灰来。老人摘下了自己外面的那个套子,先是把口罩摘了下来,然后是帽子,外衣,还有裤子,每次出来的时候,老人都会从头到脚武装一遍。一面说:没有想到你会来,这里已经封锁了,工地的人怎么会放你进来。
锦衣男没有想到虽然这个家里很穷,可是还是有两台空气净化器,两台空气净化器拼命的运转着,发出让人烦恼的声音。不管这两台机器如何拼命的运转,可是还是没法改变房间里混浊的空气,两台机器常时间的超载的运转,原本没有声音机器也变得尖端起来,即使是有了两台空气净化器,无奈于外面的环境也是极其恶劣的,所以不管怎么净化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改变。
锦衣男何尝受过如此的罪,他呼吸起来十分的不得力,若不是十分的努力呼吸,才能勉强地喘息着。就是这样,他也觉得自己的咽喉特别的疼痛,仿佛这里就像是传说中的末日一般,锦衣男随便是找了个理由说道:我说我是来看你的,他们还能不让进啊,我跟他们说了,你们要是不让我进来,要是我叔是有什么好歹的话,你们负得起这个责吗?
李老发现锦衣男就连说话也是特别费力的样子,来者是客,让自己的客人如此的难受,这是李老特别不愿意看见的。李老内疚地说道:大侄子,让你受苦了,在这个时候你还来看我,我真的是非常的开心。只是害得你受了如此多的罪,我真是过意不去。
锦衣男脸上勉强的挂起笑容来,笑着说:说这些就见外了,小时候自己没少受你的照顾,现在我只是来看看你,哪有什么受罪可言。
李老听他如此的说,特别的开心:有这个心就行了,你难来我真的很开心,在自己最后的这段路,还能见着自己的亲人,也算是一件乐事。好在今天是晴天,要是是雨天的话,你进到这里来也甚是麻烦。这一路的废墟你也看到了,要是再伴着雨水,那大泥坑又黏又稠,比浆糊还要粘人,比水泥还要黏糊。人要是走在这样的地方,那真是寸步难行,就像是走在还没有干的沥青上,灰糊糊的,粘粘的,哪怕是老鼠也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就连苍蝇也比以前要少了许多。
锦衣男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的炼狱,而自己的亲戚活在如此的水深火热的地方,真是让这个当大侄子的羞于见人了。锦衣男说道:听侄儿一声劝,适可而止吧。
李老听他话,估摸着对方也是来劝自己的,老人没有吭声。
锦衣男:我并不是想要劝你,只是我不忍你在这里受罪,我们是亲人,看着你在这里受苦,我心里难受啊!
李老: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
锦衣男:只是他们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所以你万万不能走吗?
突然听见“嘭”的一声,两个人都蒙掉了,吓得没有任何的反应,等到他们集中精力过来后,才发现窗户被人砸碎了。家里的玻璃碎了一地,当时两个人吓得一身冷汗,看到屋里一片狼藉,两人才明白出了什么事。谁能想到这帮人如此的放肆,明知道里面有人还敢砸玻璃,要不是亲身经历,别人很难想像在文明的世界里还有如此野蛮的行径,这不仅是一种倒退,更是对文明的践踏。
好好的窗子就这样碎了,散落一地的玻璃碴,要不是老人事先提醒锦衣男不要站在窗子前。估计现在躺下的就是自己了,锦衣男看着眼前的一切,过了好半天还是心有余悸。他们打破的不仅是一扇窗子,更是这个世界的秩序,玻璃落到地上成了伤。玻璃打碎了,透明的碎片狠狠地刮伤了不仅是锦衣男的衣服,更是锦衣男所代表的政府的颜面。老人的心在流血,任鲜红的血流淌在帝都,这个传说中世界最和谐的地方……
锦衣男的生活是一片繁荣的景象,可是李老的生活却是一地的玻璃碎,捡不得也没法拣。老人过去的生活是没法想像的,为了逼他们离开,这样的手段怕是对方没少用,也许这只是单纯的恐吓,或者还有威胁。对于一无所有的人来说,直能直视这血淋淋的世界,他一路走过来,恪得一脚的血,流了满地。不管他最后争取到了什么,这都是他应得的,因为这都是他用自己生命换来的...
等得锦衣男回过神来,锦衣男这才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当他闻到这个味道后只差是把尿都吓出来了。原来对方扔进来的不单只是一个瓶子,里面还装满了煤油,那再刺鼻的煤油飘散开来,弥漫在空气里让这小小的屋子成了一个油库。
两个双目相交,老人看到锦衣男苍白的脸,此刻他脸色煞白如死尸,比死尸更骇人,似乎是被吓得不轻。额头突然冒出几滴汗珠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的缘故,他的脸痛苦地紧抽,两条眉毛拧成一条灰白的直线,眼睛充血,目光散乱。颤抖的身体嘴唇干裂开来,没有一丝的血色,浑身微弱得抖个不停,锦衣男硬撑着,不让老人看出自己的害怕。
老人却是不同,就连处于压倒一切的羞辱之中,也竭尽自尊镇定着,不管是遇到天大的事也镇定自若的样子。就连年轻人也做不到如此的镇定,可是老人却是可以,看到出老人这辈子经历过很多的事,因为有了过去的历经,才能让他表现得镇定自若。老人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反应,面不改色的样子,一切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并不让老人有任何的吃惊。
老人的淡定与锦衣男的惊惶失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锦衣男挺羞愧的,但锦衣男却不觉得自己的反应夸张了,他觉得自己只是正常的反应。反是老人的镇定让锦衣男觉得挺纳闷的,他不知道他怎么可以做到如此的淡定,难道他真的把死抛之脑后了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为了钱,不怕死的人吗?
锦衣男想也没有想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李老看到大侄儿立马是劝止说:你要做什么?
锦衣理所当然的样子:自然是报警啊!
李老连忙劝阻起来:万万不可。
锦衣:为何不可!
李老说:就像是加油站不允许打电话是一样的,你现在打电话,你不要命了。
锦衣男这才是缓过神来,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不起眼的举动,差点让自己落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人一旦是慌了,真是会干出傻事来。
李老:再说了,你报警也是没有用的,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