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再次升起。骄阳如血,赤炎焚穹,东方的天空成了一片红色的幕,揭开了新的一天来临。
游民的帐篷上尖上站着一个人,这人高高瘦瘦,一身素白,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动,撩动他的发梢。面对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极目瞭望。
“大哥哥。”小精灵在帐篷下面叫他,“你好厉害啊!居然能到那么高的地方站在不掉下来!”
柴问剑朝她看去,微微一笑,一拍折扇,呼的一声,眨眼跳到了小精灵的身前,小精灵啊呀一声,吓了一跳:“哇!好厉害!”
“只是一种简单的提纵飞腾的轻功,没什么厉害的。”
小精灵拉住他的袖子问他:“大哥哥能教我吗?”
柴问剑一笑,此时小精灵的爷爷走过来说:“小兄弟果然不是简单的旅人。”
柴问剑抱拳行礼:“让老丈见笑了,不过只是一些市井骗人的障眼法而已,没什么厉害的。”
老人点点头,转而对小精灵说:“丫头,你也去准备准备,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要出发去洗剑池,迎接圣剑出世。”
小精灵使劲点头说是,然后跟柴问剑说:“大哥哥等下记得教我怎么飞哟。”
柴问剑只是笑了笑,小精灵哪里晓得她一心求学,在柴问剑眼里不过只是一时的好奇之心,对此柴问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教她什么,不说话,就算是不答应。她年纪尚小,自然不知道大人们的想法,只以为柴问剑答应了,欢快的去准备相应的事宜了。
在小精灵走了之后,老人笑说:“小孩子不懂事,真是叫人不省心啊。”
柴问剑说:“孩童天性本就是如此。对了,在下尚有一个疑问,这小精灵的父母现今何在?为什么昨夜到现在都没有见她提起?”
老人哎了一声,说:“都死了。”
“死了?”
“因为圣剑的出世需要人的献祭,所以他们都投身剑池,把生命献祭给了圣剑。”老人说道这里,忽然眼神坚毅的说,“也正是因为如此,为了不辜负那些甘愿献祭了生命的族人,今日圣剑的出世一定要把圣剑取出来!”
柴问剑心想:“竟然靠是靠着人命献祭才能出世的剑。如此哪里时什么圣剑,这分明就是一口即将出世的凶魔之兵。若是被魔道中人夺取,也不知道又有多少正道人士惨死丢命。”
想归想,柴问剑自知这是精绝族好几代人的心血之作,若是这时候点破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故而只是想想,却没有说出来。同时心里有打定主意,若此番见它是一口凶剑就毁去,免遭魔道染指,若当真是一口圣剑,那此事就是对正道也不是为一大助力。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老人挑了十八个年轻体壮的小伙子,外加精绝族的圣女一同朝北方浩浩荡荡的去了。
途中小精灵作为圣女由柴问剑牵着,主客之间在中间低声交谈。
“真没有想到小精灵居然是小圣女呀。”
“那当然,我可是精绝族唯一的圣女。”
“真是威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概走了有二十里路,小精灵半途就喊累,柴问剑主动背她。很快走出了草地,到了一片山林之地。
一行二十一人进了树林,一束束阳光从叶子的缝隙中穿过,恍如一条条无锋的金刃,弥漫着一股如有若无的怪异气势。
“这……是剑气?”才进了林子,柴问剑就只觉得整个的像是掉进了一片深渊,在这片深渊当中金光沐神,体内不思的筑基修为竟然想要破体而出。
这是剑者对剑的渴望,就好人要吃饭,鸟会飞,鱼会潜,而剑者对剑就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柴问剑看向林子深处,喃喃自语:“一把能够吸引人的剑吗?不过为什么会有如此诡异的剑气?”
“你说什么大哥哥?”小精灵趴在他的背上问他。
“哦,没什么,快要到了吧?”
“嗯,还有两里地就到了。”
这两里地走的很慢,谁也没有在说一句话,沉默中只有众人踩踏地上枯叶发出的沙沙声。终于就要到了的时候,忽然一股磅礴气势席卷而来,这气势无形无状,无色无相,对普通人没有一点作用,但是任何身居一点灵力的修士都能感觉的出来,这股气势诡异而神圣,沧桑中带着一种勃勃生机,好似即将盛开的花骨朵。
只是这朵花很大,大的让柴问剑神念骤然停顿。
一枝花能有多大?荷花大的也就是巴掌那般大小,但是没有见过不代表就没有更大了,比如现在柴问剑眼前的这朵花,鲜艳如血,赤如骄阳,荆棘上还残留着一抹没有来得及滴落的血,这些血是精绝族那些甘愿用自身作为供品的杰作!
而在那些荆棘烘托的当中,一朵花。不,一口古剑伫立,也许是一百年了,也许是一千年,总之一定是非常久远之前,它就应该是这样伫立着。没日没夜,饥饿的它只能靠着铸造它的人血肉充饥,以至于它满身上下都是红色的。
但是,这红色诡异,使得原本的它又一种惊艳超凡的美感。这美感来源于柴问剑对它的评价:无邪。
对,也只有这两个字能配的上现在的这把剑。
无邪之剑。纯粹的诡异,纯洁的血,干净如斯。这是一把有待提升价值的剑。
“必须拿来,不然日后被魔道夺取,只怕此剑会因人而异,变成一口杀伐邪兵。”柴问剑心中打定主意,正在考虑怎么样才能从精绝族手中把此剑要来时,一声叹息从心底生出来。
“唉……”
柴问剑惊愕之际,大喝一声:“谁?”
众人目光都朝他看去,老人惊问:“怎么了?”
柴问剑看着老人,四下张望,除了在场的一行人之外,却是没有第二十二个人的半个影子。但是刚才的那一声叹息,明明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你在找什么?”
这一次两个声音同时发出,从不同的发生源传到柴问剑的脑子里面,一个是来自老人的,另一个是来自柴问剑心底。两个声音在同一时间发音,每一个字的落音又是在同一时间,但是柴问剑听得清楚,从自己心底发出的声音绝对是刚才那声叹息发出来的。
柴问剑一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地把背上的小精灵放下来,对小精灵做了一个动作,示意她到老人和那群年轻力壮的人身边去。小精灵意会,小心走到他们身边去。
没有了这个负担,柴问剑立即释放出筑基修为,周身被一股剑气护持,衣袂翻涌间,柴问剑神念由他为中心快速延伸出去。一直延伸覆盖了方圆四五里地,别说人影了,连一只鸟都没有。
“你别找了,我就在你面前。”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真是一个奇特的修道人,全身经脉被人打断,居然还能再从新修炼。不过你身上的气息,我应该有些印象。年轻人,你叫什么?”
柴问剑惊愕间,这才发现心底发出的声音居然也是一股神念。而这股神念的主人,居然是一把剑!一把无邪的,纯粹诡异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