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柴问剑。
他被一股狂风托住,缓缓沉了下去。一落地,惊起一阵尘土,耳边就响起:“先祖重临!佑我族民!先祖重临!佑我族民!”
声声的呼喊,声声的虔诚,柴问剑却无视这些,而是抬头望着昆仑山的方向,心说:“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气息……是谁?除了师兄,还有谁在昆仑山上?”
不及他想明白,忽然间心底的铸剑师就说:“西南方向有战事……一道一魔,两人修为不在你师祖之下。怀璧有罪,我先在你身体里面潜伏,你要尽快远离此地。”
古剑嗖的一声从柴问剑的手腕钻了进去,一进去立即分化散碎,分散在柴问剑体内的每一处经脉断裂的地方,契合起断裂的地方。
柴问剑笑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法典不比普通的修真法典差。此时的经脉对我可有可无。全凭我的心意而为。”
一语落下,柴问剑意念收敛散去筑基修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
铸剑师冷笑说:“如此诡异的修炼方式,前所未闻。看来那冥冥之中的宿命之主果然没有选错。”
柴问剑问他:那么你现在可以告知你到底是什么了吧?”
“你刚才不是对我是什么不感兴趣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既然我们已经融合一体,日后需要你的时候,剑者对剑的性质了解,作为铸剑师的你应该非常清楚这其中的重要性吧?”
“人剑合一吗?呵,就你这修为,能拿住剑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居然还妄想窥伺人剑合一的剑道。”
“有心人做的事是有心事。道心不讲究高低贵贱,不是吗?”
“那剑有心吗?”
柴问剑望天,铸剑师又问:“天道无情,人剑合一终究不是剑道极致。有时无心之心比之天道更胜一筹。”
柴问剑点头回他:“多谢。”
“不过做人做事还是循环精进的好。我只是给你开启一道新的大门,中途的路还是要继续脚踏实地的走完。”
“是。”柴问剑问他,“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了吧?”
铸剑师念一段四句绝句:“非铜非铁亦非钢,须弥山下把我藏。天火炼身淬锋芒,直叫神魔血染裳。”念完,他又说:“当年我恨极,但是见神魔有着惊天动力的武力,自知此生再无力挽回挚爱,心灰意冷到了西天须弥山下,但求皈依我佛,从此残灯了了此生。没有想到到了须弥山下时,无意中拾到一块玉石,就好像一滴血一样,作为一名铸剑师的好奇一时兴起,居然发现这块血玉石头,居然潜藏这不可估量的能力。”
“哦?什么能力?”
“主要还是两点,第一外可大小随意,第二内藏天缩地。”
柴问剑沉默一眨眼的功夫又说:“大小随意说的是修道人的元神离体出窍,大小变化随心所欲。藏天缩地,也和修道人的内丹修炼过程相似,是在自己的体内炼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内在异度世界,有天有地。”
“不错,我发现了这块不明玉石的属性之后,欣喜若狂。”
“为什么?”
“我现在的模样就是答案。”
“……什么意思?”
“由于我的身体缘故,当时的我不能修炼,所以就只好打造了这把魔歌屠神。在魔歌屠神完善的那一天,投身殉剑,用自己的血肉喂养剑身,用自己的灵魂开启剑灵。但是我发现当时还是不能借着剑身修真炼道,只好退求人道虔诚的信仰之力,用最后一丝残念托梦给后人,叫他们在日后的子孙后代中选出圣女圣子投身喂剑,还留下预言千年后我将借着魔歌屠神再次重生,护佑精绝族。”
柴问剑哦了一声,拉的很长,接着话锋一转,问他:“当时的你是如何预言到我们今日的相遇的?按理说当时的你还没有修炼,就算你同时精通铸造和天机算的本事,也不可能预知今天的事情吧?”
铸剑师呵呵笑说:“如果我说所谓的预言不过是瞎掰,只是一时找不到借口诓骗后人心甘情愿投身喂剑找的一个理由,你会信吗?”
柴问剑无言以对,这个铸剑师当时是何等的疯狂?
为了一个人的爱恨,连累后人子孙,千年来有多少像小精灵一样的无辜人,为了一个疯子的愿望,心甘情愿的跳进满是荆棘的古剑,血肉之躯被古剑当成肥料,一点一点的蚕食掉。也或许在过几年,要是当时的疯子要是说需要一万年才能开启魔歌屠神,那么下一个要喂剑的人,该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小精灵。
“做这些都值得吗?”
柴问剑忍不住问了一句,但是铸剑师没有回答他了。
两人的声音总算到此告一段落。回到现实中,烟尘已经落地,柴问剑自知时间不多,必须赶快给一个精绝族说法,早点脱身远离这是非之地。
“诸位诸位,请起,快快请起!”柴问剑小跑到众人身前,首先就是扶起那位老人说:“老丈这可是要折在下的阳寿啊!”
老人起来,众人也跟着起来。柴问剑看着还一脸惊恐的小精灵,对她一笑。就在此时,体内的铸剑师急说:“那一道一魔的争斗就要落幕了,快点离开。”
柴问剑心中着急,但是表面还不急不缓解释说:“老丈,在下还有私事,先行告辞了。”
老人一下拉住他的手,满脸泪水说:“不急不急,既然老祖宗选中了你,以后我们精绝族愿意追随左右!只愿你能长佑我精绝族人!”
柴问剑皱纹,暗叫麻烦,表面却是推诿说:“老丈严重了!在下何德何能,怎敢让精绝族人追随左右?不过贵族的至宝已经和在下融为一体,在下也愿意为精绝族尽一份绵力。只是现在在下的确有些非常重要的私事需要处理,待处理完了之后,在下一定再回来兑现诺言。”
老人见无力再挽留去意已决的柴问剑,无奈说:“既然如此,老头也不能强留。只求你能接受我们精绝族这些年来一直空置的一个位子,也好了却先辈们的遗愿。”
“啊?什么位子?”
老人对着小精灵一招手,小精灵会意到了跟前,老人问她:“你爹爹给你的那串吊坠给大哥哥。”
小精灵嘟囔着不乐意,老人呵斥她:“丫头,怎么不听话了?”说着就要硬搜,柴问剑一下抱起小精灵阻拦老人说:“老丈先息怒。既然是小精灵他父母留给她的东西,在下岂能夺人所爱?您还是说说那个位子的事吧。”
老人气的一跺脚,说:“那串吊坠是执剑长老的象征。在先祖投身喂剑之后的第五代族长设立下来的一个位子,本是希望等待古剑出世的那一天,谁拿到了剑,我们就把吊坠给谁,奉其为执剑长老,保佑我等精绝残民不受外敌欺辱。”
“原来如此。”柴问剑侧脸问小精灵:“能让大哥哥看看那串吊坠吗?”
小精灵点头,从脖子上拉出一串银链,在银链下挂着一把和古剑一模一样的缩小版,只有三寸来长。
柴问剑好笑的撩了一下吊坠,说:“小精灵替大哥哥好好保存着好吗?”
小精灵拼命点头,老人却急说:“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执剑长老象征,要不是这次古剑出世,原本等小精灵家人生子之后也要投身喂剑,您已经为她拜托了先辈的宿命……”
柴问剑打断老人说:“老丈何必在意这些,在下已经受下您的抬爱,愿做这个执剑长老的位子。不过只是一串吊坠,放在我这里不过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但是挂在小精灵的脖子上就是对父母的思念,孰轻孰重在下还是能分的清的。”
说着放下小精灵叫她把吊坠保管好,然后又冲老人抱拳说:“在下这次回家走的匆忙,适才忽然想起来,家中尚有私事,不敢久留,先行告辞。日后私事了尽,必定归来兑现今日诺言。”
不等老人再次阻拦,柴问剑已经飘然远去。
老人无奈,正准备带着众人回去时,耳边响起一声怒喝:“他妈的!跑的倒是挺快!”
猛然抬头,缺件头顶黑云弥漫。忽然间,无数金光纵横交错,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即响起:“战中分心,你就这么想死吗?”
“他妈的!又坏老子好事!看老子这次非把你撕成碎片喂狗!”
“来啊。求撕。”
“啊!我要杀了你这个老不死的!”
一道一魔虚空争斗,柴问剑提前逃离远去。朝着回家的方向踏风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