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有孽,原来如此?”柴问剑摇头无语,将玉盒收起来,起身来,“这两天可真是累死人了,好好先休息三天吧。”
柴问剑这一睡就到第二天中午,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了,起床后一个人搬了把摇椅在院子里面晒太阳。不过很不幸,才坐热乎屁股,白福就跑了进来,说:“公子,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黄家来人请你现在去香来客栈赴宴呢。”
“哦。”柴问剑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叫柳封欣的人,听活神仙说他就是黄家的人。不过再想到娃娃亲,不由得皱眉说:“黄家?什么黄家?为什么请我?”
白福一愣,忽然一拍手:“都怪我都怪我!公子还不知道吧?黄家就是公子你回来那天那个来商议你和黄云衣黄大小姐的婚事的那三个人。那天你不是见过了吗?中间那个留着八字胡的就是黄家的老爷黄秉,在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他的千金云衣小姐。”
柴问剑听了没有动身的征兆,只是哦了一声。白福等了半天,也没有个下文,问了一句:“公子,你这是……去还是不去?”
柴问剑躺在摇椅上,摇摇手,也不说话。白福急了:“公子,你这是闹的那样啊?你要是不想去,我这就去告诉那个来下请柬的人。”
“是谁来下请柬了?”
“是云衣小姐的同门师兄,好像叫柳封欣。对了对了,公子还记得云衣小姐旁边的那个青衣人吗?就是他。”
柴问剑又是哦了一声,又说:“那你去告诉他,我还在休息。不去了。”
“那可由不得你了。”忽然院子门口多了一个人,正是柳封欣。
“柳封欣你……”白福惊愕失神,柳封欣已经到了他跟前,说:“你姑父已经去了,你作为这次的主宾,怎么可以不去?”
柴问剑笑了笑,对白福说:“白叔,您先去忙你的吧。”
柳封欣看了一眼,心说:“好一个临危不乱!”
白福看了看两个人,一声叹气对柴问剑说:“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
白福转身瞪了一眼柳封欣,转而出去了。等他走了之后,柳封欣看柴问剑还没有起身的动作,催了一声:“我们也走吧。师妹他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柴问剑眯着眼问他:“师妹?敢问柳兄师承何门何派啊?”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柴问剑一蹬脚,总算是从摇椅上起来,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自然的从腰上的扇袋子里面抽出折扇,一边还说:“你想想,我和你师妹定的是娃娃亲,先辈的遗愿,我们这做晚辈的又怎么能够违背?就算今天黄叔不来请我,改明儿我也还要去拜访他老人家。说到底,他和家父当年的恩义还在,他能一直记着,就凭这一点,我也要去拜谢他这些年来的不忘之恩。”
柳封欣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打开的折扇,满是惊愕,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咦,柳兄,你怎么了?”柴问剑推了他一下,柳封欣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不自然的退了一步。因为柴问剑居然是用那把扇子推他。
“避开了避开了!”柳封欣心里痛快的大叫,但是很快他发现那里不对劲,“不对,是这把扇子没错。但是这手法不对!昨晚的那个高手的手法精妙绝伦,绝对不会是他这样粗糙!”
柴问剑哈哈大笑说:“柳兄这是怎么了?”
柳封欣再仔细打量起他来,但见他身形微瘦,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一身素衣长衫,两眼中尽是散漫眼神,模样还算俊俏,干干净净的,又像大街上三分小白脸的气质。和他所知道的绝顶高手比起来,差的实在太远了。而昨晚一直留意祭坛上的人,也没有去看旁边还有一人,所以没有记住他的模样。
他哪里晓得,昨天晚上柴问剑原本就不想现身,以道家天人合一之法,从他的感觉中消失了,使得他完全忽视柴问剑的存在,更别说记住他的模样了。
只是后来柳封欣差点死在他的折扇下面,所以一直对他的扇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柴问剑这一手无非是打乱他的思维,让他潜意识里面隔开两个人的的距离,然后自己一居上者控制他之后的一切作为,自己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叫他奈何不得。
然后让柴问剑没有想到的是,柳封欣不但没有隔开的意思,反而用狂热的眼神盯着他手里的扇子说:“是你!?昨晚的人是你!”
柴问剑心知坏事了,立即装傻:“是我啊?怎么了?还有昨天晚上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昨天晚上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区别吗?”
“昨晚在祭坛边上对我出手的高手是你对吧?”
“高手?不不,柴某可不是什么高手。一定是你记错了。”
柳封欣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发现柴问剑眼神和刚才没有什么变化,心想:“难不成真的是另有他人?只是他手里的扇子是怎么回事?”
柴问剑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立即转移他的注意力说:“你不是说黄叔在香来客栈请我赴宴吗?想来他们也等了很久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柳封欣咯噔一下:“坏事了,这一下又耽搁了很长时间了。走走走,可别让师妹久等了。”
说着走出院子,前面带路。
柴问剑跟着他一起出了白府,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居然到了镇子中心,看到了那块石头。这时候活神仙也不知道从哪里叫来了五六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围着石头围了一圈高台,全是用花岗岩堆起来来的。
柴问剑见了好奇,叫住柳封欣说:“你等我一下。”
柳封欣回头,看到他跑到活神仙那边去了。活神仙看到他,笑眯眯的,然后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只看到活神仙一直点头。很快柴问剑又跑了过来,对他说:“走吧,没事了。”
柳封欣点头,一边继续往香来客栈走,一边问他:“那个活神仙似乎对你很恭敬的样子啊。”
柴问剑呵呵一笑:“神仙吗?都有一些奇怪的癖好,指不定对谁他都是恭恭敬敬的。”
柳封欣跟着也呵呵一笑:“也许正如你说的。到了。”正走着,他忽然停了下来,侧身走进路边的香来客栈。
柴问剑抬头看了一眼招牌,猛然想起师兄章惊雨昨晚说过的八个字:红尘有孽,缘来如此。
这一次红尘有什么孽?会不会和那个黄云衣有什么关系呢?
柴问剑不及多想,已经进了门的柳封欣回头催了他一句:“怎么还不进来?”
“来了。”柴问剑打定主意,不管这孽是不是和黄云衣有关,今天这门子亲事必须推掉,一来是为了黄云衣好,自己是修真者,以后的路会很漫长,她不过只是一个凡人,百年后就会老死。那时候的生离死别在他看来不过只是梦幻,但对凡人的黄云衣来说无异于天打雷劈。再来,他还没有搞明白这个“孽”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不能因为父辈的遗愿而伤害了现在活着的人。
这边打定主意进去之后,把亲事给推了,里面的人又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