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问剑拉着蓝玫儿缓步行走,同时留意四周,荒芜一片的空地上大殿坐落在那里,是的四周的荒芜有些稍微拥挤,在判官殿的上空,还有很多虚无的幽灵在飘荡。透空的走廊两边,十八尊夜叉神像各持不同的武器,模样却是相差无几。
柴问剑仔细看了看这十八尊夜叉,一动不动,张牙舞爪,最外头的两尊夜叉手持着一刀一剑,左手拿刀的刀长七尺,刀刃厚重,锈迹斑驳,刀背一排圆环,刃口无锋。
这种大刀用来砸人威力十足,一点都不比开锋过的利器逊色。
右手边夜叉双手举着一口巨剑,剑长九尺,无剑锷,握柄长一尺五寸,剑刃宽九寸,厚三指,剑锋锐利,幽光闪过。
柴问剑师出剑道名家,只一眼就看出这两尊夜叉谁高谁低。低声对身后的蓝玫儿说:“你看最外面的这两个夜叉,他们手里拿着的兵器,都是重物,但是那个拿剑的夜叉明显要比那个拿刀的要高出一截。你信不信?”
蓝玫儿看了看,问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柴问剑说:“那个拿刀的刀刃无锋,想必招数都是一些锤砸的简单招数,威力惊人,时常使人于死地绝境,却远不及旁边那个剑刃开锋的,刚柔并齐,这种招数大都是一些不杀之术。我师父常说,杀和不杀两者的高低永远是不杀居高。等会要是打起来了,你分心留意那个拿剑的,那个拿刀的交给我。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先干掉他,要是其他们一起动手,你就不要恋战,交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明白吗?”
蓝玫儿说:“那样你不是会很危险吗?”
柴问剑笑说:“只要你没有危险,我自然就不会危险。而且我这次来原本就打算一个人来的,但是把你留在酆都城,我反而会顾虑你的安危。”
蓝玫儿抿唇不语,柴问剑又说:“小心,不可恋战。”
说着放开她,继续往前走。等到了离镂空走廊还有七步时,十八尊夜叉同时喝止:“外界生魂,速速离去!”
柴问剑冷笑一声:“我敢来就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走人。”说完又往前走了两步,一边的蓝玫儿注视着那个拿剑的夜叉的一举一动,就在随同柴问剑往前走了两步后,十八尊夜叉同时动了起来,柴问剑小声说:“不可恋战,你就站在这里别动。”
蓝玫儿停了下来,柴问剑继续往前大步而行。
十八尊夜叉与此同时同时用兵器交叉,将透空走廊层层挡住,又同时喝止:“判官殿外,生魂止步!再不离去,格杀勿论!”
柴问剑笑了笑,就在十八尊夜叉说完警告时,又往前走了三部,此即离着最近的就是透空走廊最外面的两尊一刀一剑的夜叉鬼像。
剩下两步的距离,柴问剑停了下来,抬头仰视这一刀一剑的夜叉。两尊夜叉高一丈八,长的碧绿的肤色,上下獠牙发黄,面容凶恶,鬼态尽显,厚重的刀剑交叉,挡住去路。他说:“格杀勿论?好啊,你们是要单打独斗玩车轮战,还是一起上?算了,还是一起上吧,我还赶时间去里面救人呢。”
十八尊夜叉闻言,最前面的两个夜叉同说:“外界生魂,若再不速速退出幽冥禁地,休怪吾等刀剑无情。”
柴问剑哈哈一笑,魔歌屠神骤然离体,一股纯然邪气蔓延四野,衣袂翻转间,柴问剑单剑直入刀剑相交的焦点,叮当一声,三件兵器轰然一击。
两尊夜叉见柴问剑突然出击,立即倾倒,刀剑做剪刀模样,夹住飞来的魔歌屠神。
柴问剑放出冰月缺,换剑朝剑夜叉门面直刺过去,剑夜叉回剑成盾,冰月缺打在厚重的剑刃上,剑夜叉文丝未动。而失去剑夜叉之后的刀夜叉立即往下一沉,将魔歌屠神往地面砸了下去,地面轰然一阵,顿时烟尘四起。
烟雾当中,红芒射出,柴问剑抽身顺着红芒退到蓝玫儿身边,还没有落地,已经搂着她往后又退了三丈。
放下她之后,柴问剑回头来,却见不见刀剑夜叉冲出来,耳边倒是响起一句话:“让他们进来。”
柴问剑和蓝玫儿相互看了一眼,他说:“走,一起进去。”
说着,两人过去,这时候,那十八尊夜叉的兵器已经拿了起来,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一动不动的成了石像。柴问剑一边走,一边留心,刚才那个声音明显不是折十八尊夜叉的,却是从大殿内传出来的,心想:“难道是秦广王?”
百思不得其解,柴问剑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很快拉着蓝玫儿到了大殿门口,里面幽暗难见事物,隐隐约约的只看到飘荡的鬼火,忽闪忽现。扑面的恶臭让人作呕,蓝玫儿毕竟是女孩子,有些受不了,捂着鼻子说:“问剑哥哥,这里好臭啊。”
柴问剑用手甩了甩,大步朝里面走进去。
才踏过门槛,视野霎时有了一点光线。借着光线首先看到的是大殿内最深处,王座上的大胡子,那人略微有些发福,神态不怒而威。
柴问剑脱口而出:“阎君秦广王!”
大殿内四下无声,两道排班的鬼王夜叉直勾勾的看着他。柴问剑惊愕之余,又撇了一眼大殿之内,四壁幽暗,两边各自摆着九盏长明灯,接着长明灯微弱的幽光还能看到墙壁上全是枯骨,左手墙壁上还立着一面镜子,又一人高,悬在立地三尺高的地方,镜子像是死水,混沌不见他物。
看到那面镜子的时候,柴问剑不禁想起望乡台上的那面断思镜。再一瞬,脑子里闪过一念:孽缘镜。
“柴问剑,你终于来了。”王座上的秦广王终于开口了,气定神闲,口气缓慢:“孤王等你很久了。”
柴问剑看了看秦广王身边的崔钰,又说:“问剑只是来要黄云衣的魂魄,交出来,问剑立即走人。此生决不再踏入此间半步。”
秦广王轻笑三声:“人之一生有生、老、病、死,你一介凡夫,擅闯幽冥地狱,已然是触犯天道,,还妄想从幽冥地狱当中救人,更是逆天而为。看在你我都是修道之士的份上,孤王也不与你一般见识,速速离去吧。”
柴问剑放开蓝玫儿的手,魔歌屠神破体而出,猛提一股元气大吼一声:“云衣,你在哪里?”
一声大吼,惊得大殿群鬼哀嚎!
崔钰急忙大叫:“阎君在此,柴问剑休要放肆!”
秦广王白了崔钰一眼,心说:“好你个孙子,每次都把孤王抬上去,自己躲在后面看热闹瞎起哄。”
柴问剑懒得跟他废话,刚才进这里的时候,他就感觉黄云衣的气息曾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但是看此间的情况,秦广王是决意不会让他轻易见到,只好开门见山,魔歌屠神祭起,大殿内立即充斥着一股诡异邪气。他说:“阎君大人,问剑此番闯入此间冒犯,自知罪该万死,但是黄云衣与我有十世纠缠不清的感情,此番来此,问剑必须有一个了结,否则休怪剑不留神!”
最后四字用了一口元气,声音洪亮,使得判官殿为之一震。
秦广王说:“你也是修道之人,黄云衣不过只是一个凡人女子,就算你和她有十世的纠缠,但现在也和你没有太多的关系。你又何必如此不明事理?”
柴问剑两眼微闭,眉头一皱,接着说:“阎君,现在幽冥地狱的怨气比起之气如何?”
秦广王重重一哼,柴问剑一语道中重点,接着说:“积累的十世的怨恨一旦冲破地狱,不知道于人间界是利是弊?问剑师出昆仑山,乃人间正道之极,上师剑仙罗章曾时常叮嘱问剑除魔卫道,以维护人间安危为大任,这一次擅闯幽冥,却正是为了日后的人间界的安危。若是任由这怨恨冲破地狱,搅乱人间秩序,使得万民众生白白受了这无妄之灾那就大为不妙了。希望阎君大人看在这个份上,让问剑把黄云衣的魂魄带走,以便消散这股怨恨。”
崔钰若有所思,凑到秦广王跟前小声说:“大人,这也不失为一个上策啊。”
秦广王捋着胡子,半天也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柴问剑的提议。柴问剑顺势而上,接着说:“再者,这股怨恨之气,一旦爆发,这幽冥禁地,又能坚持多久?到那时,想必您也会不得安生。”
秦广王沉气说:“你说的也是有理。只是生死是天地常情,黄云衣的寿命已经到了极限,原本她就该死在吞噬莽出困之时,但你昆仑山一旁干预,孤王又念她枉死便放她期限,却是你自己无能拖延到了期限,孤王只好无奈遵从天意,这才把她拘禁拿来。”
柴问剑一愣,一时竟然无言相对。
秦广王又说:“即然是你的错,孤王也是无法。”
柴问剑惨笑三声,蓝玫儿赶紧抓住他的手臂,就听他哀声大叫:“是!不错,柴问剑无能,未能及时把吞噬莽给宰了!都是我的错啊!”话毕,气急哇呀吐了一口血,整个人颓废下去。
“问剑哥哥,不要这样!”蓝玫儿急忙劝他,“这事不能怪你的啊,龙族他们势力强大,你一个人拼命都打不过他们,你已经尽力,不能怪你啊!”
柴问剑惨笑,却是根本听不进她的劝导。
“不过,念在你诚心,孤王决定再给你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