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你开始怀疑楚红是宁府的人之后。我就一直派人监视着她。”奚容搁下了手上的酒盏。端起了另一个空的酒杯,斟满了一杯,对她说:“你要不要爷来一盏?这酒,还不错。虽然没有你上次拿来的那酒好。却也不出其右了。”
经奚容这么一提醒。宜歌猛然想起,近段时日以来,因为自己一直没有时间,很久没有去御花园的假山了。也好久没有见到那位长者了。她不禁感慨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快。整日里忙忙碌碌的,也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我许久不去,倒是对不住那位老人家。说好了有空就陪他喝酒聊天的。”
“你说的老人家,是谁?”素来,厉奚容都不是一个好奇的人。他从来也不会过问,她究竟结识了什么人,究竟是如何结识的。他并不关心,也不担心。可能是今天喝多了,无意识地问出了口。原本对于聂东亮这个人,宜歌也没有存心隐瞒。她坦然地回答道:“他年纪挺大了,头发全部花白了。不过看得出来,他的武功不错。那么高的假山,他一口气就能上到最顶端来。他的喜好也很特别。喝酒下棋,都一个人。”
“一个人如何下棋。一个人饮酒,倒是伤身!”奚容冷笑着端起了酒盏,“你和他怎么认识的?难道就喝了一次酒,下了一次棋?”
“你还真猜对了。”宜歌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老人家那么的豪爽。对了!他说他叫聂东亮。”
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的奚容,突然一惊。“你说什么?他叫什么来着?”
宜歌见他一脸紧张,笑道:“聂东亮啊!怎么了?难不成他还是个人物不成?我见他每日里下棋喝酒,好不惬意。不过我也想过,他能在皇城来去自如,估计还真是个人物。”
“哈哈哈……”奚容放声大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也许是傻人有傻福。你这都什么运气,这样居然都能认识聂东亮。他还难得的,和你这么投缘?哈哈哈……”
看着厉奚容这般哈哈大笑,宜歌的眉头紧紧皱起。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放纵肆意的笑。也因为没见过,宜歌都觉得他的笑,有些丧心病狂。“主子,你别笑了。你笑得我心虚……”
“傻瓜……”奚容看着她,笑意不减。聂东亮?真不知道这傻丫头是这样入了聂东亮的眼。他一早就该猜到的,这宫里谁还会有那么好的酒。也就是那个酒鬼聂东亮了。这傻瓜估计还不知道,这聂东亮虽然名义上市聂家留在京都的人质。可实际上,他可是上东城的老主子。别看他这么多年来被困在京都。可那是他不想走。他要真想走,父皇也未必能留得住他。只是他估计是上东城呆得腻了,愿意在京都呆着。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玩得很。虽然上东城,现在是由聂远做主,可是他的影响力也不可小觑。他好歹也是前任城主,不可能不留一点的实力。不然,人老了,就成了弃子了。聂东亮,可不是这么傻的人。
“干嘛总说我傻?”宜歌不开心地撅起了嘴,“聂东亮是什么人,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可不觉得,我是个傻子。”
“你不是还在愁怎么去和聂家的私生子搭上边吗?”宜歌看着奚容,眼神里闪动着一抹好奇,“聂……东亮,他信聂。莫非他是聂家的什么人吗?”
“你猜得没错。他确实就是聂家的人。还是聂家的老爷子。聂家私生子的归来,肯定和他有脱不了的关系。聂远那人,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后人。他现在才五十几,还惦记着人家左大**。他怎么可能那么急切地把私生子给找回来。要说,促成这件事的人,肯定是聂东亮。”
“这么说,找聂东亮,就有可能和聂家少主,搭上线?”宜歌恍然大悟,片刻后又很是犹豫,“可我并不想……不想因为这件事,和老人家的关系变得不单纯。我总觉得,我们俩的关系不适合,牵扯上这些不该牵扯的。”
“人在局中。你真以为……聂东亮,可以一个人喝酒一个人下棋,不理世事?”奚容伸手敲着她的头,“说你傻,你还不承认。他是聂家的人,你真以为,可以超然物外。一切不过都是假象。即便没有你,他也是深陷涡轮。你,我,安婧,宁志逸,左一莲,甚至是秦婉言……都是一样的。没有人,能逃得开……”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她的嘴里,轻轻地吐了出来。“这道理,我懂!容我再想想。落霞和水云的事,我想问问楚红……敢问主子,可不可以?”
“她现在依旧在太子府。她估计还不知道,本宫已经将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了。”
“主子,查到了什么?她是宁老太太的人?”宜歌突然觉得,世事真的是好凉薄。一边是忠心耿耿的侍女,一边是受人指使的无可奈何,其实楚红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之人。“主子,打算如何处置她?”想起那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宜歌知道,楚红也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毕竟,她的心里有厉奚容。她不能出卖自己心爱的人,那么只能出卖她。她原本就是闯入者,更何况,自己身上也有宁老太太要的消息。楚红也是无可奈何之下,才选择出卖自己的吧。若是一直没有什么作为,宁老太太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留她在太子府。让她活着。”奚容一脸的冷漠。宜歌看着他的脸,心里一阵难受。毕竟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人,他还是于心不忍吧。不过把楚红留在太子府,无异于将她囚禁。这一生,她的日子,实在是……这么想着宜歌不由得开口道:“她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对她?你让她活着,却再也见不到你,再也没有自由,对她,会不会太纵容了一点?”
“你觉得,本宫太仁慈了?”奚容挑眉看着她,还以为她会觉得自己残忍。“毕竟她伺候了本宫那么久,就这样要了她的命。实在是做不出来。毕竟她不过也是无可奈何,所以不得不受制于人。我若因此杀了她,实在是对不住她,不是吗?你觉得我太纵容,我怎样才能算是惩罚得当的?”
宜歌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楚红,她并没有对不起主子你。她对不起的,是我而已。她至少没有出卖主子你。你对她,其实已经很严厉了。我只是觉得,你继续留她在太子府,这一点上太仁慈了。既然已经发现她的不轨,是不是将她放远一点。那样,也断了她的心思……毕竟……她已经不得信任……”
“我懂了。”奚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其实也很纳闷,你好端端地放两个侍女在宁府,是要做什么?”
宜歌心口一紧。她就知道自己是逃不过的。厉奚容肯定会问她这个问题的。毕竟她这样做,实在是没什么道理的。她也想过要撒谎。可是无论怎样的理由都很难解释,自己的行为。她只能是实话实话。“主子不是曾经说过,我不想说的,你不会问。我只能说我安插人在宁府,绝对不会和主子你有任何的利益冲突。我只是自己还有些事情需要弄明白。如果主子还是信不过奴婢,那么你可以连带着奴婢一起罚了。如此……”
第一次有人,明摆着说自己就是有事,可偏偏就是不说,你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更甚至,她摆出一副,你想我怎么样,我没办法的样子的时候。你还觉得她好可爱。奚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愈发觉得自己好像中毒太深了。对于柏宜歌,他好像越来越不能自拔了。
见她迟迟没有回忆,宜歌的眉头,紧紧皱起,“主子,你是不是不同意,奴婢去找楚红问话?”
奚容猛地抬起头,看着她,最后,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要去找她,便去找。我不会拦着你。至于你要在宁府做什么事,本宫也可以不管。聂东亮那边,你……”
“作为交换。我愿为主子,尽犬马之力。”宜歌一口应承了下来。她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必须拿东西去换。如今,厉奚容开口了,对于自己为何要去查宁家的事,他就会就此作罢。为了换一个安心,她愿意去找聂东亮,试试看。也许,这也是权力中心的人,永远也逃不开的。不是她,还会有别人。
奚容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还有一抹深不可测的柔光。他开口道:“你真的愿意吗?”
“愿意!”宜歌狠狠点头,不希望给自己犹豫反悔的时间。
“其实你不需要勉强自己,或者……”
宜歌冷冷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以为,可以利用的一段关系,才有持久的必要。我想,如果聂东亮应承了我的要求,也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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