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睿淡蓝色的凤眸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似笑非笑的看着夏依依,把夏依依看的打了一个激灵,惊觉她的话有些多了。
“王爷,民女也是为了你好,别介意。”
“你是第一个敢对本王叨叨的女人。”除了他的母后之外,没有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嘴碎。
夏依依干笑道:“误会!误会!民女僭越了。”
拓跋睿挑眉,眼里似有一道流光闪过:“本王有说你说错了吗?”
夏依依嘴张了张,这倒是没有。
不过常言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虽然你不是君王,不过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你和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没什么区别,同样也是伴你左右还得揣测着你的心思,一个不慎,人头落地也是分分钟的事。
“行了,你也别转动你那颗小脑袋了,本王要是想动你的话,你也不会安好的坐在这同本王一块用膳了。”
拓跋睿的话犹如给了她一块免死金牌了。
“小女子先谢过王爷的不杀之恩了。”夏依依盈盈而立,像模像样的给拓跋睿行了个礼。
拓跋睿嘴角边露出了一抹轻笑。
用完了膳,夏依依就打算趁着天还没黑溜回府中,拓跋睿直接道:“现在也不早了,你不是说困了?让掌柜的给你一间上房,你在这睡到快黎明的时候再随本王一块回去就是了。”
夏依依可不想被拓跋璟的冷脸给冰冻了。
“民女现在是晋王身边暂时的伺候丫鬟,不能离了他身边太久,要不然晋王发起脾气来,民女可没有一百个胆子承着。”
夏依依似真还假的说道。
“有本王替你担着。”拓跋睿道。
就是有你担着,拓跋璟的脸才跟死人脸一样啊。
夏依依在心里腹诽着。
“王爷,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歇着,民女先回去,就不在这打扰你了。”夏依依还是执意要回去了。
这会拓跋睿也没有勉强,点点头,命人亲自把夏依依给送了回去。
夏依依是被两名穿着藏青色的青年夹住腋下,飞檐走壁直接送回去的,也省了她偷偷摸摸爬墙的命运。
夏依依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些心有余悸,如果森林里拓跋睿想对她动手的话,她还真的没多大的把握能够逃脱他的钳制。
拓跋睿的武功很大程度的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太快,太过鬼魅。
她轻叹了口气,她去跟踪人,反被人抓了个现行,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有一个把柄落在拓跋睿的手上了。
一个拓跋璟,一个拓跋睿,夏依依想想都觉得脑袋发疼,狼窝都没出,又搅合一个虎穴,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一个处理不好,她就真的狼虎口中的盘中餐了。
辗转反侧的想了不少,等到她真正睡过去的时候天也快亮了,天刚大量,门就被人敲响了。
她醒转过来,眼睛很是酸涩,脑袋也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过醒了她也不好赖床。
“进来。”她朝门外说道。
适时,门被推开,一名小丫鬟端着洗脸盆走了进来:“奴婢雪琴,是王爷特意派来伺候姑娘的。”
夏依依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把盥洗用具放在桌上吧,我一会会收拾干净的。”
“是,姑娘。”雪琴也没有推脱,非常听话的就把洗脸盆搁在桌子上了。
“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夏依依往盆里拘了一把水泼在脸上,觉得有些神清气爽了之后随口问道。
“回姑娘,奴婢是前两日被府中的管事买回来当粗使丫鬟的,签的是活契,如果王爷一走,不想要奴婢这样的,那就由牙婆子转手卖个下一家,不过遣散的时候会得一笔安抚费就是了。”
夏依依对这些倒是没多大的了解,听雪琴这么一说也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雪琴手巧的给夏依依挽了一个好看的云髻,再给她的脸细细描绘了一番,等到描完,夏依依满意的往铜镜里看了又看。
“不错!雪琴,你的手挺巧的,之前应该在大户人家的家里伺候过吧。”夏依依左右欣赏了一下,道。
雪琴笑道:“之前确实是在大户人家家里伺候过的,不过那户人家要举家搬到江南一带去,临行不能把所有的丫鬟小厮都带过去,只带了一些家生的,奴婢这样不是家生的也就转手卖给牙婆子了,也是奴婢的命不好,遇到的人不是要举家搬离就是主人家没本事败了家,辗转的也被卖了五六回了,奴婢现在就想着能有一份稳定就可以了。”
夏依依浅笑,道:“看你年纪不大,命运倒是多舛,与我身世也相差无几。”
雪琴笑道:“姑娘是主子,虽然还不是正经的主子,不过以王爷对你宠爱的态度,这事怕是也不迟了。”
夏依依也不恼,只是道:“你听谁胡说了去?”
雪琴道:“府里头的下人都是这么说的,奴婢也是见姑娘不似那刁钻刻薄的千金,这才放着胆子跟姑娘侃了几句。”
夏依依也不在意。
“在我身边伺候,只要不背叛我,一般情况下,我会把你放在同等的位置上的。”夏依依撂下了她的底牌。
“姑娘放心,奴婢绝对不会僭越了的。”雪琴也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
夏依依收拾整齐之后,又随意的吃了点早膳就到了瑾轩院,芸秀见她来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至于希香则是热情的多了。
“姑娘,你可来了,一大早的王爷就等着你来伺候了。”
希香说道。
夏依依疑惑道:“不是还有你们吗?我伺候起人来不过是三脚猫的,还比不过你们的一根手指。”
被人这么一说,芸秀变了变脸色,倒是希香笑道:“姑娘,王爷都这么对你了,难道你还不明白王爷的一片心吗?”
夏依依只是笑笑。
芸秀脸色非常的复杂,她看着夏依依,道:“快进去吧,要不然王爷该发脾气了。”
夏依依推门进去,只见拓跋璟还是站在窗边,她也不知道拓跋璟为什么对窗边如此的情有独钟,每次她见他都是在窗边。
“民女见过王爷。”夏依依把芸秀给她的盥洗用具搁在桌子上,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拓跋璟头也不回。
夏依依眼珠子转了转,一时也揣测不出一大早拓跋璟的心情如何,不过她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爷,民女给你端了洗脸水来了,你要不要先洗个脸?”夏依依保持着行礼的动作,说道。
拓跋璟还是不搭理她。
夏依依咬了咬牙,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爷,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个话,行不行?”
拓跋璟这下子终于有反应了:“昨夜你出府了?”
夏依依也没感觉到惊讶,老实道:“是,王爷。”
“为什么偷跑出去?”拓跋璟的声音无波无谰。
“爷都知道民女跑出去了,难道还猜不到民女出去的理由是什么吗?”夏依依歪了歪脑袋,理所当然的说道。
拓跋璟转过身,高大的身躯逼近了夏依依,深邃的凤眸直视着她,道:“夏依霜,你非得每次都挑战本王的底线?”
夏依依这下是不理解了,她昨夜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他探听消息他不说,非得揪着她的一点点错,这个男人也真是够了。
她咬了咬牙,道:“民女不知道爷在说什么。”
拓跋璟低首看她,然后无预警的出手捏住了夏依依的脖子,道:“昨夜为什么出去?你是不是早就与五皇兄相识,故意接近本王的?”
夏依依被掐的脸都青紫了,使劲的挣扎却一点都动弹不得。
“唔……唔……放开……放开。”夏依依被掐的上气不接下气,险些就这样昏厥了过去。
她所学的功夫在拓跋璟面前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就在夏依依以为她会因为缺氧而昏厥过去的时候,拓跋璟一把把她甩在了地上。
一接触地面,夏依依猛烈的咳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疯了不成?你再这样喜怒无常的话,我想我们真的合作不下去了。”夏依依捂着被掐疼的脖子,没好气的说道。
拓跋璟的情绪太过喜怒无常,跟在他身边,她的生命还真是处在了危险当中。
拓跋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是不是五皇兄派来的?”
夏依依捂着被掐的还隐隐有些作疼的脖子,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服输的仰起头与拓跋璟对视着,没好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拓跋璟道:“本王再问一次,你是不是五皇兄派来的人?”
夏依依心烦的挥了挥手,没好气道:“你简直是神经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伏低做小了这么久,真是够了。
拓跋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沉声道:“说,你是不是五皇兄派来的人?”
夏依依转过头,不倨的看着拓跋璟:“就因为我昨夜出府了?”
拓跋璟又把她的头扭了回来,迫着她的双眸看着他,道:“别让本王发现你是五皇兄的女人,要不然你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是你能想象的。”
夏依依倨傲的看着拓跋璟,很不怕死的说道:“爷,你闹够了吗?”
拓跋璟犹如一弯深潭般深不可测的凤眸直视着夏依依,道:“你不怕本王?”
夏依依倏然一笑,俏皮的眨了眨眼,道:“为什么要怕?”
拓跋璟眼里的光芒耸动了下,他抬手抚摸着夏依依的脖子,柔情万丈的说道:“疼吗?”
夏依依全身上下打了一个寒颤,夏依依的倒退了一步,下一秒又被拓跋璟给拉了回来。
“别动!本王是洪水猛兽吗,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拓跋璟压低声音道。
夏依依算是真正见识了拓跋璟的喜怒无常了,这男人,一会一个样,心思太捉摸不透了。
“爷,你不怕我是五王爷派来的人了?”夏依依抬起头,拿拓跋璟刚才说的话来堵他。
“若你是五皇兄身边的人,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所以你最好不要背叛了本王,要不然……”拓跋璟没有把话说全,不过夏依依听得出那最后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
“我要是五王爷身边的人,早就拿把刀把爷给捅了。”夏依依以手抵住拓跋璟的腰部,做了一个桶的动作,意会深长的说道。
拓跋璟低头看着她在他腰部上作乱的手。
“别闹了,本王要净身,你去让她们准备一下热水。”拓跋璟松开了夏依依,说道.
夏依依耸了耸肩,走出去嘱咐了芸秀和希香两句这才又走了进来,见拓跋璟已经自发的拿着毛巾擦拭着脸,她浅笑了下。
“爷,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自己擦脸的王爷了。”夏依依随口打趣道。
“碰上你这么一个不听话的丫鬟,本王也只能自力更生了。”拓跋璟看了她一眼,说道。
夏依依更是无所谓:“爷,外面有的是想伺候你的,你非放着她们不要反而要我这个抓不住的泥鳅来伺候,就该想到会有这样子的结果。”
拓跋璟看了她一眼,兀自的拿着还温热的白开水漱了一下口。
门外传来芸秀的声音:“王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拓跋璟只是清冷的回了一句。
拓跋璟率步朝大门走去,快到门边的时候却不见夏依依走上来,他头也不回的说道:“还不跟上来?”
夏依依撇了撇嘴,不过还是小步的跟了上去。
还是那个大浴室,芸秀和希香等丫鬟尽心尽力的给拓跋璟脱下了繁琐的衣服,芸秀期冀道:“王爷,奴婢伺候你沐浴吧?”
一个美人如此含羞带怯的暗示,如果是一般的男人,只怕骨头都已经酥了,然后迫不及待的把人拐上床,只可惜拓跋璟不是一般的男人,骨子里就好像没有怜香惜玉的因子,所以美人的暗示他注定是要狠心的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