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恂又是咳了两下,道:“中尉爱卿可还有要事启奏?”
“臣等无事。”文武百官齐声应道。
陈公公尖细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下了朝之后,刚刚在金銮殿上还在面红耳赤参拓跋璟的几位大人忙小步的跑到拓跋璟身边,奴颜卑膝的说道:“晋王请留步。”
拓跋璟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风大人等人,语气冷淡道:“有事?”
“晋王,臣等也是为了大历的江山社稷着想,还望你不要同臣等一般计较才好。”
风大人几人急忙讨好的说道。
拓跋璟神色未变,声音也非常的冷静,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冷静就说明事情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换言之,风大人几人已经算是彻底的得罪他了。
“莫非几位大人不是想置本王于死地?”
风大人几人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一些冷汗,有些强颜欢笑道:“臣等不敢,晋王高高在上,臣等岂敢生出不好的念头来。”
拓跋璟冷哼一声,道:“本王不管众位大人是怎么想的,想要本王命的人本王绝对不会姑息,各位大人也绝对想不到皇上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让这件事交给了本王处理吧。”
风大人他们确实没有想到。
“王爷……”
拓跋璟凑到风大人的耳边,低声道:“风大人,回去好好告诉上官大人,叫他切勿再搞那样的小动作了,我大历皇朝不是他能够肖想的,敢算计本王,本王让你们一个个挫骨扬灰。”
说完,拓跋璟绕过风大人,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独留风大人几人手脚都有些冰凉,其中一个颤声道:“老风啊,我们可怎么办啊?得罪了晋王,只怕上官大人根本就不会保我们,我们何必受他一时的蛊惑,在朝堂上和晋王争锋相对了啊。”
风大人也是一脸的后怕,烦躁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好歹也是朝廷命官,难道晋王还能公然的对我们下手不成?”
其他人唉声叹气了一回,也只能如此了啊,只是他们都深知拓跋璟的厉害,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出了皇宫的大门,拓跋睿叫住了拓跋璟。
“五皇兄,可有要事要说?”拓跋璟高坐在骏马之上,说道。
另一头骑着骏马的拓跋睿道:“本王知道城外有一处特别适合骑马的马场,不知九皇弟可愿意一同前去?”
拓跋璟道:“好。”
拓跋睿和拓跋璟策马,一同出了京城,来到了西面一里开外的一处马场里,是拓跋睿斥巨资开办的,这里被圈地围了起来,里面盖有一处行宫,是用来避暑的,而其他的地方则建了马圈,里面饲养了十来匹的千里宝马,自然,也养了不少精良的好马。
拓跋璟看着马圈里一匹黑色的千里宝马,道:“这匹千里宝马野性未除,征服起来应该更有意思。”
拓跋睿也看向了那匹马,道:“九皇弟倒是独具慧眼了,这匹千里宝马最是有野性,九皇弟也擅长训练马匹,不妨试一试?”
拓跋璟点点头,有些跃跃欲试。
把马牵了出来,拓跋璟一跃而上,那野马仿佛受惊了一样仰天长啸,然后迅速的奔跑起来,速度犹如闪电一般的快,而跨坐在上面的拓跋璟眼里不见一丝的慌乱,张弛有度的握着缰绳,陪着那未驯化的野马绕着场地跑了好几圈。
初时,那野马的速度奔跑的速度非常的快,等跑了十圈左右,那马的速度慢慢地缓了下来,拓跋璟拉住缰绳,停在了拓跋睿的面前。
拓跋璟跨下骏马,同那匹骏马耳语了几句,只闻马匹仰天“嘶嘶”了几声,他抬手拍了拍马匹黑色的鬃毛,道:“你驼着本王来来回回的溜达了几圈,也算是认识了,今后本王便是你的主人,你服还是不服?”
那马仿佛能听得懂人话一样,拿着马嘴蹭了蹭拓跋璟。
“行了,把嘴放开,本王叫你追风,可好?”
那马只是“嘶嘶”了几声,算是同意了。
“好,以后便唤你追风了。”拓跋璟如此道。
拓跋睿在旁说道:“九皇弟的驯马之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的,这匹野马,本王花重金请了好几个驯马师来驯养,它都直接把人给甩了出去了,没想到你领着它跑了几圈,它便任你为主了啊。”
拓跋璟神色平静:“这驯马跟驯人都是一样的,在气势上能够骇得住它,同时又让它感觉到自由,张弛有度,它自然就会变得听话了。”
拓跋睿看着这偌大的马场,道:“这话说得容易,可做起来可就难了,若是没有一点的真功夫,别说是驯人了,就是驯马,马也不想看你。”
拓跋璟不置可否。
两兄弟并肩而战,身高差不多一样高,都是外貌出色的男子,天地万物都不禁为之失色。
半晌,拓跋睿道:“九皇弟,因你之故,依霜又深陷囫囵之中,若你不能护她周全,本王不介意把她抢过来,把她保护在羽翼之中。”
拓跋璟眯了眯眼,背手而立:“本王的王妃,就不牢五皇兄多加的操心了。”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深陷囫囵之中,本王不认为你有能力能够护得好她。”
“我能不能护得好,五皇兄不是看得好好的吗?谣言一事我已命人彻查,已昨日已经抓到了来人,严刑逼供之下已经知道是上官府旁系所为,今早,本王已经让人把他请到了我的一处别院里,我想让他作为的内应,把上官家的消息通报于我。”
拓跋睿妖冶的双眸闪过一道红光,淡淡的看了拓跋璟一眼:“你想对上官一族赶尽杀绝?”
“虽然一时半会也查不到给皇上下毒的是谁,不过大都心知肚明这毒下的是上官蓉蓉,只不过皇上心里到底还是对她残存了一丝丝的情意,不想对她赶尽杀绝了啊。”
拓跋璟眯着眼,道。
若拓跋恂真的能狠下心来对付上官蓉蓉的话,上官蓉蓉这些年在后宫也不会行事如此的乖张了,也不至于过了这么多年,拓跋恂还是子嗣全无。
娶妻娶贤,妻不贤,家宅不宁,皇后不贤,后宫不安,进而动摇国之根本。
拓跋睿双眼慢慢地变红,可一下子又恢复正常,道:“皇上对上官蓉蓉念及旧情,本王却非要铲除她不可,这些年,她的野心是越来越大了,不除不行。”
“只要皇上有心包庇,只怕很难除之啊。”拓跋璟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
“本王看皇上近来对那暹罗国的十公主很是恩宠,怕是要移情了,没了皇上的情,本王看上官蓉蓉还能蹦跶到哪里去。”
拓跋璟看了拓跋睿一眼,道:“五皇兄,皇后对你一片深情厚谊,你如此做,就不怕伤了佳人的心了?”
拓跋睿的双目瞬间变红,道:“九皇弟,你也别太嚣张了。”
拓跋璟耸耸肩,道:“五皇兄桃花运缠绕,只可惜是佳人有意,郎无情啊。”
拓跋睿变红的双目看向了拓跋璟,道:“九皇弟莫非忘了本王这双眼还有迷惑人心的作用,所有人都说本王的这双眼是妖瞳,若本王真的去迷惑了依霜,你觉得她还能认识你吗?”
拓跋璟的拳头握紧,咬牙道:“别碰她!要不然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与你势不两立。”
拓跋睿唇角勾了勾,很是妖冶的说道:“九皇弟不是说,你同依霜情比金坚吗?本王用这双眼去迷惑她一下,你猜她还能认不认得出你来?”
拓跋璟的凤眸的杀意一闪而过,沉眸道:“五皇兄,你可别忘了,你这双眼只能迷惑人一次,要是用了,非但武功尽失,还会减寿十年,为了一个女人,你甘愿成为一个废人?”
拓跋睿唇角勾了勾,道:“若依霜对本王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依恋,本王别说是废尽武功,就算是散尽家财又何妨?九皇弟,只是你的运气好,得了佳人的心而已。”
顿了顿,拓跋睿的眼里闪过一抹沉痛,他低沉的说道:“明明是本王与她相识在先,她这么高的时候明明还跟在本王的身后说要嫁给本王的,没想到一别几年,她不但把本王给忘了,曾经的诺言也随风而散了。”
拓跋璟的眼里闪过一道暗芒,道:“这就是缘分,五皇兄这辈子注定和依霜有缘无分,不妨放下她,好好寻一个家世好,品德好的女子,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不是更好?”
拓跋睿苦笑一声,道:“本王若是能够忘记,现在早已经是妻妾成群了啊。”
拓跋璟默。
拓跋睿抬手拍了拍拓跋璟的肩膀,道:“好好照顾她。”
拓跋璟点点头。
“你是本王的兄弟,本王不会与你一同抢妻,不过但凡你有一点对不起她,本王就算不择手段也会把她给抢过来的。”
拓跋睿暗含警告的说道。
“这一点,五皇兄大可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拓跋璟道。
拓跋睿眸色深深,良久,他道:“回去吧。”
拓跋璟道:“五皇兄不打算与我来一场赛马?”
“本王今日没有心情,改日吧。”
拓跋璟点点头,倒也没有强求。
两人离了马场,一同跨上骏马,扬起马鞭抽打在马臀上,两匹骏马仰天长啸,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奔了出去。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两人便进了京城,互道了一声“告辞”之后就分开了。
回了晋王府,夏依依带着希香等丫鬟迎了过来,道:“爷,你可回来了,李公公回来说你和五皇兄到了城外的马场去骑马了,累吗?”
拓跋璟双手包住了她的手,道:“怎么出来了?”
夏依依笑道:“闲来无聊,便命人在这候着,只要你一回来就来禀报我,这不你才刚到,我就出来特地迎接你了。”
拓跋璟宠溺的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回去吧。”
进了洛依苑,拓跋璟命下人准备了热茶,这才拥着夏依依进了屋内,双手包着她的手,道:“这次谣言一起,让你受委屈了。”
夏依依无所谓的笑道:“不过是百姓吃饱了喝足了无聊就聚在一块说说别人的闲话罢了,我正有时间也就随便听听,怎么爷反而把它放在心上了?”
拓跋璟知道夏依依这是在宽慰他,正因为夏依依如此,拓跋璟对她的疼惜才越来越多了,如此为他着想的女子,他不爱,还能把一颗真心给谁?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再入驻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