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表面上秩序森然,光鲜亮丽的帝国,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鲜血啊。
“我自始至终不过是大皇子手里的工具,我竟然毫不自知。我被单独秘密关押在死囚牢里,诺贝.依莲曾经来看过我,那时他已经是依莲王妃了。
她的笑容依然像从前一样灿烂,举止仍然像从前一样清纯文静。她说她很感激我,没有我诺贝家族就不会成为名门望族,而她也不会成为当今王妃。”
老人的脸一阵阵抽搐,凯文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我的破口大骂声中,这个恶毒的女人飘然离去。我心如死灰,只求一死。我遭人利用被耍的像条狗,更害死了全部族人。一个制符天才,曾经风光无限,如今家破人亡,身陷囹圄,我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但我始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化作一抔尘土,不甘心就这样带着无尽的羞辱,带着愧疚死去。
死牢里没有多少犯人,但每一个都应该都是帝国重犯。犯人们都是各自单独关在一个小区域,根本没有机会彼此交流,也根本不知道彼此都是谁。有天早上一名重犯死了,我亲眼看见狱卒把他的尸体扔进了狗舍......
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连尸骸都无法保全。我开始筹划逃跑。死牢里戒备森严,想逃出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我身材单薄,不擅武力。想要逃出去,只有一个办法,用符。这也是我唯一擅长的。
我开始想办法弄制符工具和材料,可是这又谈何容易。几个月后我终于想到了办法,死牢里多得是老鼠和各种毒虫,可以在老鼠皮上画符。制符笔就用老鼠的腿骨好了。制符液可以用老鼠血加上蜘蛛蝎子蜈蚣的毒液。这一切在我脑袋里酝酿成型,只是还差带有爆炸属性的石粉,这里你别想找到哪怕最初级的云石粉。
我利用一切机会需找合适的石粉,地牢的墙上,地上的泥土、石块,还有放风时候外面能接触到的石头我都想办法带回来。
我偷偷把这些石头全都磨碎成粉,然后开始试验。我在鼠皮上做很小的火符,如果火符能成,那说明这种石头里有能量,战斗符也肯定能做成。我大概每种石头做了几张火符。
测试是个难题,我都是等到雷电交加的暴风雨时才敢测试,闪电和雷声可以掩盖火符的火焰和声音。只是每年有暴风雨的季节只有短短的三个多月。就这样经过了大约两年吧,我终于找到了含有能量的石头---放风时那个小院里的一种赤红色石头。
死牢里不可能有抗凝剂,所以必须用新鲜的老鼠血,还要时时提防狱卒。而且后来老鼠也渐渐少了,就这样日复一日,应该有五六年的时间了,我做好了300多张战斗符,其中有二十几张是毒符。毕竟蝎子蜘蛛蜈蚣这些毒虫的毒液太难收集了。
等待了太久,我兴奋异常,哦,对了,我的身体也变得强壮了。你知道,那些剥了皮的老鼠,都被我吃掉了。
我一直在等待机会,我知道,逃狱的机会只有一次,而且很有可能是死路一条。但我还是决定博一次,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搏。哪怕只有一分可能。我不愿就这样如行尸走肉般的终老。更何况,我还要出去,找那些人讨债!
终于,庞贝帝国复国日那天,庞贝十一大宴群臣,举国上下都举办了盛大的庆祝仪式。牢头也被他的上级请去喝酒。牢头不在,狱卒们难免松懈。下午放过风,狱卒有些心不在焉地送我回地牢,他打开牢门时,我动手了。我激发了一张火爆符,那狱卒被干掉了,我蒙好口鼻激发了毒符。没多会听见爆炸声赶来了几个狱卒,他们还没跑到我身边就倒下了。我不知道有多少狱卒,但我明白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我拿了狱卒身上的钥匙放出了十多个犯人,一时间整个死牢乱作一团。狱卒被杀了很多,犯人们也死了很多。所幸我虽然受伤,但凭着身上的战斗符最后跑了出去,一同跑出来的大概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死牢是在庞贝城几十里外一个很荒凉的山谷里。我知道逃出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面临无尽的追杀。我向庞贝城的反方向而去,哪个方向应该是庞贝城和黑水城之间的一片森林地带。
帝国的监察局闻讯后全体出动,沿着死牢方向拉网式搜索。我一路逃亡,有几次险些被发现。就这样有惊无险地,我竟然逃过了他们的追踪。真是天不亡我啊。
不过一路上,我的心也渐渐凉了。我知道,报仇简直就是一种奢望。一人之力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实在是渺小之极。我一边小心躲避着追捕,一边谋划着今后。不管怎样,要先活下来。只要活着,总还有机会。
我从外围绕过了黑水城,这时大概逃亡了半年多。那段日子一直就是餐风露宿,怕暴露不敢生火,只能吃生的。我啃过草根树皮,吃老鼠、蛇、甚至各种虫子。就这样我一直向南逃去。
又过了几个月,我走到了庞贝帝国的最南端,再向南走就是南域大泽了。当时我并不清楚我所处的位置,只是一个劲朝荒凉的地方走。这次没那么幸运,碰到庞贝帝国边境的一个巡逻小队。我形迹可疑,又没有身份证明。他们就要把我带回去盘查。
于是,战斗就不可避免地爆发了。我先用火爆符干掉了两个人,然后用毒符攻击剩下的几个人。南域附近毒虫瘴气多,他们对毒早有些防备。毒符攻击没能奏效,我最后的几张爆符全用光之后,他们还剩下两人。我两腿也分别受了一刀一箭。我只能继续跑,向南域深处跑。那两人忌惮毒虫和瘴气追了一阵就放弃了。我带着伤坚持往深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