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廷急忙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老爷,我们是和少爷一起来的,少爷在里边儿。”
马西话音未落,昆廷就急匆匆的进了御书房。脸色苍白的塔吉斯犹豫了一下,跟马西他们一起站在了门外。
昆廷进了门就看见小圆桌边对坐的叔侄二人。见二人似乎很从容淡定的样子,不由一愣。
“孩子来接你了,你可以走了。”杜利威尔冷冷地说道。
“不,我不走,不弄清楚一切我就不会走!”昆廷紧握着双拳吼道。
“一切本就很清楚,你像个乌龟一样躲了二十年,然后忽然奇迹般地出现,开始探究这二十年的始末。你的儿子在没有父爱的环境里长大了,你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女人死掉了。而你却满腹委屈地四处兴师问罪。你不觉得这很滑稽吗?”杜利威尔眼神怨毒地看着昆廷,语气中满是不屑。
原来母亲已经过世了,听到这里,凯文的心里一痛。沉吟半晌,昆廷终于开口问道凯:“我的女人是怎么死的?”
“你的女人?”杜利威尔忽然放声大笑,笑得那样的歇斯底里,那样的阴森恐怖。
“昆廷,那是我的女人!你有什么权力叫她是你的女人?你~不~配!”
“你你你,勾引大嫂,简直禽兽不如!”昆廷面色狰狞,双眼火红几欲喷火!
“你几曾爱过这个兰心蕙质的女人,从结婚起你就把她扔在深宫之中,自己跑到外面逍遥自在!你说她是你的女人,你可曾尽到过一点点丈夫的责任?告诉你,昆廷,从你们结婚后不久,我和米兰就有了密切的来往,这是爱,是爱!你懂吗?”杜利威尔浑身颤抖着,双目含泪。
凯文完全凌乱了,这一切太惊人,也太荒谬。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兄弟,心中如一团乱麻。他心中隐隐有个疑问,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米兰亲口对我说过,她爱我,她会一直等我回来!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亲口对我说过的!”昆廷的语气低沉之极。
“二十年前?你还有脸提二十年前!”杜利威尔一脸怨毒,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他猛地一脚把面前的园凳踢飞,怒不可遏地对昆廷吼道:“这个狗屁皇位,我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而你,这个只知附庸风雅的伪君子,懦夫,却生生逼着我坐在这该死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多年!”
昆廷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凯文更是一脸茫然。
“我只想和米兰离开这充满了血腥和虚伪的金丝笼,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本想带着手下的兵,帮你清洗一下朝野上下,然后跟米兰离开这里,让你这个伪君子去管理这狗屁国家!
可是,你先是把孩子送走,又把米兰送走,多么让人钦佩的表现啊!
米兰临走的前一晚来找过我,她恳求我放过你,并答应只要我放过你,她愿意一直陪着我!
我原本就不想与你为敌的,可是闻听米兰这个要求,我改主意了。你这种人得到了天下,肯定不会答应我和米兰在一起的。为了我的米兰,我必须要有皇权!我不想和米兰过那种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日子。
你安排的送米兰去法斯的队伍,在第二天被我截下了。而你,我真想不到你行军布阵,临场指挥简直如此不堪,要不是我安排人在你身边,并提前设计好你的逃跑路线,你又怎么可能跑出这皇城?
我真想杀了你,真的很想!杀了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我既然答应了米兰,我就会遵守承诺。所以,你就这样逃了出去。
那个被你无情抛弃在清冷的后宫里的女人,竟然如此为你着想!甚至不惜用自己的余生来换取你的苟活!昆廷,你真是个畜生!你没给这个女人一点点的温情和爱护,没有一点点男人的血性和责任感,除了附庸风雅之外,只会逃跑。喔,连逃跑你都需要在敌人的帮助之下!我实在不明白,这个可怜的女人为什么至死都想着你!
我很快血洗了整个帝国,开始了我的时代。我厌恶这个皇位,但我有我的骄傲,我肯定能够把这个国家治理好。事实上,我也做到了,毫无疑问,我一定做的比你好的多得多!
米兰留在了我的身边,那是我今生最美好的时光。她喜欢菊花,我就把整个梅园里的腊梅全部铲除,为她建了那座菊园。我和米兰初次相识,就是在那里。
那段日子,我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公事,然后陪着米兰。
只可惜米兰从那之后就郁郁寡欢,每天都只会坐在那里发呆。我知道,她在想你。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整个人都无比心痛!就这样看着她一天天的孱弱下去,可是我却毫无办法。
我妥协了,我答应米兰,只要能找到你,我就让你们一起远走高飞。我派出了大批的人马四处寻找你的踪迹。可是都杳无音信。
米兰在痛苦的期盼中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最后只能躺在床上,任凭所有的名医如何诊治,她的病却越来越重!我知道,这是心病,其实无药可医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陪伴在她身旁。
大概一年多的光景,米兰每天咳血不止,人也消瘦的形同枯槁。我发疯般地想尽一切办法救治,同时洒出几乎手中所有的人力去找你,寄希望能够让米兰活下来。
但医生已经束手无策了,你,更是毫无音信!
米兰终究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
泪水汩汩地从杜利威尔的眼中奔涌而出。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永远都不会得到上苍的宽恕,而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想到米兰的坟前,你做梦!还是那句话,你不配。
任何忏悔都无法弥补你所造成的这一切,哪怕是用你这条狗命!”杜利威尔的语气森然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