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明明是笑的柔情四溢,犹如春风一般,看在燕草眼里却像是置身冰窑,后背止不住的发凉,这样审讯人的样子,真的很像那个嘴角嗜血,却笑的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
看到燕草眼里的害怕,徐子归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冷意,扫了燕草一眼,温和开口“燕草,将将在院门口我赏你的镯子可否拿出来让我一瞧?”
先前因着燕草以为徐子归不过是想要借着镯子的势,冤枉她是为了这镯子而将绿烟杀害,她早已将那镯子用暗力粉碎成沫,谁知道她话式一变,竟又“想起”她送与她的镯子来了,这会子又要她上哪儿再拿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出来给她看
燕草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斟酌的开口“大小姐赏的东西太过贵重,奴婢怕丢了,便将它放回屋中了,大姑娘若是要看,奴婢这便去屋中拿去”
“不必了”徐子归挑眉“我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无须这么麻烦”
燕草诧异抬头,不可思议徐子归居然会这么好说话,徐子归剩下的一半话便飘进了她的耳中
“只是我倒是着实佩服燕草姐姐,从院中遇见我开始便一直未回过自己屋中,此刻燕草姐姐却又告诉我将那镯子放回了屋中,我倒不知道,原来燕草姐姐竟还会分身术。”
“奴婢……奴婢……”被徐子归这么一说,燕草才发现自己话中的漏洞,却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跪在地上面色灰白。
见她这个样子,徐子归心里冷哼一声,知道差不多了,端起小几上的水杯轻轻呷了一口,才瞟了一眼跪在地上面色灰败的燕草一眼,话锋突然一转,冷声开口
“还说绿烟的事与你无关,我根本就未送过你镯子,你却顺着我的话来说,明显是想要给自己拿了绿烟的东西而给自己找借口,而我要你拿出来时,你却迟迟不肯拿出来,却是因为害怕我认出那就是绿烟的镯子,因而你早就将那只镯子给毁了,所以你拿不出,”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燕草一眼,稍稍停顿,柔声开口
“燕草,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不,不,这不是奴婢所谓,奴婢是冤枉了”燕草显然没想到徐子归绕来绕去还是绕道了这上面来,瞬间六神无主,跪在徐子若身前使劲磕头“奴婢跟在姑娘身边伺候了有些时日了,奴婢的为人您最是清楚,姑娘,你倒是替奴婢说句话呀姑娘”说罢,又使劲磕了几个头,眼神哀求的看着徐子若,希望这个一向善良软弱的三小姐能够心软,替自己说句话。
见燕草已经磕红的额头,又想着这几个月来燕草的悉心照顾,徐子若有些于心不忍,有些犹豫的看向徐子归,却被长姐的一个眼神制止。
因着绿烟的事也许真的是徐子归所为,徐子若心中多少是有些忌惮的,此刻徐子归的一个眼神,就算她心里再不忍心,也不敢替燕草求情半分,只好眼睛盯着茶杯,眼观鼻,鼻观心。
见徐子若如此知趣,徐子归心里满意点头,似笑非笑的看上燕草的眼睛“燕草,你先别急,我那镯子就只一只,若是一会儿紫黛真的找了来,那便是我冤枉了你,到时,我必定提着重金来亲自登门道歉”
说罢,缓缓起身走至燕草身边,慢慢蹲下来,用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又恢复到了先前温柔娴淑的口吻,笑的春意盎然,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低语
“燕草,给你报信的那人有没有告诉你,我认识你那身后的主子,而且,交情匪浅。”
听徐子归在自己耳边耳语的内容,燕草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想着她与那个翩翩公子相同的审讯时的口气,燕草渐渐也就释然,若不是交情匪浅,怎么会将那人的一招一式学的如此之像。
见燕草似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徐子归满意的笑了笑,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如同蝼蚁一般的人,话锋一转,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燕草,若是一会儿紫黛没有将镯子带来,那么,就算是你主子也救不了你。”
主子,自然是指的那个幕后之人。
燕草一哆嗦,刚欲开口求饶,门外却响起了桃枝的声音
“姑娘,大姑娘,紫黛姐姐来了”
“既然来了,便快些进来”
说罢,徐子归挑眉冷笑着看了燕草一眼,冷笑的眼神似是在说,瞧,你的死神来了。燕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徐子归,绿烟那样聪明的女子都被徐子归所算计杀害,更何况是她
似是很满意燕草此刻的反应,徐子归勾了勾嘴角,换上一贯温和的面孔,看了一眼恭敬站在自己面前的紫黛,微微开口“怎么去了这般久,可找到了?”
“未曾”恭敬的对着徐子归行了一礼,紫黛微微皱眉“我进绿烟生前住过的院子时,蓝香她们正在替她擦身子换衣服,我翻遍她屋子角落,就连绿烟身上也找了,却未曾找见前几日姑娘所赏的镯子”
见紫黛这么说,徐子归微微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稍稍赞许的看了紫黛一眼,便换上一副冰冷面孔对着跪在地上的燕草冷笑连连“燕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欲加其罪何患无辞?这道理徐子归明白,燕草自然也明白,当下也不再挣扎,认命的对着徐子若磕了头,才对着徐子归惨淡一笑“奴婢确实无甚好说的,要杀要剐,大姑娘请便罢”
“你是三妹妹的丫头,又何须我来惩治”徐子归冷笑着扫了一眼燕草,才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子若“三妹妹,你说是吗?”
见徐子归突然将话锋转到自己身上来,徐子若一个哆嗦,没拿住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碎成了渣
似乎料想到了徐子若会是这样的反应,徐子归勾唇一笑“瞧把三妹妹气的,该怎么处置,三妹妹身为燕草的主子,多少也该说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