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中。
皇上刚得了边疆来的密报还未来得及在朝堂上与众爱卿分享这么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他儿子就给他出了乱子——
“父皇,儿臣刚得了消息,英利蓄势待发,搞突然袭击,威远候等几位勇将战亡,太子殿下与威远候二公子抵不住英利的猛烈进攻,投了降和书,罪臣徐子瑜勾结外敌,太子殿下知情不报,二人企图谋权篡位,如今证据确凿,请父皇降罪”
说着,莫文渊将手中证据呈给李顺德后又退回自己的位置,等皇上审阅
皇上从李顺德手中将证据接过来,表情有些微妙
莫文渊一直胆战心惊的注视着皇上的表情变化,却发现皇上一直面无表情,心里不由有些颤抖
“父皇……”
“来人,”不等莫文渊将话说出来,皇上突然出声打断“将威远候府所有人给朕抓起来,全部关押天牢!齐强正汀!带人搜查太子府!”
“是!”齐强与正汀带刀抱拳应诺,带着一众士兵去了太子府
朝堂上下气氛紧张,众朝臣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威远候府内,本就冷清的地方,如今被众侍卫围了起来,更是显得萧索了些
“你们这是做什么!”徐子瑜一面护着家人,一面铁青着脸看着众锦衣卫们,其中打头的就是在他手下将士周琦
周琦手拿绣春刀对徐子瑜拱手道歉,语气中却无半点诚意
“抱歉了徐督慰,下官也是奉旨办事”
徐子瑜被周琦的态度激怒,掏出腰间的绣春刀指着周琦怒喝
“放肆!”
周琦冷笑,从袖中掏出圣旨
众人见周琦将圣旨掏出,急忙跪下接旨
“罪臣徐子瑜勾结外敌谋权篡位,如今证据确凿,逐将其捉拿归案,钦此”
徐子瑜与裴嫣然对视一眼,皆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疑虑
徐子瑜刚刚得了密报。得知英利九殿下投了降和书,莫子渊战胜,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这会儿怎么会出这等的事儿?
“你说我勾结外敌谋权篡位证据确凿。证据呢?”
“徐督慰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周琦冷笑,用手一挥:“给本官搜!”
“我看谁敢!”徐子瑜起身,面无表情的扫视周围众人一圈,周琦带来的全都是他手底下的统领。平日里徐子瑜对下属如同对待子侄一般,那些下属们平日里也是真心尊敬徐子瑜的,这会儿跟着周琦来抄家,大都是不知道情况的。如今见徐子瑜起身,皆都不敢再动作
周琦见徐子瑜如今是罪臣之身,却积威仍在,心里边便嫉妒的发狂,平日里他在五城兵马司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早就想把徐子瑜搬到,如今总算有了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
“下官也是奉旨办事,徐督慰要抗旨不尊不成?”
周琦说“抗旨不尊”时,环视了众人一圈,果然在听到抗旨不尊时,侍卫脸上都明显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徐子瑜也不愿他们为难,左右他行得正坐的端,不怕他们搜查,便斜开身放行
周琦冷哼一声,再次大手一挥,吩咐众人进去搜捕。
徐老太君活了大半辈子。却也没见过如此阵仗,想她平日里走到哪不是被人尊着,敬着?因着儿子孙儿争气,上京城哪户人家不羡慕她威远候府?如今竟被一个五城兵马司的副督慰这般对待。气的直发抖
秦氏虽也气愤,心里却忐忑不已,无风不起浪,威远候府一向受皇家重视,如今竟然是皇上派人来抄家,秦氏又岂能放下心来让他们搜查?
“对了。”趁着搜查的空当,周琦却起了闲聊的心,看着几位主子,幸灾乐祸“老太君还不知道吧,英利突然袭击,大家防不胜防,威远候已经战死沙场……”
“你胡说!”不等周琦把说完,徐老太君便举着手中拐杖朝周琦身上招呼,周琦灵敏躲开,继续说道:“降和书就是太子殿下与贵府二公子投的,这会子圣上连太子殿下都怀疑上了,正派人在太子府抄府呢”
言外之意就是,皇上这次连太子都不放过,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威远候府
徐老太君气的发抖,意欲拿着拐杖将周琦打出去,却被徐子瑜冷笑制止
“祖母莫气,为了这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
说着,徐子瑜看向周琦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说太子也涉嫌通敌卖国之事?”
周琦双手抱拳,朝右上方拜了拜,脸色傲慢
“正是”
徐子瑜嘴角微翘,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恰巧这个时候搜查威远候府的侍卫也出了来,如徐子瑜所料,打头的手中还拿了一个盒子……
“周督慰!”手拿盒子的那个侍卫将手中盒子递给周琦:“这是下官在徐督慰房里搜查出来的!”
周琦眼神得意的朝徐子瑜看了看,漫不经心的打开盒子粗略看了一眼便将盒子盖上,手在空中一挥,大声吩咐道
“来人,将通敌卖国之贼给本官抓起来!”
“瑜哥儿……”
自听说丈夫可能战死沙场开始,秦氏便一直处在呆楞的状态,这会儿周琦将徐子瑜通敌卖国的“证据”搜出来,确实给秦氏重重一击,让秦氏不得不从丈夫去世这个噩耗走向另一个噩耗
“欲加期罪何患无辞?”徐子瑜冷眼憋向周琦,淡淡开口
徐子瑜毕竟跟着莫子渊久经沙场,气势上本就强过周琦太多。
周琦被徐子瑜的眼神吓的有些不敢再说话后,徐子瑜才转移视线,给了秦氏与徐老太君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讽刺般对周琦开口
“周副督慰,走吧?”
说完,二话不说,率先进了囚车。
与此同时,齐强与正汀等搜查太子府的几位侍卫们,也拿着一件衣服呈到了皇上面前。
按说一件衣服不值一提,可这衣服却偏偏呈明黄色。上面的图案还是五爪金龙,这便不得不说了。
齐强将从太子府中搜查的龙袍交给皇上时还未下朝,莫文渊见到五爪金龙后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指着龙袍指控太子
“父皇。太子私制龙袍意图谋反!还请父皇尽快将太子召回当面对质!”
威远候府落难在上京城中掀起来一阵腥风血雨,各家看着隆恩正盛的威远候府一家老少全都锒铛入狱,都在猜想,怕是这上京城中是要变天,皇上要清洗朝堂了。
囚禁威远候府的囚车刚刚经过几家人的门前。京中便有几乎人家陆续见到有人驾着三匹快马,中间一人手中高举圣旨,道路两旁还有些许侍卫们清路。看这阵仗,便知是出了不小的的事,后又有人打听才知是皇上下了急招,要招远在边疆的太子迅速入京。至于原因如何,却是没有几个人能打探的出来。
随后,太子战败,威远候战死沙场,太子亲自往英利投了降和书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家里有人在朝堂中当官的,各个都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查封的就是自家。
那些平民百姓们岁不清楚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却也知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平日无事时,皆都不敢上街,上京城中一片萧索。
皇宫外一阵纷乱,众人皆提心吊胆。皇宫内院亦是一片纷乱,只是后宫之中有人欢喜有人忧。
自从太子府中搜查出龙袍之后,皇上便立马下令将皇后禁足起来。躲了皇后的凤印,将后宫之事全部交由程妃打点,就连五皇子与七皇子也受了牵连,被皇上勒令困在皇子府中没有诏令不得外出。也算是变相禁足了他们。
只是在这场风波中,似乎是所有的人都忘记还被关在正元寺中的徐子归与莫乐渊二人。
照理儿,若是威远候府涉嫌犯事,身为威远候府的嫡长女,皇上亲封的郡主,在威远候府全部被抓之前便该派人先来将徐子归捉拿。
只是这件事却是谁都未提。皇上也似是失忆了一般,似是将威远候府还有位嫡长女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绝口不提。
如今正是处在风口浪尖之际,说不定下一个被捕的就是自家。这件事皇上不提,自然不会有人提起,却也免不了众人私下谈论的热火朝天。
不仅上京城中上下疑虑,就连进了天牢后却没有发现女儿的秦氏也是一派糊涂,奈何天牢中男女是分开关押的,秦氏与徐老太君想问些什么都不好问。
“母亲莫要担心”看出秦氏急虑,裴嫣然趁着四下无人,连忙出声安慰。
裴嫣然正要将自己所知道的给秦氏与徐老太君说一下时,眼神却扫到了双眼炯炯有神的徐子云,逐闭了嘴,双手抓着秦氏的手,只是含蓄的说了句“都会过去的,咱们会没事的。”
听了裴嫣然的安慰,秦氏非但没有好一些,反而掉起了眼泪:“我又如何不担心?且不说瑜哥儿涉嫌通敌卖国之事,如今你公公他……”
秦氏说不下去,将裴嫣然搂在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裴嫣然被秦氏哭的手足无措,也跟着红了眼眶。
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徐老太君一世顺遂,到了却落了个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想着自己战死沙场的大儿子,也抱着徐子若伤心起来。
一时间,天牢里边哭声一片。而如今远在边疆的徐子归几人还没有收到京城来的急招,正颇有孝心的给徐正杰捏着肩膀。
徐正杰此时正一面表情享受,一面嘴上还不饶人的训斥着徐子归。
左右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句话,徐子归都要倒背如流了,怕自己耳朵出茧子,徐子归偷偷找了一小块纸,将它们团成两团堵在耳朵里,时不时地“嗯”上两声证明自己有在听就好。
所幸徐正杰此时正背对着她,并不知道她的动作
说来也巧,莫子渊正巧这个时候来徐正杰营帐打着与徐正杰谈论一下回京的日子的旗号过来看徐子归,正巧看到徐子归正闭着眼睛,两只耳朵堵着纸团,摇头晃脑的给徐正杰捏肩。
徐子归闭着眼睛堵着耳朵,自然不知道莫子渊进来,只觉得徐正杰身子似是往前倾了倾像是要起身一般
徐子归正纳闷自家老爹作甚要突然起身,就被徐正杰晃了一下。所幸徐正杰反应快些,急忙转身拉住了徐子归才不至于让徐子归摔成狗啃泥。
只是这一转头不要紧,正巧看见了徐子归耳朵片的那两个纸团,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是作甚!”
被抓了现行的徐子归很尴尬,急忙将眼神看向莫子渊,让莫子渊替她解围
接到信号的莫子渊不敢不听,逐急忙敛了脸上的笑容来,只是还不等开口替徐子归解围,他身边的侍卫就已经打帘进来通报
“殿下,英利皇族九殿下的来信”
“凤九卿?”
莫子渊挑挑眉,伸手将信接过来打开细细的读了起来,徐子归站在一旁时不时地瞄上那么一眼,隐约看到
“……假传凤尘卿的笔迹……大周二皇子……威远候阵亡……太子府……龙袍……威远候世子通敌卖国……”
莫子渊带笑瞥了一眼一直往这边瞥的徐子归一眼,无奈摇头,干脆将手中的信交给徐子归,自己跟徐正杰说起了正事。
徐子归撇嘴,感觉莫子渊这样颇有一种哄小孩的感觉
虽说徐子归是徐正杰的女儿,徐正杰也知道自个儿女儿自小聪慧,却还是顾及着女子不得涉政,与莫子渊说起话来多少还是有些拘谨。
“老师无需拘谨,”莫子渊瞧出徐正杰的拘谨,笑着看了看徐子归,对徐正杰说道:“云锦郡主聪慧过人,母后也曾称云锦郡主为女中诸葛,况且……云锦郡主听上一些也是好的。”
莫子渊“况且”后边虽停顿之后并未明说,可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先不说皇后一直就有意要将徐子归许配给莫子渊,且说边疆出现疟疾徐子归千里迢迢赶来边疆后一直住在莫子渊的营帐中,便清楚徐子归日后是要嫁给莫子渊,要母仪天下无疑了
这般一想,徐正杰也不再拘谨,继续与莫子渊谈论起那封信来
“……凤九卿这般做寓意何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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