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檐下,孟容撑着伞,站在薄暮里。
天际深蓝灰黑,朦朦的一片。
空气寒冷,沁人骨髓。
再过得小半个时辰,便要天亮,落了一整宿的雨,雨势渐渐细了。
孟容望着坐在宫檐下,抱膝而坐的少女,只是静静站着,什么也没出声。
她在这里坐了一宿,他在角落望了她一宿。
一抬头,红漆的匾额上便是挞金的“关雎宫”三个字。
昨夜,轩辕蛮拿着亲手绣的发带,来见她的师兄。在青云谷,她是大家疼爱的小师妹,是爹爹的宝贝。别说拿针线,就是捧个碗她也能砸掉,她从不会做这些活。虽说,孟容跟她讲,那什么追男宝典是骗人的东西,但她还是动了心。趁着阿郎节,她想,那她就绣一根发带吧,也许师兄会被她的礼物打动呢?
她下定决心,央求孟容帮她,孟容把她安排在宫廷绣织房,让她学几天。
在青云谷,她犯任何错,爹爹都不舍打她。
可是在这鬼绣房里,她好惨,一天被针扎无数遍。
也不知是不是孟容整她,她进去,他说:“轩辕蛮,要做就做出样子,你若反悔,日后凡事便莫再来央求我。”
绣房里的女官,又老又严厉,她简直怀疑是孟容安插的奸细。
死狐狸小看她,她要挣这口气。
好在被虐了几天,她也绣出了一根。
她满心喜欢,自豪不已。
结果呢?
她来东宫找他,他却要去救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被他保护在身边,这些年了,她从不知情。他抱着那女人回宫时,手里拿着一根绣得极好看的发带。后来,不知怎么,他又出了宫,听说是找他的妃子,那个叫苏茉的女子。回来时,他躺着的,不省人事,她哭得眼都肿了。
再后来,他醒了,第一时间来了这里,她看见他抱起苏茉进去,这一宿再没出来过。
以前她总认为,师兄就是师兄,在青云谷时,他简简单单,没这么复杂。
可到了这座皇宫里,师兄变得不再是师兄。
轩辕蛮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望着孟容,嘶哑道:“他变了。”
孟容走到她的跟前,淡淡的回望着她道:“他一直是他,只是你不懂他。”
轩辕蛮撇撇嘴,或许吧。
孟容道:“坐够了吗?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尚够做一碗面。”
轩辕蛮咽了下口水,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此时的疲惫略微冲淡:“我要加两个鸡蛋。”
她爱吃面,尤其是这死狐狸煮的面,不得不承认,她无法抵抗。
她也爱在面里加两个煎蛋,可他每回只给她做一个。
有回她急了,他把面倒了,之后好长时间没再做给她吃。她骂他怪人。
孟容点头说:“加两个。”
轩辕蛮一高兴,拭了泪痕,从地上蹦起,却双脚发麻,一只手及时的伸过来,她自然而然的攀上。
等她站稳了,她望了望手里握着的发带,塞到孟容掌中,“孟狐狸,你帮我把它扔了。”
孟容凝了一眼掌心里的发带,上面还有女子攥出来的体温。
看着发带,他眼里暗涩,转而又微扯了扯嘴角。
他跟她说,太子最不喜绿色,她一向对分辨色彩有些困难,恰好这料子,她又挑的是锦绿。
再看看这根发带,上面的绣工……简直不敢恭维。
那年在青云谷,他记得那天,是她初次来潮,小丫头初长成人。
血把她衣裙染脏,因是在身体那个地方,她又惊又怕,懵懵懂懂,只敢来找他,说:“孟容,我是不是要死了?怎么办啊,我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流干啊?”
他替她弄来干净衣裳,又亲自教会她,如何用那布巾加棉絮,告诉她原委,她羞得满脸通红,却又十分信任他。
为了安抚她,他给她做了一碗面。
她任性的要加两个煎蛋。
他问为何。
她说:“一对儿,不好吗?”
一对儿……是不太好。
孟容打着伞跟上,抬头望了一眼关雎宫,不用想也知道太子和苏妃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今后,会有什么不同吧?
—
苏茉被夜惊兰折磨得更惨,不顾她的哭求,他只一味凶狂的占有,一次比一次更重,温柔与残忍并存的吻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留下被他爱过的痕迹,他那样子失控的模样,仿佛她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她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甜蜜。
她在他身下零乱得不再是自己,随着他强硬的占有,仿佛也有什么失落在他身上,有什么被刻进心底。
有了这层关系,她还能保持清醒理智吗?
就像之前说的,她欠他的,还了债,她离开。现在,还舍得吗?
可她和他之间,终究隔着一个琳琅。
尽管她不愿承认,这里是古代,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可以有太多女人。
只是……他说的那些温存话语,太过动人。
会吗?她是他唯一的?
自这一夜,她很清楚,她的灵魂已被他禁锢,属于苏白的骄傲也不过是那一点固执。
想多了……便思绪纷乱,她和他之间,实则仍有太多解不开的结。
又想,若他注定会死。
或许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临走前,他吻过她的发,在她耳边说:“本该约在楚林和你说的话,等归宁省亲后,再告诉你……”
本是疲累得不行,四肢百骸像是被碾过的疼。
可他一离开,人反而清醒得十分,醒了过来,竟如何也睡不着了。
没多久,窗外透进来薄薄的,微凉的晨曦。
有脚步声走进来,刻意放轻了。
解忧撩起帘帐,玉珍捡拾一地狼藉的衣裳。
她二人很快便把房间收拾好,让人看不出痕迹。
解忧打量着她满身浅的重的红痕,耳面发热,在她头顶轻声道:“小姐,今儿个回门,不能再赖,奴婢伺候你起来吧?”
“他走时,是不是吩咐过你们什么?”不然,解忧和玉珍不会一进来就打扫房间,也不会这样的镇静。
解忧欲言又止,这时,玉珍端上来一碗药汁,道:“太子让奴婢,伺候娘娘把这汤喝了。”
苏茉披了衣裳坐起,扫了扫她们的神情。
又落在那只碗上,笑了笑:“他是不是说,昨晚的事不能让人知晓。这汤,可是用来避1孕的?谁熬的?”
解忧面色微白,玉珍没否认,低声了道:“百里先生。”
苏茉笑,果然……情动害人。
...(梧州中文台)《神医嫡女:鬼王的惑国妖妃》仅代表作者秋鱼子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我们立刻删除,的立场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