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舞身子剧颤着,眼里的爱慕情浓一瞬被惊恐惧怕所替代。(шщш.щ舞若小說網首发)
“等等!”山主夫人亦同样惨遭打击和吃惊,这时见夜惊兰要抱着苏茉离开,强忍着害怕,直起身子上前两步道,“夜公子,你不能带走苏姑娘,她的伤势如此严重,怕是走不出山口,便就要,要……”
山主夫人没忍心把死字说出口,痛惜地凝了一眼衣被血水打湿的苏茉。
“滚。”夜惊兰毫不客气,冷冷咬出一个字来。
山主夫人自知有愧,只是面色一白,咬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公子请留步,”灵老踱上来,追道,“夫人所言乃是实情,公子若将令夫人抱走,她便再无活路,公子倒不妨听老朽一句,或许还能挽救夫人的性命!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该放弃。”
夜惊兰凝了凝怀中苏茉青白的脸,和她越来越弱的脉息,眉眼蕴着浓浓心痛,咬牙转身,道:“就凭你族中的郎中?”
那孟郎中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救得了她。
灵老上前道:“公子,还请先把夫人放下躺平,她会好受些,让老朽为夫人先看看!”
夜惊兰只略微沉吟,凤眸一凝,终是缓缓将苏茉放置在落了厚厚一层花瓣的草地上。
所有人屏息静气地看着。
灵老蹲下去,细细查看一番,缓声道:“九梨山中长有一种灵草,叫做冰魄天竺,此草百年开一次花,且十分稀罕,花瓣晶莹剔透,似冰棱一般,比玄铁更坚硬,我族采集了上千年,才用收集的冰魄天竺制了这样一支流光箭,原是为了对付河妖,但……”
灵老的话音稍稍一顿,夜惊兰凤眸掠过一丝寒气。
灵老复又道:“流光箭触到血液,便会似冰一样化为无形,箭****到夫人的身子里,才造成如此严重的内伤,好在这一箭射的位置偏离了要害,这流光箭的伤,倒并非没有办法可疗。”
“长老,请说!”
“公子,实不相瞒,在这水潭深处的地底下,有一座地宫,然而我族人从没有人能够寻到进入的办法,这地宫之中有张寒冰床,若在寒冰床上,必能将夫人内伤疗好。”
族人们吃惊又面面相觑,这时开口的,是惜舞颤声的声音,“灵老,可流光箭上,有毒……”
惜舞知道,箭上的毒才是关键。
灵老摇了摇头,叹道:“夫人体质非比寻常,咱们这里任何一人中此鳞毒,早就毒发身亡,夫人还能存着这口气,乃是因她体内的毒性被削弱了许多……”
夜惊兰咬牙,只有他知道,是她的血。
“然而蜃龙鳞片剧毒无比,夫人中毒仍是不浅,若不能将毒逼出,内伤疗好,夫人还是会毒发身亡。”
夜惊兰咬牙冷笑,阖了阖眼,果然是只有一线生机吗?
内伤倒好,这毒……
即使有寒冰床,也未必能治。
一时他胸臆之中的忿怒和杀意又隐隐浮了上来。
就在此时,有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叫,他睁开眼,凤眸顿时一沉,只见山林中,无数的花瓣飞来,有微弱的光芒从苏茉的肩头透出来,那些雪白的梨花,便似有了灵性的召唤一般,将她一层层温柔地裹住。
眼看着那些花瓣,一层层覆上来,又一层层枯萎,直到她周身铺满了枯萎凋零的梨花,夜惊兰才在震惊中将苏茉抱回怀里,当他看着她逐渐恢复一点颜色的唇,本已乌黑发紫的指甲亦转为透明,他袖中双手紧握,心里翻涌着莫大的欣喜。
“不可思议……夫人的毒已解了大半了!”灵老也显得尤为的激动道,“只是夫人内伤仍在,必须尽快找到进入地宫的办法。”
在大家无比的惊愕当中,夜惊兰略一思凝,忽掏出一物,“长老,请看看,这枚勾玉是否是进入地宫的钥匙?”
“夜惊兰,别死……”
苏茉刚醒来,就被人按进胸膛,有个声音在她头顶厮磨,“小白,你终于醒了。”
“你没事,我也没有死?”苏茉抬开沉沉的眼皮,仰面怔怔看着眼前的脸。
“夫人能够醒来,也就没有大碍了,夜公子,你可以放一放心了,倒是你自个,得多注意休息,调养生息才是。”听得旁人的说话声,苏茉微微一愣,这才发现,她躺在一张榻上,被夜惊兰拥在怀里,跟前还站着些许人。
灵老,惜舞,山主夫人,仆人,以及刚才说话的孟郎中。
她还虚着,没什么力气,眸光环了一眼四周,不由地面色一变,这里不是地宫吗?!
这些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灵老见苏茉转醒,微微吁了口气。
三天前,果然借着那枚勾玉,他们进入了这座地宫。
这对年轻夫妻,和九梨山必有渊源!
女子昏睡了三天,这位太子几乎没怎么合眼,每日在寒冰床上为她疗伤,他和孟郎中,及夫人并小姐每日会下来两趟,一则替这女子诊病送药,二则为他们送来饭食。
山主夫人命人将地宫收拾一番,搬来干净的床榻和用具。
听了他们的解释,苏茉了然,既微微吃惊于他们所说的山中梨花为她吸走毒血的离奇事情,心想自己莫不真是妖怪转世不成。
又暗庆自己命太硬,这样都没翘辫子。
思及孟郎中刚才末尾的话,她又心下酸楚,知道自己能活,全靠夜惊兰替她运功疗伤。
还有,这座地宫……
想不到她会在这里捡回条命来。
“你的伤如何,累不累?”心头惦记他的情况,不比她好多少,也不顾面前有外人,她问。
夜惊兰没有应声,只是深深凝着她,提了几日的心胆才稍微放下,见她脸容清瘦,眉心黯淡苍白的模样,心又紧紧一窒。
“谁让你冲出来挡的箭。”
“你说什么?”
“苏茉,你记着,任何时候,只要有我来护你就够,你不需要为我舍命。”
苏茉还在感动中,转瞬就听他语气冰冷,蕴着怒意,她委屈地盯着他,心里也不由的怒了,“夜惊兰,我才刚从鬼门关回来,你给我摆什么臭脸……”
他却把她拢到怀里,“小白,记着我的话。”
苏茉瞪他,心里忽如一下委屈难过,生出几分痛恨来,“谁爱挡?再有下回,倒是让你死”话没说完,她咬住唇,没把气话说出,她知道,若还有下回,她还是会这么去做。
她挣他,虚软无力,他反把她抱紧,微微沉痛的声音辗转在她的耳旁,“你替我死,我便能活了?那样,只是让我生不如死。”
苏茉心头一软,鼻头微酸,哪里还有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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