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情、逍遥子。
两把宝剑散发着凛冽的寒气,因为这两把剑在两个江湖顶尖剑客的手中,正彼此争锋相对着。
冷无情的剑很锋利,也很冷,因为那是把旷世古剑------白虹剑,这古剑到了他手中练成了一种剑法,这剑法的名字是无情剑法,剑由心生,剑客们的心术也往往随着他们所练的剑法而改变。
或许,冷无情的本名并不叫无情。
而是他习练这无情剑法,才被江湖人称为无情剑客,江湖人只知道他姓冷,于是这‘冷无情’三个字就在江湖中传开了。
逍遥子的剑,不知道名字,但毫不怀疑,那是一把坚不可摧的剑,在他手里便成了一把无可匹敌的剑,也是一把杀人的剑,因为他练的剑法就是杀人的剑法。
他最厉害的一招,就是刺向太阳的那一剑!
冷无情脸庞很严峻,表情也冷,但是他内心很激动,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五年,这五年来,为了提升自己的剑法,他挑战了许多人,有剑客,有杀手,有江湖名宿,可以这样说,他从来没有败绩。
但是冷无情的内心深处始终还隐藏着一个人,这人对他来说很可怕,其实,他的人并不可怕,相反还有点和蔼可亲,但他的剑法很可怕。
“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五年。”冷无情望着不远处的逍遥子,激动道。
“可我回来了。”逍遥子道。
“是的,我有时会害怕你永远回不来了,那将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还好,至少没让你失望。”
“这一战必将载入史册,因为这对于我来讲,是一场生死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冷无情决然道。
“为何,你知道我并不想杀你。”
“你退隐江湖之前,我挑战了你两次,你也让了我两次,这对于我来讲是一个巨大的耻辱,作为一个剑客,即便败了,死在对手的剑下,也虽败犹荣。”冷无情低沉道,他的表情此刻转冷,语气也很冷。
“好吧,我成全你,就让我两来创造历史。”逍遥子一脸肃然,脸庞依旧那样白。
冷无情道“如果我败了,请收下我的剑,这把白虹剑净重七斤六两八,刃如秋霜,是把旷世名剑。”
逍遥子道:“如果我败了,也收下我的剑,我这把杀人剑净重七斤五两三,也是把绝世好剑。”
这一刻,很短暂,但很激励。
两人身体终于动了,紧握着宝剑,同时冲向对方,转瞬及至。
刹那间,两人的剑撞在了一起,传来一阵铮鸣之声,火光四溅。
紧接着,剑随心而动,两把宝剑的剑锋发生着急剧变化,两人在片刻间已经交锋了近百招。
大殿之内许多人眼中,只见一片白色的剑光闪动,便迅速消散。
就在剑光消逝的同时,两把剑在二人手中便僵持着,并纹丝不动。
愕然的。
冷无情发现,他的剑正刺向逍遥子咽喉处,在距离脖颈半寸的位置时,对方的剑已率先刺进了他的胸口。
逍遥子的剑已经刺进了他的身体里,并穿过了右肋,直抵肺部。
冷无情毫不怀疑,如果他的剑再向前移动半分,哪怕是只有小手指宽的距离,对方的剑锋便会刺进自己的肺叶,肺叶一破,便意味着死亡,因为人的呼吸的气体都将通过它来完成。
在这样绝杀之后,两人各自喘息,但明显冷无情的喘息声更大,也更沉重。
因为,他败了。
他的剑还是慢了一步,就像前两次他挑战逍遥子一样,依然慢了一步,也仅仅是慢了一步。
冷无情的头缓缓垂下,冷冷的目光渐渐的变暗淡,下身瘫软,整个人便向地面倒去。
因为他自杀了。
冷无情向前迈了一小步,他的身体便向前微微一倾,刺进身体内的剑锋便刺破了他的肺叶,鲜血冒将出来,沿着剑刃流淌,最后滴落下地面。
见到这一幕,众人表情都是一阵错愕。
就在冷无情倒下地面的时候,逍遥子骤然一惊,苍白的脸庞微微动容,收回了剑,向前一步,随即用右臂扶住了他快要坠向地面的身体。
冷无情消散的目光看向逍遥子,低吟道:“为什么我还是胜不了你。”
逍遥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一阵默然。
冷无情道:“你曾经告诉我,是我的心不够静,太想赢,一个人心若是乱的,剑法必乱,一个人剑法若是乱了,必死无疑。”
逍遥子道:“是的。”
冷无情道:“你说的这句话一直刻在我的心里,我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句话默念一遍,这五年来,我自信已经做到心如止水了,为何还是胜不了你。”
逍遥子道:“你真想知道答案。”
冷无情道:“恩。”
逍遥子道:“因为你挑战的不是别人,而是逍遥子。”
“懂了!”
冷无情用最后一口,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微笑,眼睛仿佛露出了一抹感激之色。
在生命的最后的时刻,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虽然这答案令人感觉很模糊,可却是逍遥子口里说出来的,冷无情有绝对理由相信,逍遥子不会骗他。
再者,谁会去骗一个将死之人呢!更何况是逍遥子。
冷无情的握剑的手缓缓的垂下,剑柄脱离了手心,宝剑滑落向地面,一阵脆鸣。
两人这场生死拼斗,一个人死了,一个人活着。
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有怨吗,没有。
他们有仇恨吗,也没有。
他们只不过做了身为一个剑客应该做的事。
他们完美诠释了江湖中那句:千金易得,对手难寻,即便败了,也是虽败有犹荣,虽死不悔!
就在这时,逍遥子的余光见到王怀山向大殿主座屏风后的出口跑去。
逍遥子缓缓的放下冷无情,右手拿起冷无情的白虹剑,便迅速的跟了上去。
然而,他奔出大殿,在屋宇之间寻觅,但哪里还见得着王怀山的踪影,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逍遥子,叔叔。”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逍遥子转过身体,循声望去,便见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衣着朴素,不过模子倒也长得清秀,身高与逍遥子无异。
这人是熊倜,他刚才见逍遥子出了大殿,于是就跟了过来,然而,他出了大殿的门口,也不见了逍遥子,内心一阵焦急,但他没有放弃这一丝希望,于是就在院落之间寻觅着。
还好,就在熊倜感到绝望之时,绕过一个房屋的墙角,便见到了那熟悉白色的背影。
逍遥子望着熊倜,一脸疑惑道:“你是在叫我吗?”
熊倜走上前,激动道:“是的,叔叔,还记得我吗,我是熊、不、我是飞飞。”
“飞飞?”逍遥子回想着,感觉这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
“我是飞飞,是叔叔把我送到爷爷奶奶家的,就是淮河边上的一个村落。”熊倜解释道,已然热泪盈眶。
逍遥子向熊倜走去,走到他的身后,翻开他脖颈的衣领,清晰的看见了那块红色鸡蛋大小的胎记。
“你是飞飞,真是飞飞。”逍遥子脱口而出,内心也是一阵激动。
逍遥子抱了下熊倜,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十多年来了,你也长大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熊倜神情一阵落寞,悲痛道:“爷爷奶奶被楚国一群当兵的杀死了,整个村子就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然后------”
其实,他想说,然后就被贩卖去当奴隶了,但话到嘴边,始终没说出口。
此刻,他的心很复杂,若不进九道山庄,她也不会遇见岚。
也许,他对这段人生经历爱恨皆有吧,但显然恨要强烈许多,因为岚还在魔窟里。
逍遥子叹了口气,沉吟道:“飞飞,我本想让你在村落好好生活,没想到事与愿违,哎------”说到最后传来一阵叹息。
“现在碰到叔叔了,一切都好了。”熊倜道。
“你刚才见到王怀山没有?”逍遥子问道。
熊倜摇摇头,但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回道:“若是我没料错的话,他必定隐藏在后山的密室之内。”
“密室?”逍遥子不禁反问,他对王府的了解并不亚于熊倜,从没听说过后山有一处密室。
这也难怪,这后山的密室,是王府的奴隶们一年前才开挖的,并请来能工巧匠建造了这个密室。
熊倜也是一名奴隶,也参与了密室的挖掘任务,自然知道这密室所在,他也料定王怀山必定躲在了里面。
两人来到后山,熊倜指着一处光洁的石壁,道:“这密室就在这儿,岩石的后面。”
显然,这一人多高的方形岩石便是这密室的入口。
逍遥子呼吸一沉,雄浑的内力涌向了右掌,随即一掌打向这块岩石。
然而,这块岩石丝毫不为所动,也没有一点儿碎裂的痕迹。
突然,石壁内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因为这是王怀山的声音。
“别白费力气了,我请了鲁班神斧门的朱停来给我设计这密室,这密室的大门是用花岗岩铸造,厚达一尺,近三千斤重,只有机关才能启动,就算炸药也休想震动丝毫。”王怀山道,得意之情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