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零等那团人影站定了,仔细一看,这原来却是手牵着手儿的两个人呢,正是吓得新雨都没了规矩大呼小叫的龚蒙和董香秀。.:。←→←书の阅
杨亭在那边炕上也唬了一跳,这时候看清楚了是他俩,不由得没好气的先开口问道:“蒙大爷,香秀姑娘,你们两个这是唱的那一出?”
龚蒙和董香秀都是一致的脸色发红,甚是尴尬,楞楞的站在原地,一句话说不出来,两人又是窘迫又是一头的汗,看着甚是可怜,赵零看不过眼,低声和外头追了过来的新雨低声说了几句。不多时,新雨便让小朵送了茶水和湿帕子进来。
赵零和杨亭已经请这两位在炕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两人惊魂未定的拿湿帕子擦汗捧茶碗喝茶的好一顿忙活之后,才算是缓过气来了。
龚蒙先是呐呐的开口道了谢,只是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如今这样狼狈是为了什么。
倒是董香秀随后也道谢之后,吞吞吐吐的透露了几句事情原委:“我和蒙……大爷一同来叨扰世子和世子妃,原是我们的不是。只是……事出突然,郡主因为我的事情要责罚我,蒙大爷为我辩了几句,更惹恼了郡主,郡主大概是气得太过了,连着蒙大爷都要动家法了……蒙大爷也和郡主说不通,还好老爷拦着郡主了,蒙大爷便带着我跑了出来……这淳王府虽大,我们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地方先避避风头,贸贸然跑了来世子您这儿也是没法子的事,还望世子和世子妃能不怪我们鲁莽……”
赵零和杨亭互看一眼,交换个“原来如此”的眼神,杨亭便按捺住自己心里蠢蠢欲动的八卦因子,装作纯粹关心模样劝道:“这怎么说好呢?本来你们墨兰园里头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就不该多话才是的。只是这家务事嘛,说白了也就是父母子女之间小事化大了而已,若是能好好说的话,回去大伙儿静下心来坐着好好说。摊开说,说通了说开了也就好了。”
“自家人坐一处,什么不能好好说?”赵零也加入安慰的行列,“郡主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她就是一时急火上头了,这才喊着要打要罚的,你们且坐坐,等一会子郡主那口气消了,你们再回去服个软。认句错,说不准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龚蒙也不顾忌赵零和杨亭在场了,紧紧的抓住董香秀的手握了又握,像是在积攒着勇气一般,好半响才苦笑答道:“世子,我托大一声喊你一声表哥罢!你是不懂我娘那人的,她也许是早年间家里境况不好,吃苦吃得久了,如今从回她的郡主之位后,便将这所谓的身份地位看得比她的命还重些……要是说其它的事儿也都还好。像表哥你说的,回去服软认错或许等我娘气消了就好了就能掀过不提了。如今这事却是……”
董香秀忽然就泪盈于框,伸手拉拉龚蒙衣袖,含泪道:“都是我的缘故!原是我没福,蒙大爷不要说了。屋↘咱们这就谢过世子和世子妃回去罢!只要我和郡主好好认错领罚,想来郡主必定也不会再为难你的。原本这事就是因我而起,我以后认命也就是了,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蒙大爷万万不要因为我而和郡主闹得心里留个过不去的结,那便是让我更是万劫不复了!为着我闹得这样起来。莫说是郡主和老爷了,就是我自己也在恨自己了!”说着就拿帕子盖了半张脸嘤嘤嘤的哭起来,可是和龚蒙相握的那只手却是从头到尾不曾分开过。
龚蒙顿时心痛的顾不得其它了,只低声凑近了董香秀不停安慰着。两人在那旁若无人的专注无比的演绎着现场版苦情戏。只苦了旁边看戏的赵零和杨亭,都是不由自主的一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杨亭趁着那两个入戏甚深,一时半会也在那苦情戏里出不来,悄悄儿和赵零咬耳朵道:“唉,你确定这两个不是窜错了剧本的?这琼瑶起来真不是盖的!龚蒙换个名字叫皓祯,董香秀换个名字叫白吟霜。配点儿煽情音乐,咱们再充当个人肉背景板,一出《梅花烙》都要齐活了!咱们最近是什么运气啊?这个月都被逼着看了两回现场版琼瑶奶奶剧了!”
赵零想笑又不好笑,只得板着张脸微微点头,飞快的给杨亭回了一句意简言骇的:“以后让娘多在菩萨面前多给你念叨念叨几句,保佑你少看见这些伤眼睛的!”
那两个苦情戏主角,好容易演完了半出剧目,忽而想起来这屋子里头还有外人呢,便这才收敛了些许。龚蒙脸色微红的致歉道:“真是让两位看了笑话了!”
赵零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随带将涌到了嗓子眼的笑意全都压了回去,这才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笑话,有时候情绪上来了,所谓情之所至,我们也是能懂的。”说着又在咳嗽一声转换了话题:“只是你们就是在这儿哀伤半日,也未必能让世事尽如人意,倒不如想想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让你们父母平和些接受你们的决定,那或许会更好些?”
龚蒙依旧苦笑道:“我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只是我娘那心啊,有时候比那石头还要硬上几分,我就是想说服她,也不知道选什么话说才能合了她的心啊!她一直不喜欢香秀,看着香秀也是挑刺的时候多,好脸色的时候少……这事儿,如今已经是走了进死胡同,也不知道是我娘她钻了牛角尖,还是我钻了牛角尖了!”
杨亭心里暗暗吐槽道,当然是你钻了牛角尖!简直是白瞎了父母一番好意了!不过这面上还是得装同情理解的模样的,杨亭便也劝道:“天下总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就是他们用的法子有时候太偏激了些,这当儿女的也要多体谅点儿,别伤了父母的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