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笑来到三房屋里,坐在窗前炕上的杨王氏热情的招呼道:“笑儿,快过来!”
“小媳妇小媳妇!你炸的莲藕真好吃!我还要吃!”小志在炕上直蹦哒。
老三杨永乐说道:“你们聊,我去二房看看去。”
说着,他便往外走。
“哎,二房黑灯瞎火的,你过去干嘛!”杨王氏怪道。
“我在屋里,笑儿怎么试衣裳?”杨永乐瞪了杨王氏一眼,朝何言笑笑了笑,便出去了。
看着屋门关上,何言笑走过去上了闩,转身来到炕前道:“三婶,你身子这么重,还给我做衣裳,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如今又不用干活,在家里闲得慌!”杨王氏笑眯眯的拉着何言笑的小手,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道。
“小媳妇!”小志球一样滚进何言笑怀里。
何言笑一把抱住小志,捏捏他肉呼呼的脸蛋笑说:“小志又变得这么欢腾了。”
“可不是,病一好就闹腾起来了!这臭小子就是不长记性!”杨王氏满面红光的说道。
何言笑哄了小志两句,低声问杨王氏道:“三婶,今儿一天二房都老实的很,二婶回来没有再闹?”
“你还不知道吧。”杨王氏凑近何言笑,压低声音道,“你二婶的舌头被割了!”
何言笑吃了一惊,瞪大眼睛心有余悸的看着杨王氏。
那个恶毒的杨马氏竟然被割了舌头?
这还真是恶有恶报啊。
“三天前,有人半夜敲咱家大门。你公爹过去一看,见你二婶血糊糊的躺在大门口昏迷着。”杨王氏一脸兴奋的继续说道,“的亏是半夜啊,不然你二婶这么回来,不定在村子里传成什么样呢!”
何言笑缓缓点头,心里疑云重重。
这个恶妇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收拾的这么惨?
“这个恶妇,活该被割了舌头!就她那张臭嘴,不知道在外面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呢!”杨王氏幸灾乐祸道。
“三婶,二婶还没醒吗?”何言笑问道。
“第二天就醒了。就是不会说话,也不认人。”杨王氏说道,“你二叔去镇上请了薛郎中来。薛郎中给看过了,说你二婶受了太大惊吓,得好好养养。开的方子是安神的,你二婶喝了药就睡,睡醒了就吃,少有清醒的时候。”
“哦?二婶不认人了?”何言笑奇道。
“是啊,连她的三个丫头都不认得了。不过好歹保了条命回来,三个丫头和你二叔也安心些。”
杨王氏心情很好的说着,拿了一旁放的一叠粉红的衣裳抖开,铺在腿上道:“笑儿,你瞧瞧,这衣裳三婶做的还行吧?”
何言笑摸了摸,笑着说道:“三婶的针线真是没的说,这衣裳做的,一点线头都看不见。”
“哎,我的手艺比着你奶奶差远了呢。”杨王氏被夸的笑眯了眼睛,说道,“快把小志放下,穿上试试,若是有哪里不妥的,我再改。”
“哎。”何言笑答应着低头一看,小志竟又窝在她怀里睡着了。
“哟,这臭小子又睡啦。”杨王氏小声笑道,“行啊笑儿,以后小志要是再闹腾不睡觉,你就过来帮我哄他睡!”
何言笑答应着,轻轻将小志放到一边,拿过新衣裳准备试穿。
这时候,窗外传来杨瑾煜的声音道:“笑儿,回屋吧。”
杨王氏正给小志盖被子,听见杨瑾煜喊何言笑,推开一丝窗缝小声道:“等会,笑儿正试衣裳呢!”
“试好了给我看看。”杨瑾煜说道。
“这小子!还真黏你。”杨王氏笑道,轻轻关好窗子。
何言笑有点脸红,不吭声的脱了身上的粗布旧衣,穿上崭新的粉红衣裳。
新衣裳一上身,何言笑一下子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杨王氏惊叹的睁大眼睛,盯着何言笑上下打量道:“哎哟喂,啧啧啧,我们笑儿穿着这粉嫩的新衣裳,简直就是个小仙女嘛!怪不得煜儿那么黏你呢!”
何言笑腼腆的笑笑,小声道:“三婶穿上新衣裳,定然更好看的。”
“哎,你三婶都老了,两个孩子娘了,哪能和你这个小丫头比啊。”杨王氏满眼艳羡的说。
“三婶才不老呢,咱家就三婶长得最好看了。”何言笑嘴甜的说,“小志就是像三婶,才长得那么俊呢。”
“这丫头!在宋小姐的庄子里住了几天,回来小嘴就变得蜜似的!”杨王氏被何言笑夸的心花怒放,拉住何言笑的小手低声说,“笑儿,你跟三婶说说,宋小姐人怎么样?有没有嫌弃你的出身?庄子里住着是不是特别美?”
“宋小姐到是没有嫌弃我,只是在富贵人家住着拘束了些,规矩太多了。”何言笑避重就轻的说道。
杨王氏还想缠着何言笑再问问庄子里的事,外面忽然传来叫门声。
“孩儿他娘,快开门,该睡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哎呀急什么啊,这不是还早吗。”杨王氏不耐烦的说道。
“三婶,咱们明儿再聊吧。天气凉了,你也早点歇着,别受了寒气。”何言笑笑着说,走过去拉闩开门。
“笑儿快回屋吧,煜儿都等急了。”杨永乐进了屋,对何言笑和气的说。
“那我就回屋了,三婶三叔,你们歇吧。”何言笑走过去拿了换下来的旧衣裳,打了招呼便走了。
杨永乐关门上闩,走过去扶着杨王氏回他们的炕上,小声说道:“我说你拉着笑儿唠什么呢,急的煜儿跑二房去喊我。”
“我就是问问笑儿那位宋小姐的事,煜儿怎么急成这样,还怕笑儿跑了吗?”杨王氏笑着坐在炕上,看着杨永乐蹲下给她脱鞋道,“你在二房干啥呢?杨马氏醒了么?”
“二嫂睡着呢,二哥拉着我诉苦掉眼泪,三个丫头也伤心着呢。”杨永乐给杨王氏脱了鞋,扶着她躺下。
“活该!让她害咱们小志!这是报应!”杨王氏畅快的说。
“嘘!别乱说!小心让人听见了!”杨永乐给杨王氏盖好被子,走过去吹了油灯,摸着黑回来躺下道,“快睡吧。”
何言笑回了屋,关上门,上了闩。
一转身,看见长发披散,只穿着一件粗棉单衣的杨瑾煜,坐在桌前就着昏黄的油灯看书。
那浅灰的粗棉布单衣前襟没系,露出一片蜜色精瘦胸膛。
何言笑脸一红,急忙别开眼睛,快步走向挨着窗子的土炕,小声说道:“累了一天了,怎么还不睡,看什么书啊,难不成你也想科考?”
“是有打算去科考,也好与大舅哥做个伴。”杨瑾煜放下书,看着何言笑坐在炕上道,“你睡里面的炕吧,挨着窗子容易受寒。”
何言笑没吱声,低着头红着脸,默默走到里面的炕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