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邪一听,倒也是淡定了不少,“有楚大哥过去了,我倒是放心多了。那好,我们赶快行动吧,别再让肖东逸的人给缠上了,可就麻烦了。”
一行人分了前后几批,总算是全部撤出了京城。
血卫加上了他们自己的人手,总共是三百余人。
只是,这些人手如果全部动用了,是不会造成的动静太大?到时候万一再引来了官兵该怎么办?
几人正在商量着对策,就见不远处似是荡起了一层烟尘,应当是有了大批人马的靠近,不然那尘土不会扬地如此高。
阿正的心一紧,低声吩咐道,“大家小心,尽速隐匿。”
阿正看着大部分的人手都已经是藏匿了起来,心下稍安,待看清楚来人,又人些不淡定了。
肖东烨翻身下马,一脸玩世不恭地看了他们一眼,“哟!这是在干嘛?当初你们是如何嘲笑小爷的?这回,小爷可是得尽数地都讨回来!”
“你想干什么?”阿正还算是冷静道。
“不错嘛!还能如此镇定?怎么?看到小爷,你们竟然是不着急逃命?”
“呿!笑话!我们有什么好害怕的?倒是你,肖东烨,你确定你就一定能打得赢我们?”
“咝!小子,几天不见,口气见长呀!行呀,那咱们就一较高下,比试比试!”
“比试就比试!谁怕谁呀!”小邪最先按捺不住,直接就跳了出来。
得!一言不和开打了!
他们这一打不要紧,青兰有点儿急了!她怀里头可是还抱着小主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倾城怀着他时,每天都是会听上一阵子兵器相接的声音,如今这小连城,竟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睡的死沉死沉的。
这双方人马所处的位置,本就与那农庄不远,此时一开打,自然也就有些把持不住了!打着打着,竟然是就打到了那农庄里!
此时若是阿正再看不出什么来,可就是有点儿笨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人掌风相接,阿正低声问了一句。
“废什么话?还不趁乱将人放进来?不想完成任务了?”
肖东烨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把站在了那墙上的阿正给吓下去!任务?他怎么知道的?
肖东烨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真是没有见识!洛倾城怎么会有你这样儿的弟弟,真丢脸!”
阿正平日里看似是面无表情,情绪无波,可是只要是一牵涉到了他们玉景山上的几个人,这心里头的翻腾还是不小的!只是脸色许是习惯了常年的这种状况,所以才会总是让人觉得他面无表情。
“你才丢脸呢!”阿正匆匆地回了一句后,直接就是长啸一声,一瞬间,原本是隐匿起来的那些血卫和自己人,纷纷地大举攻入了农庄!
而就在此时,肖东烨则是直接后退了一步,有些夸张道,“奶奶个熊的!打不过老子就搬救兵?你以为就你有,小爷就没有么?来人!来人哪!你家小爷要让人给砍了,都死哪儿去了?”
其实哪里待他吼完,早就涌进来了大批的暗卫加明卫,趁乱也就直接加入了战局。
如此一来,农庄这里自然也就是乱了起来!
对这农庄里的人手来说,所以入侵的都是敌人,他们哪里管什么世子爷不世子爷的?直接就开始了见人就劈!
这下子,肖东烨不干了!
“你们是什么人?连小爷也敢砍?我告诉你们,小爷可是定子府世子,你们不要命了?”
那些人一听他是定王府的世子,再想到他们似乎根本就是一路打进来的,本想着要不要停手,奈何对方的人马出手更快!直接就杀了过来。
于是,三方人马,当真是直接就杀做了一团!
肖东烨仍然是与阿正和阿邪两兄弟杀的天昏地暗!
当然,这是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可是实际上,却是双方都有偷偷放水,直到打到了暗室门口,趁人不备,直接一刀就砍了那暗室门上的大锁!
等到三人进了暗室,才一进去,小阿邪就又匆匆地跑了出来,开始大吐特吐了!
肖东烨和阿正虽然是没吐,可是情况也没有好多少,两人的脸色都青了!
只见这暗室之中,正中间有一张大床,呃,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张大大的板子,被支撑了起来。
因这暗室的光线实在太暗,虽然是四壁上有了火烛,仍然是不能将暗室内的一切看得清楚。那板子上面,红红黑黑,看不真切,不过,这入鼻的无法言喻的浓腥味儿,很难让人猜不出那上面是什么。
只听得几声滴嗒声,其中一个角上,还有着那暗红色的液体往上滴着。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令人恐惧!精神,也难免是会高度地紧张了起来。
暗室的一道墙上还有一道暗门,打开后,肖东烨只是往里头看了一眼,就实在是忍不住,原地未动,直接就吐了起来!
而阿正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后,也缓缓地打量了一眼里头,然后立马就是感觉到了胸腔肺腑里的一阵翻腾,若不是他的自制力好,勉强将其压下,怕是连他也要当场就吐了!
只见这里间儿里,竟然是摆放了许多的琉璃瓶子,而在那琉璃瓶子里,则是隐约可见各种形状的东西,待看仔细了,才明白,其实里头装的东西都一样,都是心!而且还是人心!只是放地位置不一样,所以才会让人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觉得是不一样的!
此时,他们应该庆幸,这个时候的琉璃术,还是十分的简陋的,因为色泽上偏黄,所以,并不是能将里头的东西看得特别清楚,否则的话,怕是他们两个根本就是没有胆子再继续往里走了!
阿正一脚跨了进去,这里头总共是大大小小的琉璃瓶子,总共有二三十个!等他再转了个身的时候,则是脸色都给吓白了!
因为他们一开始都是往最北侧的方向看的,所以看到的都是那些黄色的琉璃瓶,此时一转身,才发现了最南侧里,堆放的,竟然全都是人骨!而且是白花花的人骨!
此时肖东烨也吐完了,进来一转身,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
常年与死亡、杀人打交道的二人,自然是明白,这些人骨看起来很是干净,分明就是有人将人剥了,然后再将人骨清理好了,堆放在此地的?
那么?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然后再齐刷刷地看向了外头的那一面血污不堪的板子,如果他们没有猜错,那外面的那张板子上面,应该就是杀人,并且是挖心拆骨的地方了!
两强忍了心头的恐惧、恶心和不安,再三确定了这里头没有什么是对他们有用的东西后,退了出来。
小阿邪正守在了暗室门口,看着两人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实际上,这外头的空气,也是实在是算不得新鲜。
“怎么样?”
阿正瞥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会进去看?”
阿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看到你们面色惨白,就知道里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肖东烨好不容易才缓过气儿来,然后再猛地冲着阿正就出了手,两人再度十分激烈地交战在了一起,不多时,便退入了一间正屋之中。
最终,这边儿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不可能不引来官兵的。只是,当官兵来的时候,这里,就只剩下了一些尸体和残垣断壁了!
还有一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则是纷纷眼角湿润,看着那烧得几乎就是已经什么也没了的房子,个个儿都是手一松,剑瞬间便掉落在了地上。
就在那京兆尹过来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就听其中一名黑衣人带着哭腔道,“少主!世子爷,您让属下如何向王爷和王妃交待呀!”
那京兆尹一听,心里头咯噔一下子,坏了!世子爷?王爷王妃?如今看着这架势,梁城里头的王爷虽然是有几个,可是真正能有这个阵仗的,除了定王府,绝对是不作别家所想!
宫里头乱着,这宫外头,也乱做了一团,定王府最为宝贝的世子爷,竟然是与人发生了械道,然后殒命于一处农庄之中,甚至是最后连尸体,也是模糊地难以辩认了。
重华宫。
倾城和肖东逸已经是在穆太妃的引领下,进入了密室,当然,在那之前,先前殿内的十几名暗卫给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为了不惊动殿外的那些暗卫,倾城和肖东逸都是做得极为小心。不得已动用了一些上等的迷药。而肖东逸在看到了倾城点燃了那迷药后,眸光微闪,却也只是蹙眉不语。
三人进入了密室之后,再下了数十台阶儿,这才是真正地到了肖天纵的秘密地方。
三人一下来,走了几步,便看到了一处石门。
两人齐齐地看向了穆太妃,却见她摇摇头,“你们别看我,这也是我头一次下来!”
两人无奈,只得是开始寻找着机关和钥匙。
还是肖东逸的眼尖,伸手叩到了一块儿墙砖是活的,然后再将那砖轻轻地抽出,里面露出了一个约莫铜钱大小的旋钮,肖东逸先是向右一转,感觉向来灵敏的倾城低喝道,“不好,小心!”
话落,直接就是一手抓住了穆太妃的腰带然后将她往上一抛,紧接着,两侧的墙上便射出了无数支短箭,瞬间呈现出了一阵箭雨。
不过是眨眼之间,那穆太妃的身子才刚刚触到了顶部再往下掉的瞬间,倾城便已经是跃了上去将她再往上一扯。
穆太妃惊魂未定之余,才看清楚,倾城的手上不知何时竟然是多了一柄短剑,已经是刺入了墙体之中,以此,来支撑着她二人,不掉进那箭雨之中。
终于,总共是有了三道箭雨过去之后,倾城也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再轻轻落地,瞪了肖东逸一眼,“你要是想害死我,直说一声就是。小心一些!”
肖东逸也知道刚刚是他太过大意了,也不敢回声呛她,只能是再伸手往左侧试了。
这一次,倾城和他都已是早有准备,自然是万般小心。总算,还是成功地将那石门打开了。
三人前后鱼贯而入,才发现这地下的密室里,还真是别有洞天。
虽算不得奢华瑰丽,可是也别有一番的风情。
这地下竟然是还渐有了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溪,虽然不过丈宽,可是这哗哗的流水声,倒是给这安静的地下,多了几分的人气儿。
这底下的通道内,不似寻常的密室秘道,只有石头砖瓦,这里的两侧竟然是还有高低不同,颜色各异的花卉!细看,那土有些松,应该是不久前才刚刚移进来的。
这里地下阴暗,不见光,花草能在这里看到,显然是人工每隔了几日,就要来回地与地上移植的。这个肖天纵,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竟然是将心思花费在了这个上头。
等到他们再次拐了一个弯后,终于,隐约听到了低低的说话声,倾城的心底一紧,看来,与肖天纵真正的密室,不远了!
穆太妃的表情有些兴奋,激动,眼看着她就能见到那个与自己争宠了十几的活死人了!她怎么能不激动?
她这次既然是进来了,就一定要让那个李如意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哪怕是肖天纵最终恼了自己,杀了自己,她也一定不能再让那个李如意活过来!一定不能!
她的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洛倾城?
眼看他们就要逼近了那道门了,一瞬间,便又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了十余名黑衣人,而这些黑衣人,显然是并未见过肖东逸的,因为他们,竟然是根本就不认得这位新皇!
“什么人?胆敢私闯禁地!再近前一步,杀无赦!”
肖东逸眯眯眼,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竟然是如此地不给自己面子,直接就是怒道,“放肆!朕乃紫夜之帝,尔等还不快快放下武器,退至一旁!”
“闲杂人一等,一律离开,否则杀无赦!”
竟然是一点儿面子也不卖给他呢!
倾城挑挑眉,与他对视一眼,硬闯吧!
两人对上了近二十名高手暗卫,若说是一点儿也不吃力,那纯属是瞎说呢!
眼看着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倾城也略显些体力不支了!
毕竟,动武这种事,的确就是需要极为强悍的体力的!
眼看倾城一个不小心背后一把钢刀削了过来,倾城才来得及回身,握了剑的手才刚刚抬起,那刀锋便已是极为犀利地袭了过来!
倾城暗叫不好,硬挡怕是不行了,只能是再闪,哪知对方的身手太快,眼看就要削到了她的侧身,便见那黑衣人的动作僵住不动,然后往前一栽,死了。
倾城看着肖东逸,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说了一句,“谢了。”
肖东逸没有出声,两人快速地再解决了两人后,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不过还好,所有的暗卫,都解决了。
此时,倾城与肖东逸两人呈背靠背战斗姿势,两人都是十分急促地呼吸着,然后开始快速地运气,好让自己尽快地恢复过来。
等到二人的气息逐渐平稳,倾城的眼神一扫,冷声道,“穆太妃呢?”
“我们打斗的时候,趁乱钻进去了。”
倾城顺势看了一眼那个不过是被打开了一尺左右宽的石门,直接就冲了过去。
肖东逸自然也是不甘落后,也跟了进去。
两人一进了密室,就看到穆太妃已经是被里头的一名黑衣人制住,脖子上架了一把钢刀,想动也是不敢动了!
他二人进去后,倒是没有人上去来制住他们,倾城则是直接就呆了一呆!
这间密室之大,可是超过了那重华宫的主殿了!
正中间的一张寒玉床上,正躺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的眉眼之间,与自己是再相像不过!
女子一袭的白衣,头发是散着的,面容安祥宁静,脸色白晳中还透着几分的红润之色,若是没有人说,一定是会以为她不过是睡着了!
倾城不自觉地就开始往她的方向靠去,眼睛已是微微湿润。
这是她的母亲!她的亲生母亲!
此刻看到她就安静地躺在了这里,倾城的心里,却是一阵地纠结。
该庆幸?
该哭?
还是该直接就恨上了肖天纵?
父亲明明说是他亲手为她钉上了棺木,亲眼看着她下葬,可是怎么会?
倾城还未开口,眼睛扫到了一旁的洛华城!他被人绑在了一个木桩之上,前襟微开,而洛华城的表情,亦是同她一般无二。
“哥哥!”倾城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最先叫出来的,竟然是这一声哥哥!
“妹妹!”洛华城的脸色有些白,不过脸上的笑却很是满足。“我没想到,在我死之前,还能再见妹妹一眼,此生,知足了!”
“胡说什么?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我就是来救你的。哥哥!”
倾城想要往洛华城的方向靠近,却是被人拦住,而与此同时,洛华城的脖子上,也同样是被人以刀相逼。
“肖天纵!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你这样拿她亲儿子的心来救她的命,若是她真的活过来了,也只会是恨你一辈子!”
肖天纵原本是一直就坐在了那玉床边儿上的一张绣墩儿上的,听到了洛倾城的话,他缓缓地抬起头,极为阴沉道,“如果不是当初你在那灵液上捣了鬼,我怎么可能会救不活如意?都是你!是你们这些做子女的害她失去了一次再活过来的机会!洛倾城,我现在不杀你,已经是仁致义尽!你若是再不识好歹,休怪朕下手无情!”
“呵呵!肖天纵,你尊贵为紫夜帝王,竟然是干出了偷盗他人妻子的尸体,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来!你还有脸说别人?”
肖天纵的脸上浮上了一层阴霾,看了一旁的沙漏一眼,等到那沙漏滴完,就是开始为了李如意而启用秘术的时候了。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他的计划,绝不!
“怎么?连你也来跟朕作对?”肖天纵看了一眼肖东逸,眸底的阴鸷更为冷戾了几分。
“不!儿臣只是陪着倾城来的。床上的这个女人,对父皇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么,洛倾城,对于儿臣来说,也就意味着什么。”
这已经是等同于*裸地挑衅了!
“逸儿,你别忘了,你是朕的儿子,是肖家人,是紫夜的主子!你确定,你要为了这个女人,与朕为敌吗?”
“只要是父皇不伤害倾城,儿臣自然也就会袖手旁观。”
肖天纵的眼神微微冷了下来,他的这个儿子的心到底有多冷,他是知道的!人人都言那千雪的寒王阴冷若阎王,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的这个儿子,才是真正的无情之人!
这世上能有资格让他惦记的,也不过就只是一个洛倾城而已!
“逸儿,带她离开这里,朕定然是不会计较这一次她的鲁莽行为的。你们走吧。”
“走?你若是放了我的哥哥,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不可能!我还需要他的心头血来救如意。他不能走。”
倾城轻笑一声,“肖天纵,你大费周章地弄了这么多的秘术师,再将我哥哥也擒了来,无非就是想要将你的灵药配全而已。若是我用玉蟾蜍与你交换呢?”
“玉蟾蜍?”肖天纵的瞳孔一缩,似乎是有些心动了。
“玉蟾蜍的效用,应该是比我哥哥的心头血的效用,还要更大吧?”
倾城说着,便看了一眼这屋子里众多的黑衣人,而且是个个蒙上了面的秘术师!
最后,她的眼神,在一名身形略为消瘦一些的秘术师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眸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欢快地跳跃着。
“事实上,在那之前,我倒是可以给出你更为精准的答案。”
“什么答案?”
“就是我的母亲,李如意,她是否真的还能再活过来,你该明白,我指的,是如正常人一般地活过来,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被你用了各种的灵药和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吊着一口气!”
肖天纵的眼神微微一紧,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对于她的说辞,显然是有几分的不相信的。
倾城淡淡一笑,并不理会他,直接就到了那床前,然后开始试图用自己的读心术,来感知到尚有一口气的母亲的思想。
没有!
再试!
还是没有!
倾城的眼神一黯,整个从已经是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花朵,有些蔫蔫儿地,然后面色悲伤地看向了被绑着的洛华城,“哥哥,母亲根本就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便是用了你的心头血,再用了我的心头血,也都是徒劳!”
说着,倾城的眼泪,便如同是那冲破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倾泄而下!
“哥哥!母亲已经死了!脑死亡!根本就是任何办法也救不了她的!”倾城说着,神情悲怆,整个人都已经是微微发抖,可见其情绪之激动。
“不!不可能的!如意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是能够再活过来的!大师,你们研究了这么多年的秘术,你们需要的灵药,我也都已经是一一让人备好了,一定是会有办法让她醒过来的,对不对?”
肖天纵听完了洛倾城的话,却是有些失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秘术师们本来也是没有多大的把握的,如今再听到了洛倾城如此说,再看到她如此悲伤地表现,一时,心底里头更为恐慌了些,有些拿不准了。
看到了秘术师们眼中的惊恐、担忧,以及不确定后,肖天纵是彻底地发狂了!
“不!你胡说!如意一定是能活过来的,一定能!”
“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尖锐得让人恨不能堵让耳朵的笑声传来,众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穆太妃。
“肖天纵!我爱了你十几年,而你却是折磨了我十几年?每月的月圆之夜,你都要从我的身上取走一碗血,再配上你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灵药,来保住李如意的这口气!”
“十几年了!肖天纵,你对得起我吗?我一心求死,为了死,我甚至是不惜要去勾引侍卫,来让你动怒!可是你竟然是直接就当着我的面儿将他杀了!你不碰我,也不许别人碰我!因为我一旦破了处子之身,我身上的血就失去了药性,我说的对不对?”
穆太妃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身形有些剧烈地晃动,脖子上刚刚因为笑得太过大力,不小心碰到了那刀刃上,此时,已是有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肖天纵!我穆婉儿有什么地方是对不起你的?你竟然是如此地凌辱于我?你说你会专宠我一人,我信了。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信了。可是到头来呢?你的专宠,就是夜夜宿在我的寝殿的密室之中?你宁愿陪着这个活死人一起躺着,也不愿意碰我一下儿!肖天纵,你混蛋!”
穆太妃许是骂得过瘾了,将心底里头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脸上是笑得张狂、肆意,可也是眼泪横流。
“肖天纵,你利用了我还不算,你还利用我的父兄!你用我来牵制他们,又用他们的死活和家族物荣辱来牵制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肖天纵,你明知道我爱你,可你却是这般地毫无道理地来践踏我对你的爱!你还有人性吗?你竟然是想着用洛华城的心头血来救活李如意?你是疯了吗?你根本就是一个疯子!疯子!”
“哈哈!如今,我的血养了十几年的李如意,根本就是一个活死人,一个根本就不可能会再睁开眼的死人!哈哈!老天还是公平的!像你这种人,老天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
“你闭嘴!”肖天纵阴狠狠地瞪着她,再看了洛倾城他们一眼后,才阴恻恻道,“是你将他们引进来的?”
“不错!是我!呵呵!我就是要让你救不活她!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你是一个多么无赖,多么变态的混蛋!”
“啪!”
穆太妃是骂得过瘾了,可是肖天纵却是被彻底地激怒了!他额上的青筋爆起,好一会儿,才吩咐道,“看好她!别让这个贱人死了。”
“是,主子。”
肖天纵回身过来,直接就面色阴冷地吩咐道,“继续准备!所有的东西,一概不能马虎。洛倾城,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如意的女儿,我就不敢将你如何。你若是再敢在此捣乱,朕倒是不介意直接取了你的心头血来救活她!”
倾城此时已经是恢复了些许的冷静,毕竟,李如意在她的印象当中,本就已经是死了多年之人了,如今再看到了如同睡着了一般的母亲,倾城的心里反倒是有了一丝的宽慰!
至少,自己也算是见过了母亲的面了!不是吗?
倾城擦了把眼泪,看着肖天纵轻笑一声,“你以为有我在这里,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了我哥哥?我说过了,我拿玉蟾蜍来换!既然是你非要一试,我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你也应该清楚,玉蟾蜍的功效,可是远胜过了我哥哥的心头血!你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你的秘术师们!”
良久,其中一人低声道,“主子,她说的没错。虽然是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可以做她的药引,可若是换成了玉蟾蜍,应该是胜算更大一些。”
倾城抬了抬眼皮,这说话之人,正是刚才的那位身形消瘦的男子。
肖天纵紧眉考虑了一会儿,“好!你先将玉蟾蜍交出来,朕自然是会放人。”
“不!你先放了我哥哥!肖天纵,这里守卫如此严密,更何况在外头还有那么多的暗卫在,我和哥哥自然是跑不掉的,只要是你一放了哥哥,我便立刻将玉蟾蜍奉上。”
“洛倾城,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一次当?”
“我可以先让你看一眼玉蟾蜍。”倾城说完,竟然是直接就往自己的衣袖里一换,一个浅色的小布袋,不过是巴掌大小,待她一拿出来,立马就开始了在里头胡乱地蹦达。
“这里面的,便是玉蟾蜍了。我没有必要骗你。用它来交换我的哥哥,无论如何,都是你很划算。”
肖天纵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所余不多的沙漏,一个眼神过去,洛华城便被人给放了,而倾城也果然是没有食言,将手中的那个浅色布袋,扔了过去。
肖天纵打开一看,果然是玉蟾蜍,心中大喜,“快,马上去取玉蟾蜍的血,再加上它身上的灵液。快!”
等一切妥当,那沙漏里的沙已是所余不多,而此时,那张寒玉床的周围,已是围满了秘术师。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有的还在做着什么繁琐的手势,不多时,便有人将那一小盏配好的药端了过来,并非是给她服下,而是分别在她的手心、脚心处涂抹了,再然后又是一阵类似于祷告一般地轻声呢喃,最后,再有一人取过了一盏褐色的药汁,慢慢地灌入了李如意的口中。
当然,倾城他们被挡在了最外侧,看的并不是很真切,然后似乎是看到了李如意的手心处微微有一抹红光浮现,只是还不待让他们确定是否看错了,那红光便消失不见了!
随着那红光的消失,肖天纵的脸色却是愈发地难看了起来,他轻轻地摇着头,“不!不可能的!这一次的灵药,都没有问题,不可能的!如意,如意你醒醒!我是阿纵,你醒醒!你说过要陪着我一起看日出的,说过要陪我一起在桃林中听琴,再泛舟江上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如意,你醒醒,醒醒!”
肖天纵的突然失态,却是让在场的那些秘术师们个个胆战心惊!
上一次未能成功,他已经是杀了一批人,这一次又没能成功,看来,又要有人为此而送命了!
果然,肖天纵叫了几声无果后,便猛地抽出了一柄利剑,直接就刺向了离他最近的一名秘术师的胸膛!那人,当场毙命!
肖东逸的眸底一紧,不经意地往上看了一眼,再次敛了身上的气息。
肖天纵接连杀了三名秘术师后,肖东逸终于出手,而倾城和洛华城也是开始先后出手,开始解决这里的暗卫!
一片混乱之中,李如意的尸体,却是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不见了!
最先发现这个的,是肖天纵。
“不!如意,如意!”说着,便开始有些疯狂地四处搜寻着,甚至是连那寒玉床的底下,也都是看了一个遍。
倾城杀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名暗卫后,也发现了不同寻常,她快速地在这里寻找着那名消瘦的秘术师,却发现,早已是没了踪影!
倾城垂着眼睑稍想了一会儿,“哥哥,我们先走。至于母亲,不必担心。”
洛华城听她这样说,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自然也是点头往外走。
肖东逸正与一名暗卫纠缠,待转过身来,发现密室里竟然是少了好几个人!特别是洛倾城,竟然是已经不见了!
等到倾城和洛华城二人一回到了地上,那浓烈的血腥味儿,立马就让二人意识到,这里定然是发生了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
二人出了密室,倾城却是示意哥哥稍后,她到了门口,略微打探了一会儿后,便直接向右拐了。
洛华城紧跟其后,两人直接放倒了两名暗卫,然后再快速地将暗卫身上的衣裳换了,这才动作利落地一路疾行!
待到了重华宫的门口,果然是发现外头已经都是肖东逸的人马了!
看来,肖东逸早就有了要将重华宫里头所有秘术师带走的打算了!只是可惜了,到现在,她也不能确定,肖东逸寻找这么多的秘术师,到底是想干嘛?
两人一路出了皇宫,一切倒还算是顺利!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倾城的读心术,怕是这会儿连重华宫他们也出不来。
两人一路直接出京,直奔肖天纵在城外的这处别庄!
等看到了这里的情形后,倾城的眉心微微舒展了一些,“走吧。他们应该就在前面等我们。我们要快些赶路才能跟上他们了。”
肖东逸从密室中出来后,便再也没有找到洛倾城!
眼看着她再一次从自己的身边跑掉,肖东逸的脸色,几乎就是能阴沉地下起雪来!
“倾城,你是逃不掉的!”许久后,肖东逸的唇角,竟然是又泛起了一抹的诡异之色。
事实上,等到倾城与青兰他们会合后不久,便意识到了自己果然是没能防住这个肖东逸!
无崖,不见了!
倾城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让他们一行人先走,并且再三叮嘱了阿正,一定要将肖东烨平安地带回到千雪的皇宫,送到了夜墨的身边。
“小姐,奴婢陪您一起去吧。”青兰说着,就将孩子交到了前来接应他们的夜星的手中,“保护好小主子,我随小姐回梁城救回无崖公子。”
夜星微微一愣,然后看向了青兰的眼神里,似乎是多了些什么。
倾城主仆二人,再次重返梁城,只不过,这一次,倾城没有选择直接去御书房见他。
出乎意料的,倾城竟然是带着青兰先去了重华宫。
此时的重华宫,早已没了往日的肃穆与庄重。虽然是经过了几日的清洗和处理,可是这重华宫内的血腥气息,仍然是还隐约可闻。
倾城让青兰守在了外头,自己则是飞身在了屋檐之上,快速地寻找着肖天纵的栖身之地。
她知道经过了这一次的失败,再加上了母亲竟然是失踪了!肖天纵定然是会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并且是精神会有些失常的。
果然,等到她找到了肖天纵时,他整个人都是有些疯疯巅巅的,嘴里头念念叨叨地,仍然是李如意的名字。
如果说他没有抓了哥哥,意欲取了哥哥的心头血来救母亲的话,倾城对于肖天纵还是有着几分的同情的!毕竟,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女人,竟然是说没就没了,的确是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可是当她听到了阿正他们将那处农庄暗室里的情形一一描述后,对肖天纵,她就只能是觉得有些有变态了!
他竟然是在使用这些邪术?
原以为是他不过想利用秘术师的本事,来让李如意复活!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还在那处农庄里头使用了邪术!而且还是那种极其惨忍的邪术!
他可是堂堂一国帝王呀!怎么能如此地枉顾一个大活人的性命?
倾城原本对肖天纵存着的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心,也在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不是关心他的神智是是否清楚,而是要想办法套出他的话,看看这皇宫之中,何处是关押隐秘犯人的最佳之地?
倾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足足是折腾了有两个时辰,才从这思维有些不太正常的肖天纵的口中得知,肖东逸的御书房里,同样也是有着一处密室的!
这么说来,无崖被关在了御书房的可能性就是极大了!
倾城得到了这个消息,心里头是为无崖捏了一把汗的,毕竟,无崖失去消息,至少也是有四五天了,也不知这四五天肖东逸是如何地折磨他了。
无论是倾城愿不愿意,都是必须要等到次日肖东逸早朝,她才能有机会去救人!而这一次,她则是直接就让青兰留在了宫外等她的消息,她已经让无崖冒了一次险了,绝对不能再让青兰再冒一次险!
天色未亮,肖东逸便已经起身,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离开了御书房,他一走,倾城才稍稍地敢靠近了一些,紧接着,便是要试探一下,这里到底是还有多少的暗卫了!
经过了上一次在重华宫的大战,肖东逸最终还是动用了全部的力量,将肖天纵的所有隐秘势力诛杀殆尽,当然,他自己也同样是受到了重创!
这一次,倾城稍稍一试,便发现,比自己上次出现在御书房时,暗卫的人数,少了有三分之一!
这说明了肖东逸的势力折损地厉害,毕竟他身为一国之主,用人的地方,可是有很多,如今,这里少了这么多的暗卫,一是因为损失惨重,二,则是极有可能与他为乱四国的大计有关!
倾城小心地避开自己探查到的暗卫,然后想了个法子,打晕了一名小太监,换上了一身太监服侍,这才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管事正在一旁给几个小太监训话,倾城正好是借着这个机会,就钻进了大殿。
一进了殿门,倾城便小心地低着头,步履轻盈地快速到了那薰香炉那里,也不见她往里头搁什么,只是将盖子掀开,再拿了香铲,翻动了几下,很快,这屋子里的香气,似乎是就浓郁了一些。
再然后,倾城就十分满意地看了一眼头顶,这才开始四处地查找机关了。
这御书房里的机关并不难找,就在那内殿的龙床上。
龙床最里侧的木板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倾城试着按了下去,果然,就见那宫墙裂开了一条缝,倾城四下看了无人,便直接闪身进去。
无崖的确是被抓了,不仅仅是被抓了,而且还被动了刑!
倾城一看她如此,心疼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么多年了,除了当年救他时,何曾再见到过他这样凄惨的场景?
倾城先将他解开,再拿了伤药给他上了一些,看着他现在伤痕累累的样子,就连穿衣服,怕是都有些困难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在那天晚上就抓住你的,还是后来你又擅自行动了?”倾城的语气里有责备,有心疼。
“没有!那天晚上,我一直就潜在了那里,没有敢动。后来,我趁后半夜这里的守卫松懈,所以,便稍微靠近了御书房一些。没想到,竟然是意外地听到了一些肖东逸的计划。”
“什么计划?”倾城的心里一突突,难道会是有关四国的事?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北漠的皇上被一位美人儿给迷住了,而那位美人儿,压根儿就是他特意安排在了北漠皇身边的。听说,上个月,北漠皇已经是杀了一名良将了!如今,北漠的臣民,对这位新皇,可是有了一些不满了。”
“何故?”
无崖略有些吃痛地吸了口气,“听说是因为那名将军调戏了他的爱妃。不过,还有消息称,是因为那名将军言语间冒犯了那名美人儿,所以才会如此。”
倾城听了,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美*国,果不其然!”
无崖瞪她一眼,“瞎说什么呢?你自己难道就不是美人儿?”
倾城被他这话给噎了一下,催着他赶快地套上了一件儿外袍,这还是从御书房里头,顺手抄了一件肖东逸的常服呢。
两人才出了密室,无崖一闻这香味儿,“你用了迷药?”
“不然呢?这里这么多的暗卫,你当我是神仙?”
两人在殿内犹豫了一下,这殿内的可以迷晕了,可是这外头的要怎么办?
倾城的眼珠子一转,“你等着,藏在这里,别乱动!”
说着,便是蹑手蹑脚地到了窗户前,“喵呜!”
门外的小太监听了,吓了一跳!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皇上可是最讨厌猫了。”
“是,公公。”
小太监一进来,便开始四处查处,连皇上的龙床底下,也是都掀翻了一阵儿,最终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找着。
“怎么样可找着了?”总管进来问道。
“回公公,奴才都仔细看过了,没有。那猫应当是在别处吧。”
“找仔细了。千万不能疏忽了。”
“是,公公。奴才不敢。”
总管也看了几眼后,又抻着脖子吸了吸鼻子,似乎是也的确没有闻到什么不雅的味道,这才出去了。
倾城长吁一口气,如今这殿内的迷香药效可是小了许多,可饶是如此,若是那总管再多待会儿,也得中了着!
正想着呢,那小太监就开始有些头晕了。
倾城急忙将那小太监扶到了屏风后头。
很快,两名太监就出了御书房。
当然,在那之前,倾城得先看准了时机,不然的话,一旦被人注意,他们可是就要有麻烦了!
两人才出了御书房的门口往左转,走了没几步,倾城便感觉到了周围暗卫的靠近,看来,他们两个这一回想走,怕是有些难了!
即便如此,倾城倒是胆子大,直接就是接了一把无崖,回身就往回走!
等到他们两人大大咧咧地进了御书房后,门口看着他们闯进去的几名侍卫和太监,才反应过来。
“放肆!你们两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这御书房也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儿?说!你们是在哪个宫伺候的?”
没人回答!
总管正欲发火,便听到了高呼万岁的声音,心里一紧,坏了,皇上回来了!
倾城知道,硬闯是不可能了!
这里可是紫夜的皇宫,三分之一的暗卫,少说也得有百十来人,再加上了这宫里的万人禁卫军,他们两人要是真能闯出去了,才是真正的奇了怪了!
“是我连累了你。”无崖有些歉意道。
“胡说什么呢?忘了你是大哥吗?”
无崖苦笑一声,不语。
两人就这样大剌剌地坐在了那软榻上,等着肖东逸进来问罪了。
肖东逸对于他二人的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些吃惊,不过对于倾城会出现在这里,却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倾城,你果然还是回来了!”
“当然得回来了,不然的话,岂不是叫你白等了?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倾城的眸光微闪,“呵!你该不会是还在想着你要四国大乱,呃,似乎是不对,应该是三国大乱,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吧?我告诉你,肖东逸,不可能的!”
“是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肖东逸,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已经是紫夜的王了,你还要如何?这四国的国土加起来有多大?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当真就能管束得了?狼烟四起,战火纷飞,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肖东逸,放手吧!不是你的,终归也不会成为你的,又何需强求?”
“若是我不能奋力一搏,又怎知不是我的?”
“你凭什么就以为千雪会乱?你凭什么就以为北漠因为你送上的一个美人儿就能让百姓们怨声载道?你是聪明人,难道别人就都是傻子吗?你当初派了密使出使苗疆,不也就是想要挑唆苗疆与千雪的关系?可是结果呢?”
“肖东逸,你要是真有本事,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洛倾城,在你眼里,我果然就是一无是处么?”
倾城撇撇嘴,“肖东逸,你看看你将无崖给折腾成了什么样儿?你以为我果真就是没有法子逃出去吗?我告诉你!我不是没有法子,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还有,你将无崖折磨的不成样子,这个仇,我自然是会记下,好歹他当初也曾救过你一命吧?你竟然是恩将仇报?早晚有一天,我会找你来讨回这笔债!”
肖东逸看了一眼无崖,这样俊美得宛若是妖孽一般的人,果然还是在她的心里占有一定的位置的!
他原以为,倾城虽然是不爱自己,可是在她的心里,自己至少也是应该仅次于南宫夜的,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比不上洛华城,如今也及不上这个叫无崖的男子!看来,自己的确是做得很失败呢。
“好!我放无崖离开,你留下。”
“不行!”无崖直接就拒绝了,“死丫头,你要是敢答应,我立刻就在你的面前自尽!”
倾城一翻白眼儿,“你少来!别乌鸦嘴,自什么尽?”
倾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上扬着十分温柔优雅的笑,“肖东逸,你果然是执着呢!不过,貌似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既然是语言上无法沟通,那么,我们就只好用武力来解决了!”
“你要跟我动手?”肖东逸的唇角往上一勾,“你可是要想清楚了,这里可是紫夜。你确定一旦动武,你们就能顺利地逃出去了?”
“我不一定能赢得了你外面的那么多暗卫。”倾城笑道,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可是我想赢你,未必就不可能!
不待肖东逸仔细地分析这句话,倾城手中的长剑就已经是挥舞了上去。
肖东逸接了她一招后,才看清楚,这正是悬在了自己龙床一侧的宝剑,锋利的很!
殿内的打斗声自然是引来了围观的人无数!
倾城却是丝毫不惧,而肖东逸也没有下令要让那些暗卫动手的意思。
两人交手已有近百回合,肖东逸一招不慎,竟然是被倾城突然抛出的白绫缠住了身形!瞬间,整个人就被缚住了手脚,才刚刚来得及抬起头,肖东逸就感觉到了脖子上一凉。
“你输了。”
“所以呢?”肖东逸不急,反倒是笑了。
“让你的人都闪开,我和无崖要出宫。”
肖东逸闻言,笑容更扩大了些,“如果我说不呢?”
倾城的凤眼一眯,“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杀了我,你们也出不去,不是吗?”肖东逸在赌,他不相信倾城会真的痛下杀手!
倾城虽然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可是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杀了他?不成!那样的话他们就都得死在这儿。可是不杀他?他却偏偏又不肯配合!
倾城再次眯了眯眼,眼神中原本的阴冷,已是更多了几分的寒凛,“肖东逸,我可以不杀你,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如今我千雪三十万大军压境,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
肖东逸的眼神闪了闪,“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如果我和无崖不能在三日之内回到千雪,那么,你就等着你们的边关被破,城池被收吧!”倾城说着,嘴角竟然是还浮上了一丝笑,“你说,如果我死在了你这紫夜,阿墨到时候会怎么做?”
“洛倾城,你疯了?”肖东逸大概已经猜出了她到底是想干什么。“你别忘了,这里可是紫夜的皇宫。”
“无崖,你还能动吧?”不理会他,倾城径自看向了正在为自己整理衣衫的无崖。
将身上的太监服又给扒了,换上了一套绛紫色的衣裳,虽然不是大红色的,但好歹也是与红色挨点儿边了。
“嗯。没事。”
“行了,别再臭美了!”倾城的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是还有心思为自己换了套衣服,于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如今再看?哪里还有原先那凄惨的样子?
倾城将手中的剑交给了无崖,“我点了他的穴道,一时半会儿,他应该是冲不开。不过,要辛苦你来连推带拉地带着他往外走了。”
出了御书房,外头已是有了大批的侍卫围了上来。
“都退开,否则,你们的主子,可就是第一个没命的。”倾城冷声威胁道。
无崖看着外头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一紧,这根本就是没有办法逃出去的!
先不说这些人的身手如何,单是只要肖东逸给出一个信号,那么他们如何能防备得了这四面的冷箭?
果然,台阶儿才下了一半儿,倾城就察觉到了不对。
肖东逸笑道,“倾城,我说过,你们出不去的。这里这么多的守卫,你们挟持的,可是紫夜的皇,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们?”
倾城不语,紧抿了唇,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将无崖手中的剑接过,“你先走。”
“倾城!?不行!我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的!”无崖面色坚决,执意不肯。
不料倾城竟然是将长剑直接就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快走!不然的话,我宁愿立刻死在这儿!”
其实无崖心里头明白,现在这种情形,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利用倾城来保住自己,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死丫头,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妖孽,赶快走吧。只要是我们都活着,一切,自然就还会有机会。”
还会有机会?
无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看到了倾城眼神中的坚执,他明白,倾城一旦是做了什么决定,轻易是不会更改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明白,凭着倾城的本事,若想要逃离这里,也并非是没有可能!自己留在这儿,反倒是她的拖累了。
三日后,边关。
南宫夜以太子之尊,亲自出征,以紫夜皇竟然是掳走了他刚刚出生的儿子为由,大举进攻。
又一日,北漠传来消息,新皇所宠之妖妃,被宫中数名太妃,趁着皇上上朝上际,一杯鸩酒赐死。新皇痛不欲生,一夜白发!
苍溟女皇下旨,全力配合千雪国的大军,攻打紫夜,务必将长平公主所生的小公子救回。
对于南宫夜的这种所谓的师出有名,肖东逸自然很是恼火,他总不能回应说是他们已经将那个小东西救回去了吧?若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确是让人掳了那个小东西来?
原本肖东逸还是有着几分的胜算的,他是笃定了,南宫夜最终顾虑到倾城的名声,不会以此开战,可是他没有想到,南宫夜竟然是这般地狡猾,直接就以这种借口,开始攻打紫夜了!
边关的战报如飞雪般地频频传入宫闱,肖东逸因为边关战事,而忙得不可开交,御书房内,几乎是灯火长明,昼夜不熄。而春华宫内,倾城则是十分好性地抱着一只小软枕,看着外头的两只猫打架。
青兰立于她的身后,在倾城答应留下的当天晚上,她就被接进了宫来。
“小姐,您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吗?”
对于小姐在这个里想,竟然是还有心情拿着一条鱼来逗弄两只猫,这让青兰的心里,很是不解。
“急有用么?肖东逸自己想不开,我们不是也没有法子?便是出了这春华宫,外头的宫门重重,我们如何能才出得了宫?倒不如就安心在此住着,好歹,也是有吃有喝的,不是吗?”
青兰的嘴角动了动,她是真不明白,那个肖东逸到底是看上自家主子哪一点了?
肖东逸向来厌恶猫,可是小姐却偏偏让人在这春华宫里头养了十几只猫。几乎就是走到哪儿都能看到!
肖东逸一来,小姐不是去睡觉,就是假装累了,对他不理不睬,饶是如此,也未见那肖东逸松了口。还真是奇怪了!
青兰觉得自家主子人漂亮是漂亮,只是这性子向来是有些古怪的,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而且还总是傲娇的很!原以为,这世上能受得了主子这性子的人,也不过就是一个太子爷了,没想到,这个肖东逸,竟然也是能受得住!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偶尔才会有,大部分的时候,青兰还是觉得她家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最完美的女人,能与小姐相伴一生的人,铁定是十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所以说,人往往就是这样矛盾,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就会来回地转换自己的想法,而自己还偏偏每次都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
倾城这些日子被困在这里,却是忽然就想明白了许多事!
倾城的眉毛微微动了动,然后起身回了殿内,一道白光闪过,自己的宠物小花梨,终于回来了。
“嘘!”眼看那小花梨兴奋地就要吱吱,被倾城的一个手势又给逼了回去。
将小花梨身上的那个小竹筒取下,总共也不过才自己的小指那般长,然后再将里头的纸笺拿了出来,仔细看了,眉间一松,两手一合,再一分开,桌上,便已是多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做的不错,不过,要等到回去后才有得奖赏。来。”说着,那小花梨顺势就钻进了她的袖子里。
“小姐,肖东逸来了。”
倾城淡淡一笑,深吸了一口气,“也好,话说清楚了,也就该结束了。”
青兰一怔,随即一喜,小姐的意思是说她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肖东逸进来,难得地,倾城正坐在了一把交椅上,笑吟吟地看着他,“很累?”
肖东逸很快回过神来,面色的疲惫,想掩也是掩不住的。
“你都知道了?”
“御书房如此热闹,主战与主和两派闹得不可开交,我岂能不知?这春华宫,你只是布了侍卫不许我出去,可没说不许我打听消息吧?”
肖东逸眸光有些深沉地,紧紧地盯着她,“你很得意?因为他终于为了你而发兵了?呵!这算是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不!肖东逸,你说的恰恰相反!我无意于看四国狼烟四起,这一点,早就与你说过了。只是奈何你不肯听罢了。如今北漠的皇上无心于正事,整日悲怆度日,无论他是否知道那个女子是一名棋子,他都是付了真心。肖东逸,你企盼的四国大乱,现在,全都聚集到了你这里。”
“别说是苍溟国也插手了,就单单只是一个千雪,你们也未必就能抵挡得了!而且,我听说,紫夜,已经接连丢了三座城池了!肖东逸,你确定,要让紫夜在你的手中,彻底地化为虚无吗?”
“你笃定了我会败?”
“不!我不是说你会败!自古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倾城起身,难得的一脸平和地看着肖东逸,“我知道你一直执着于什么。可是肖东逸,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任凭你想破了头颅,亦是无用!这一点,就像是你的父皇,不就是这般?”
倾城轻叹一声,肖天纵一生为了母亲,痴情至此,甚至是为了救活母亲做下了那么多的伤天害理的事,可是结果呢?得不到,终究还是得不到!无缘,便是无缘!
十几年的筹谋,到了现在,只是换得了一个一无是处!甚至是连她的尸体,他也再不可能得见一眼了!
肖东逸不语,相较于前一阵子的阴鸷,现在的他,心态更为平和了一些,可是有一点,他心里却很是肯定,他爱洛倾城!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爱!哪怕是当真要让他为了她,而覆了这整个江山,他亦无悔!
“肖东逸,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在打那些秘术师的主意。因为,传言,最顶级的秘术师有一项极为逆天的本事,便是可以窥探过去,预见未来!而苍溟的沉香国师,便是这个中翘楚!奈何他是苍溟国师,又是身手极佳,你没有办法笼络到他,就只能是开始打起了重华宫的主意,我说的可对?”
肖东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重华宫一战,秘术师也是损失惨重。如今留下性命来的,也不过才十余人。而原本父皇安排在了农庄里的那几名秘术师,则是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说到此处,肖东逸的眸光暗了一下,“倾城,外头的那些事,也都是你吩咐的吧?”
倾城抿唇一笑,灿若星辰,“外头农庄里的,不是什么秘术师,你想多了。最多,也就只能是称其为修炼邪术之人罢了,这种人,死不足惜!”
“这么说,果然是你安排的?”
倾城不置可否,“肖东逸,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你竟然是真的打算要借助了秘术师的力量,来为你的紫夜筹谋吗?你当真以为这秘术师便是你有力的助手吗?秘术师再厉害,如何能抵得过那千军万马?他们即便是当真有了通天的本事,又如何来助你夺回那三座城池?”
肖东逸紧拧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始终是不发一语。
“肖东逸,你醒醒吧。你当真要拿这整个紫夜来开玩笑?我不爱你,不喜欢你,不可能会与你共度一生,这一点,其实你是再清楚不过的。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这一点而已,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肖东逸的面色一僵,随即眸中似乎是有着一簇极小的火焰在跳跃着,“倾城,我待你如何,你心中当真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么?我知道先前我对你用了同心蛊,是我不对。可是我也后悔了!我当初便盯上了父皇的这些秘术师,最想做的,就是解除了你我之间的这种所谓的情动关联。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虽然是侥幸得了一名,可是他却也无可奈何。”
“我以为也就只能是这样了。没想到你竟然是找到了解开同心蛊的法子。锥心之痛,我比你更胜十倍,这一点,你不可能会不知道!我试着让自己去恨你,去讨厌你,可是我做不到!只要是一听到了你的名字,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一听你的近况,打听你过得如何。倾城,南宫夜对你是真心的,难道我对你就是虚情假意么?”
“不!我从未说过你对我是虚情假意!只是因为我心里已经住进来了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其它人了!这一点,很早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了。不是吗?”
“不!你不能对我如此残忍!”
“为什么不能?肖东逸,你对我是真心也好,是真情也罢,哪怕是你为了我掏心掏肺,这些我都看不见!我也不会感动!因为我不爱你。”
“你不爱我,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是视而不见的,对吗?”肖东逸苦笑一声,“穆太妃有一句话说得极对,我们肖家的男子,个个痴情,父皇如此,我亦是如此。洛倾城,哪怕是你分给我一丝怜悯,你都不肯吗?”
“感情的事,是缘分,是心与心的互通。怜悯?那不是爱!”倾城说罢,低头想了一会儿,轻叹一声,“肖东逸,如果不是因为我顾念着天下苍生,你以为我会在这儿跟你说这些?你今日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你接到了阿墨最后的警告,不是吗?”
肖东逸的神色一震,“你竟然是连这个都知道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是再不肯放我出宫,那么,你要眼睁睁地看着阿墨,开始屠城么?那可都是你紫夜的子民!都是你这个皇上的责任!肖东逸,为了一个女人,背上了千古骂名,值得么?”
“是呀,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呵呵!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南宫夜不会真的屠城?诚如你所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肖东逸的眸光闪烁,显然自己也是在自嘲,这是何等的飘渺的一点点希望。
“你该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们明里暗里打交道多年,他会不会真的屠城,你比我更清楚!”
倾城话落,不自觉地,便蹙起了眉,事实上,她是真的希望阿墨不要一时冲动,真的下令屠城,那样的话,他残暴恶戾的名声,可就真的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虽然是他打着的是救子的旗号,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他屠城的理由!
数万条性命,如今可就是在肖东逸的一念之间了!
倾城承认自己其实是很自私的,她不希望自己的阿墨为了自己,而背上了那样的骂名,甚至是刚刚,她觉得跟那数万百姓的性命来比,竟是及不上他的名声重要!
倾城苦笑一下,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是也变得如此地心胸狭隘了?
“如果我坚持不放你离开呢?”许久之后,肖东逸才有些没有什么力度道。那声音轻飘飘地,甚至是让倾城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绝望在里头。
倾城的眉心一蹙,“肖东逸,我保证,只要是你让你离开,让我阻止了阿墨的举动,那么,我会想办法让他退还你的城池,具体能退还多少,我不能保证。我这样,已经是能为你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肖东逸的身子微微一僵,“倾城,你不恨我?”
“恨!怎能不恨?同心蛊给你带来了锥心之痛,你以为我就好受了?还有,我的儿子被你掳来,身为母亲,我要承担了多少的害怕和恐惧?这些心理上的伤害,肖东逸,你以为我这一生能忘了么?”
肖东逸的眼神有些恍惚,是呀,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她为什么不恨自己?她怎能不恨自己?
也罢!既然是恨着,那就让她多恨自己一些也好,至少,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的,哪怕是恨着,只要是她记得自己,也是一种牵挂!
肖东逸轻阖了阖眼,再深吸一口气,“走吧,我亲自送你出宫。”
倾城看他果然是想通了,心下稍安,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了!至少,自己可以阻止阿墨制造更多的杀孽!
两人出了春华宫,青兰在后头小心翼翼地跟着,生怕他会派了人在暗处跟着,然后再对小姐不利。
两人都是选择了步行,谁也未曾开口要乘软轿。
肖东逸想得很简单,既然这有可能是他二人相处的最后的一段时光了,那就不妨尽量地让它变得长一些,久一些!
“从我这次回来,你整个人的态度,与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变。”
“你知道吗?在你进入了重华宫寝殿,燃上了那些迷药的时候,我就知道,其实你一直是有机会将我迷晕,甚至是杀了我,可是你一直没有这么做。”
“所以你的心里认定了我会对你心软?”倾城略有些好笑地问道。
肖东逸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何故,竟然是也轻笑了起来,“或许吧!反正,那会儿,我就觉得,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是我自己选择了陷入感情的泥沼之中。从一开始,就是你明确地拒绝了我,是我自己不甘心!现在我明白了,感情的事,强求不得!就像是父皇,到头来,还不一样是一场空?”
“是呀!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你的父皇被伤至此,可是我的母亲,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如果不是你的父皇从一开始就流露出了对我母亲的渴望,那么,或许我母亲就不会死。”
“罢了,多说无益。”肖东逸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重华宫一眼,“那里,如今已经是撤掉了所有暗卫,已同平常的宫殿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既然是父皇专宠穆太妃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就还由着它吧。”
倾城笑笑,“你就不怕若是我走了,阿墨和哥哥他们,会继续对紫夜用兵?”
“不会!我信你!”肖东逸说这话时,止住了身形,眼睛,则是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倾城,眼神里的贪恋,毫不遮掩!
倾城也不动,就任由他看着,她虽然是不能理解肖东逸的一些行为,可是至少,就让他们这些人的一些恩怨,就此打住吧。以后各过各的日子,便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已经是到了宫门口,旁边还停了一辆再平常不过的马车,青兰微微一愣,这马车看着有些眼熟呢。
从马车里下来了一个人,正是穆太妃。
她的妆容精致,举止优雅,“这是要走了?皇上果然是舍得?”
“有劳穆太妃费心了。本宫今日一别,怕是以后再不得相见了。”
“南宫太子妃稍候,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如何得知了那玉骨桃花扇的吗?正好,今日本宫就在此为你解谜。”穆太妃笑着说完,便让人从马车里头取出了一幅画。
画面徐徐展开,里头赫然正是与那玉骨桃花扇上的画面一致!
这让倾城分外地吃惊!
能将两幅画几乎是画得一模一样,只是有了大小之分的,绝非是普通的文人可以临摹出来的。
眼看那画卷就要完全展开,穆太妃的眸光一寒,握着画轴的手,突然就是一抽,手中赫然多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
肖东逸几乎就是出于本能的反应,直接就是将倾城往后一拉,穆太妃的匕首,直接就没入了肖东逸的左胸!
幸而肖东逸手刚刚来得及将穆太妃的手腕制住,这才使得那匕首的刀刃,并未完全没入,否则,肖东逸怕是立刻就没命了!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穆太妃竟然是行刺了皇上?
穆太妃被倾城一掌拍飞,然后快速地点了他身上的穴道止血,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给他喂下了一颗药。
“肖东逸,你不会有事的。千万不能有事!”
穆太妃吐了一口血,身子已然是动弹不得,冷眼看着这一切,似乎是心有不甘。
“不!洛倾城,你该死!”
“穆婉儿,你闭嘴!”倾城直接就是暴喝了一句,然后才看着怀里的肖东逸,“我给你服了药,暂时护住了你的心脉,你放心,你不会死。只是暂时不能随意地移动你。”
重华宫的瑾姑姑不知何时赶来,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亦吓坏了,连忙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去叫太医?”
倾城看了她一眼,不语,随后便看到了气喘吁吁赶来的肖天纵。
肖天纵一看到了儿子被刺,穆太妃被打伤,而那卷画,正有些孤零零地躺在了那里,上面,还被贱上了一丝血迹。
“我的画!如意!这是如意画给我的。如意。”
肖天纵将画匆忙地卷起,似乎是害怕被人看见,“这是如意给我的,你们谁也别想要偷走!”
仍然是有些神志不清么?倾城的眼神里,略有些失望。
不过,当看到了肖东逸胸前的那把匕首时,肖天纵似乎是呆怔了片刻,“逸儿!你怎么样?是谁?是谁将你伤成了这样的?”
肖东逸此时哪里还有力气说出话来,倾城冷声道,“穆婉儿!”
肖天纵看了看倒在血泊中,已是眼神有些恍惚的肖东逸,再看了看手中的画卷,眼睛里似乎是突然就多了一丝清明。
“你走吧。”
倾城一愣,她原以为肖天纵已经是彻底地神志不清了,可是没想到,抬头看到了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而且,那眼睛里,似乎是还闪烁着极为复杂的光茫。
“你走吧。越快越好,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逸儿的眼前了。”
倾城偏头,肖天纵即便是恢复了神志,也没道理会突然就让自己离开吧?难道他不怪自己?
“你,你当真放我走?”
“走吧。你只要是记得,你答应过逸儿什么,还有,他为了救你,如今可是九死一生。”
倾城一时语塞,这个肖天纵,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有些怪怪的?
来不及多想,青兰直接就扶起了倾城,主仆二人,在这有些诡异地氛围中,就这样有些荒谬地离开了紫夜的皇宫。
看着倾城的身影越来越远,影像越来越模糊,肖东逸原本是憋着的一口气,也终于是再也坚持不住,头一偏,晕了过去!
穆婉儿被人抬回了重华宫,至于是否重惩,没有人知道。
肖天纵这位太上皇,突然临朝,下旨与两国请和。
倾城终于在三日内,赶到了边关,确切地说,是赶到了夜墨正准备屠城的允州!
这里,可是他们于昨日前,刚刚又攻下的一座城池。
倾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说了,夜墨虽然是有些不悦,可是一想到了肖东逸到底还是在关键救了她一命,便也只好作罢,与李华州一商量,两国将原本抢占下来的四座城池,全部退还,只是有一样,要求紫夜的边防后退了二十里。
如此,就等于是两国的边防,分别向着紫夜的方向,推进了二十里。
另外,李华州与南宫夜下令,在退还四城前,将他们各城的府库,直接就大弄,全部分给了当地的百姓。自己的军队,却是未取一厘一毫,然后,便是要求了紫夜,分别为两国送上白银二十万两,以作赔偿。
这样的条件,已经是相当的婉转了!
至少,他们的城池收回来了,那可是再多一个二十万两,也买不回来的!
瑾姑姑奉命一直守着穆太妃,说是照顾,倒不如说是监视,才更为贴切。
瑾姑姑将外头的事情每日都与穆太妃说上一遍,说也奇怪,那日的重华宫大战,这位瑾姑姑却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如今,再次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竟然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穆太妃躺在了床上,如今,她四肢的筋脉尽碎,已是动弹不得,听到了瑾姑姑送来的消息,竟然是诡异地一笑。
“呵呵!还真是天真呢!这个洛倾城,还真是蠢!明明自己的手上就是拿到了紫夜国百年前的宝藏,却偏偏是不知道在哪儿!钥匙到手了,却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真是蠢!”
瑾姑姑的眼神微闪,态度恭敬道,“娘娘,奴婢实在是不明白,您又何苦冒险去杀她?您是一个柔弱的女子,那洛倾城可是有着极好的身手的,您这又是何必?”
“你不懂!洛倾城的手上有那宝藏的钥匙,只要是找到了那把钥匙,那么,我就能找到了紫夜皇室先祖,埋藏下来的开国宝藏!如此,我还有何惧?”
“娘娘,您要宝藏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这宝藏就是我的护身符。只是可惜了,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娘娘,您就算是杀了洛倾城,那钥匙您也未必就能拿得到呀。”
“哈哈!你以为我拿不到?那玉骨桃花扇,我早就拿到手了!”
玉骨桃花扇?一把扇子,竟然就是那开启宝藏的钥匙?
“可是,太上皇似乎是也一直在找这把扇子,不过后来得知在洛倾城的手上后,似乎是就不再急着找了。”
“那是因为洛倾城只有那把钥匙,是无法开启宝藏的。还需要肖东逸身上的某样东西才行。”穆婉儿说完,接连咳嗽了几声,“肖天纵,你果然是心狠,我如今这样,你却是仍然不肯让我死,反倒是拿了灵药来吊住我的命!肖天纵,它日,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瑾姑姑眯了眯眼,仍有不解,“可是娘娘,您又为何一定要杀了洛倾城呢?那扇子,您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呵呵!杀她?我杀不了李如意,我自然就是要杀了她的女儿!谁让她们母女俩生了一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洛倾城她该死!”
瑾姑姑默了默,这听上去,这听上去,似乎是有些偏执地变态意思。
千雪,皇宫。
皇上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不知何故,总是感觉到了疲累,故而将一国之政事,尽数扔到了太子的肩上,他自己则是以养伤为由,深居后宫,极少出来。
如今后宫中除了德妃外,也没有什么特别让皇上瞧着顺眼的人了,所以,这皇上的日常寝食,也都是由德妃照顾。
皇上无事时,就是让人将小连城抱进宫来,逗弄一番。
夜墨忙得昏天黑地,可是皇上倒是含饴弄孙,日子过的倒是惬意。
北漠新皇心伤不已,直接传位于自己的胞弟,竟然是一夜之间,消失于宫闱之中,自此,再无人见过那位以文采著称的北漠新皇。
这位登上了皇位不足两年的新皇,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
同时传出的,还有那位被后宫太妃们赐了毒酒的妖妃的尸体,也是不翼而飞!
后来有人说,曾在北漠最为偏远的一处沙漠里见过他们,紧紧地搂在了一起,至此都分不开。还有人说,那位新皇将妖妃的尸体火化,置于一个锦囊之中,陪着他一起走遍了天下的万水千山!
当然,这些终归都是传言,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去了哪儿!而洛倾城对这位压根儿未曾谋面的北漠皇,则是有些同情,帝王动了真情,果然,最终倒霉的,都会是那些柔弱的女子!而其实受伤最深的,却往往是那位帝王!
正如肖天纵,再如肖东逸!
倾城自回来后,便被夜墨给扔进了静园,然后,他自己则是消失了足足有一个月后,才再度出现。
这晚,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倾城本也毫无睡意,一个月了,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哄那位阎王爷了!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将自己转身于险境,是她最最不该的!可是没有办法,她总不能让她和无崖都死在那儿吧?当然,肖东逸倒也不一定会杀了他们。
倾城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他在怪自己两度住进了春华宫!
莫不是他在怀疑自己的贞节了?
倾城的心里难免有些堵,有些失望,若是如此,这样的男人,她嫁来何用?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不过,转念又一想,当时的情形,也的确是不能怪夜墨多想,谁让自己一时胆大呢?
越想越睡不着,干脆,直接就着了一身的中衣,出了房门,站在了廊道之中。
身形才刚站稳,就看到了不远处正立了一道身影,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两道,其中一个,正是倒霉的小德子,在一旁给太子爷撑着伞呢。
四目相对,说不尽的缠绵绯恻,道不尽的温柔情深。
视线交织,宛若丝缎,柔软、温暖。
两人相隔不远,夜墨眸底的深色,倾城自然是看得真切明白。原来,他不是不想自己,只是一直都在极力地克制着,这是为了要她一个教训么?
倾城的身形刚动,夜墨却比她更快,直接就飞身过来,刚快要出了廊道的倾城一把拥住,力道之大,几乎是要将她揉进了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丫头,你可知道我有多你!可你每晚都是睡的那样香,你还真就是个没有良心的!”
每晚?
倾城的唇角一勾,浅浅柔柔的笑,浮在脸上,眸子,也是比先前更为亮灿了许多。
原来,不是不想,而是太想!
这一晚,夜墨光明正大的进了静园,宿在了寝室之内,接下来的三天,两人都是未曾踏出房门一步!
直到来了客人,倾城才百般唠叨地踢了夜墨一脚后,总算是见到了外面的太阳!
瑾姑姑的出现,让夜星等人大为意外。倒是小阿邪,表现得平平常常的,“这么晚才回来?”
瑾姑姑一笑,伸手在脸上一撕,露出来一张俏生生的脸,不是青衣,还会是谁?
一见到了倾城,青衣便双手奉上了一个盒子,“属下总算是不付小姐之托,东西取回来了。”
倾城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的,正是她的那把玉骨桃花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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