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曾经的朱心制造出其它意识,是为了更好更快的完成任务,爱的时候竭尽全力,到了最后才能以心诛心。原本杀人就是杀人,需要用这样麻烦方法的时候本就少,那些意识停留的时间并不长。
可这次,不为速度,只为稳固。堡主多疑,在林家堡待着,哪怕一点马脚她都露不得。朱心深知这点,因此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放任这个意识,是以如今难得收服。原本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她对自己的掌控力一向自信,却不想欢颜的性子随意,意识却竟强盛到这般地步。
是在发现这点之后,朱心感觉一阵危机……毕竟从没有哪个意识可以反过来控制她的,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满城雪积,目际无垠。
天寒的时候最适合窝在暖暖的被子里睡得呼噜噜,不然都算是对时间的浪费,而浪费时间总是可耻的。这句话是欢颜对即墨清说的。起因是一次他精神不好被她发现,问起之后,她得知他前夜失眠。还记得她说这话的时候叉着腰一脸正经,想想都觉得好玩。
即墨清想着,却不自觉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不论何时,夜间风色总如此,不许愁人睡。
即墨清负手而立站在窗前,他想放心,却始终放心不下。
许久以后想想,这时候他还没有完全的喜欢上她,如果感情能随着怀疑就此停在这一步,相比起来,或许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静默良久,他忽然定了心神似的,踱到桌案前边沾了白碟里近乎透明的水写了张小笺,随后将它装进细细的竹筒,做完这些,他从袖间摸出一只玉笛。那玉笛极为精巧,不过一个手掌的长度,质地却是极好。
将玉笛放于唇边,那音色温润,声音却细。在这寂静的夜里什么声音都显得突兀,却独独这青笛几响,幽静空远,像是和夜融在一起了似的,并不多引起别人注意。
不一会儿,草丛中游来一条小蛇,通体碧青,二指粗细,看上去很是灵活。即墨清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头,小蛇乖巧的用脑袋蹭他的手。
见状,即墨清微微勾唇,动作迅速将准备好的小竹筒绑在它的身上,小蛇像是有灵性一样,待他绑好,摇摇尾巴即刻顺着原路滑走,很快隐入草丛不见。
而即墨清目送小蛇离去,眉眼之间显得很沉。
因着夜里的事情,欢颜纠结了一晚上,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不过刚闭眼不久,她忽然又睁开眼睛,像是收到了惊吓,甚至惊出一身冷汗。不因别的,只是那个女子告诉她,堡主让她以为假装生病这件事是在骗她。她说堡主如今病得很重。
欢颜不愿信,但她讲得有理有据,由不得她不信。
披上斗篷走出小院,有水滴在后颈,是屋檐上的冰滴下来的,欢颜摸摸脖子,这才发现积雪已经开始慢慢融化。仔细想想,临近新年,似乎是又快到开春的时候了。在回到林家堡以后,她每年都是和爹爹一起过,但在那之前,她是怎么过的年呢?